第八章 蜈蚣岭群魔乱舞 [7]
就在飞天魔女柳依依,腾身间跃,玉凤正待,长身发招之际,突的破空啸音,三点银星,品字形,朝着玉凤姑娘袭来!
要知,飞天魔女柳依依这种暗器,却是来头不小,乃系鸠面阴婆昔日面首,一位遁隐异人所传。
传后曾再三嘱咐,若非生死系于一发之际,绝不可轻易使用,以免为敌人窥得精奥,依样画葫芦。
暗器状若针形,锋刃喂毒,着血封喉,确为一极阴毒的奇形暗器,使用时,可藉特制之机筒发射,每筒分三、六、九,三次发完。
而发射之际,得心应手,只要一按机簧,即可进腾而出,效力疾劲,不受时空限制,更可作回环飞行,真是阴辣已极,防不胜防!
飞天魔女早巳把胜玉凤视为生死仇人,所以在间跃旋转之间,已由鹿袋中取了出来!
玉凤眼看暗器袭至,也是存心折服对方后,再予煞手,以歼此凶淫贼妇,江湖败类,所以飞针逼于身际之时,突以“菩提导引”禅功,硬把那奇形巨毒暗器,托引手中。
秀目余光一瞥,只见那针,长不径寸,首部扁尖,尾部平较厚,腰际确生着两对倒须钩!
像闪电也似的念头旋起:“这毒针,不是杀死父亲的断魂飞针吗?她……她一定知道仇人是谁?”
正当玉凤略一痴神之际,那飞天魔女柳依依对准方向,欲按动机簧,二次发出,忽然呼啸起,于天龙疾劲飞驰,跟身追至!
说来话长,由玉凤姑娘睹毒针念亲仇,以及飞天魔女柳依依正欲二次发射,以及天龙由庙中赶至,几乎是同一时刻。
这时飞天魔女柳依依,待射之针,突然收回,心里盘念:“真是冤家,早不来,晚不来,正当我发针之际,你偏来,我要伤了她,可是也必伤了你,叫我……”
转念至此,银牙暗咬,又狠狠地瞪了下“梦中情人”于天龙,而后一声清啸,腾身而起!
这时玉凤姑娘,遽逢异变,已是几经痛绝,回肠九转……
天龙一望姑娘神态不由惊慌失措,连呼:“姐姐……你!你?……”
姑娘由迷幻凄往中觉来!……不由得一声长叹!
口中呐呐道:“盖晓天……杀父仇人……断魂飞针……她……飞天魔女柳依依……一定与……”断断续续讲到这里,忽然一声长啸!
那啸声,高拔云表,历久不绝,蔓合着,刚劲、凄凉、沉痛,倏忽娇躯一扭,竟似“流星赶月”般,几个起身,已消逝在这茫茫的黑夜中!
天龙早已在蜈蚣岭被困时得悉玉凤身世,这一看心上人,急怒攻心,绝驰而去,哪还能忍得住。
他随即一声高呼:“凤姐姐慢走,小弟来也!”身儿也似风驰电掣般追了上去!
半夜奔驰,天已破晓,天龙追来追去,哪还有个人影,他不禁心中叨念:“凤姐姐,你……你到哪里去了?她一定……一定为追赶那飞天魔女,身探虎穴,重上蜈蚣岭而去!我……我……”
天龙念及于此,正想冒险纵,前往蜈蚣岭一探。
忽然山岔远处,传来一陈歌唱:“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渺渺都是空!独不见,昔日王侯今不在,白骨累累,荒丘中。
真也幻,假也幻,浮世茫茫均成幻!独不见,古往画楼今何在,断瓦圯墙,成一片!”……
那歌声甫歇,远远走来一人,天龙为歌声打动,不由注目一望!
只见来人,身穿一件五颜六色的麻纱长衫,头戴一顶,没有毛的,长沿毡帽,身背一个奇形大口袋,手中还拉了个金睛火眼纯白猿猴。
天龙略一打量……那金睛白猿,那奇形口袋,不觉心中一动!
刹那!来人已到跟前,再一瞪睛而望,竟是个古稀以上老人,须眉如银,根根透底,两只迷缝眼,还生了个很特别的门扇耳朵……
天龙正在观望之间,那老人已飘身而过……
忽然背后传来:“小伙子!真没出息,为了个丑丫头,竟连我老人家也不认!”
于天龙不觉心中大异,一扭头,那老人家不知怎么走的,竟已离开十丈开外!
略一忖念,已料定对方是何许人,赶忙飞身,匆匆追去!
说也奇怪,尽管天龙跑得再快,可是始终追不上,一路歪斜走着的老人!你快?他也快!你慢?他也慢!
年轻人,哪一个不好奇,不好胜,不由得暗地里,较上了劲,心里还在想:“凭我‘五行边踪’步法,就不信追不上,你这地走的人!……”
于天龙这一较上劲,真如“狂风飘雨”一般,顷刻追到一个山角,只见老人一拐弯……再一到达察看,哪还有人的影子!
天龙是又悔、又羞、又急……忽然“吱!”的一声,面前又出现了那只金睛白猿。
只见白猿“吱、喳”乱叫,一只奇长的毛手,正向着一个绝高山岩上,指指点点!
天龙心知有异,顺着白猿所指方向一看,却见那孤突山岩上,生了一棵极高大的弯树,那树虬枝突伸处,正挂着那老人所背的奇形口袋。
所料不差!天龙已知这老人就是“三绝户”之一,老大口袋先生,而那金睛白猿,也一定是,引往狭谷瀑布中的猴儿了!
于天龙不禁狂喜,心知这猿儿早已通灵,连忙双手一拱,说道:“猿儿哥哥,那口袋里,是不是口袋先生?”
白猿似乎很高兴,头点足蹈,又是“吱、喳,”乱叫……
这时天龙止不住心中盘念:“扫帚公公所嘱之言,要对这位当代奇人,狂傲放诞,不拘俗礼……方可蒙其青睐,可是……”他不由得,又看了看,那高接云霄的凌空口袋!
可望而不可即,天龙忽然灵机一动,一声高呼,喝道:“老小子,你把小英雄引来,怎么连个迎宾接客之礼都不懂,竟然躺在破窠里睡觉,真是荒唐已极,岂有此理!”
这话一讲完,天龙正在提心吊胆之际,忽然由高处飘来一阵笑声,这当儿,那老人突的由口袋里伸出脖子,说道:“好娃娃,真有你的,竟在我老人家面前耍起花腔!你说我的口袋是个破窠,那就先让你尝尝,这个破窠的味道!”
一语未毕,清风一阵,天龙连霎眼功夫都没有,老人亦已飘身而前!
天龙虽是一怔,仍示不屑于理的样子,嘴儿一撇,抢着说道:“老小子,你少卖弄,这点功夫还算不了什么,不信?咱俩就比划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