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章 少林求丹 [5]
现在白云燕刚在房中盥洗完毕,修蕙仙换了一身洁净的衣衫,像一阵风般走了进来,人还未到,娇柔的声音先已传来:“白大哥。”
白云燕迎着道:“有事么?”
修蕙仙匀红的脸上,泛起甜甜的笑容,说道:“我在车上闷了一天啦,想出去走走,我们到街上酒楼里去吃饭好吗?”
白云燕道:“大家在这里吃不好吗?就是要去逛街,也等吃过饭再去不迟。”
“不!”修蕙仙笑了笑道:“我听杜护法说的,前面一条大街上,有一家叫做英雄居的酒楼;是中原一鼎董老爷子开的,据说他还是当今少林方丈的师兄,只要是武林人物,道经郑州,都会上英雄居去,我们来了,
自然也该去看看了。”
白云燕轻哦一声,笑道:“不错,你是教主,自该莅临英雄居去的了。”
修蕙仙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嫣然一笑道:“你是白衣侠咯,更应该到英雄居去了。”
白云燕听她提到“白衣侠”,不觉豪迈一笑道:“好,咱们这就走了。”
修蕙仙咭的笑道:“白大哥,那你把长剑佩上了呢!”
白云燕笑道:“去吃饭还要比剑么?”
修蕙仙道:“江湖上不是有句话叫做剑不离身么?自然要佩上了,你看我不是也佩上了剑么?这样人家才会知道上楼来的是白衣侠和紫衣女侠呀!”
“好!”白云燕点头道:“那就佩了剑去。”
他把挂在床柱上的长剑,佩到腰上,一面问道:“你和田嬷嬷说过了么?”
修蕙仙道:“早就说过了,才来约你的,她如果不知道我们到哪里去了,待会吃饭不见我们,不把她急坏才怪!”
白云燕道:“田嬷嬷真是个好人。”
两人并肩走出客店,这时华灯初上,大街上车水马龙,甚是热闹,两旁行人,也往来熙攘,所有商店,更是灯火通明,夜市比白天还要繁华,远处的酒馆茶楼上,不时飘来弦管珠喉,宛转入云。
两人从大街转角,转入另一条大街,走没几步,就看到明亮的灯光下,闪耀着三个金色大字“英雄居!”
修蕙仙伸手一指:“白大哥,英雄居就在那里了!”
英雄居一排五间,画栋雕梁,果然,极为富丽堂皇,这条街,没有西门大街的繁荣;但英雄居却是郑州首屈一指的大酒楼。
两人跨进店堂,左右两边各有两个圆洞门,那是楼下的座位,迎面一道宽阔的楼梯,铺着红绒毯子,十分华丽。
楼梯口站着一名青衣迎宾,看到两人,连忙哈着腰,抬手道:“公子,小姐,请登楼雅座。”
任何酒楼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楼下座头,人头较杂,价钱也较为低廉,贩夫走卒都可入席,楼上是雅座,价钱较高,客人也高尚多了,至少没有敞开胸膛,飞毛腿搁在长凳上那种粗鲁样子的人。
白云燕、修蕙仙登上楼梯,这五开间的敞厅,朱红抱柱,彩绘的天花板,再加上悬挂了数十盏琉璃宫灯,望去灯火辉煌,典雅华丽,甚是气派!此刻楼上已有六七成座头,人声喧哗,果然有半数是江湖上人模样,身边带了兵刃,但大半还是商贾中人。
好在英雄居有一条规定,任何人不得在酒楼上闹事。
这一条说来容易,要贯彻可着实不容易,因为江湖人喝多了酒,鲜有不闹事的,反正醉了,就是天王老子,都不在他眼里,有谁管得了他?但英雄居把这一条明明白白的写在纸上,贴在大红抱柱上:“欢迎江湖朋友莅临本楼,幸勿酒后滋事。”
说也奇怪,英雄居从开创到现在已一二十年了,从没有人借酒装疯,闹过事的。
那是因为英雄居是中原一鼎董老爷子开的,别说在郑州、在中原、就是南七北六,只要是江湖道上,董老爷子说出来的话,一样一言九鼎,罩得住。
楼上的堂倌,眼睛雪亮,一见上来的两人,男的气宇轩昂,女的娇美胜花,而且腰间都佩着长剑,心知一定是大有来头的人,赶忙陪着笑道:“公子、小姐,请这边来。”
说完走在前面带路。
两人这一上楼,登时引起了全楼食客的注意!那是因为白云燕少年英俊,生得如玉树临风,修姑娘更不用说了,娇靥如花,秀发如云,这般可喜的小儿娘儿,真是罕见得很!两人这一走在一起,当真是一对璧人,把所有食客都看得呆了!
堂倌把两人领到一张靠窗口的座位落座,然后送上两盏香茗,一面问道:“公子、小姐,要点什么菜?”
白云燕道:“你去关照厨下,把拿手的做几样来就好。”
堂倌应着“是”,又道:“二位要喝什么酒?”
修蕙仙道:“我不喝,大哥可以喝一点咯!”
白云燕道:“好,给我来两角花雕好了。”
堂倌退下之后,修蕙仙发现有不少人的目光正朝自己两人投来,不禁粉脸微酡,低声道:
“白大哥,大家正在看我们呢!”
白云燕道:“看我们作甚?”
他说话之时,只见坐在右首的一张桌上的一个青衫儒生,两道目光正好朝自己投来!
那儒生约莫四十出头,生得修眉朗目,颏下留着清疏而光泽的黑须,看去十分潇洒,尤其他两道目光,含蕴如电,一望而知是位身怀上乘武学的高人。
他和白云燕目光一对之际,清俊的脸上止不住露出愕然之色!
就在此时,楼梯口又走上来一个人!
那人书生打扮,看去约莫三十来岁,面貌白皙,修眉入鬓,凤目如星,身上穿着一件雪白长衫,手中还拿着一柄象牙摺扇,人品极为俊美。
他上得楼来,目光一转,看了中年儒生一眼,接着落到白云燕的脸上,似乎也微微一怔,然后就举步走到离白云燕和中年儒生不远的一张空桌上,据案坐下。
中年儒生立时发觉来人正在朝他打量,迅即转过头去,同样朝那白衣书生望去。
白云燕也看到了,心中暗道:“这人一身白衣,莫非是白衣教的人?”
但继而一想:“天下这大,衣衫颜色,随人喜爱,白衣教的人穿了白衣,难道别人就不能穿白衣了?自己不是白衣教的人,不是也穿了件白衣么?何况白衣教的人,身边佩了白穗长剑,此人手中拿着一把摺扇,也没佩剑,不像是白衣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