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武林盛会不欢散 [1]
关于丐帮的传符仪式,无须细述。
天倪道人仍然坐在看棚裹,遥遥观礼。
夏侯老人竟欲扶立陈美美为丐帮新帮主,并声言,陈美美武功已臻上乘,惟有她才能应付江湖上的明争暗斗。
凌姥姥冷笑说:“当年对不起铁拐婆婆的丐帮长老,俱已年老逝世,满天星为人正直,功在丐帮,允符众望,陈姑娘年纪尚轻,扶她做一帮之主,尚非其时,不如暂请陈姑娘屈就副帮主之位,将来人心归顺,后任帮主自然非地莫属了!”
满天星也慨然道:“陈姑娘功力精深,老化子非常佩服,我如非荀小侠和凌姥姥台爱,南支早已土崩瓦解!老化子说一不二——”
他又向众兄弟宣布道:“十年之后,黄某不死,也决心辞去帮主之位,让陈姑娘大展所长!”满天星的话,丐帮兄弟无不欢呼喝彩。
但夏侯老人仍怫然不悦,他向美美道:“美美!既然如此,老夫我来此算白来一趟了!跟我走吧!十年之后,教他们全体长老以礼来泰山敦请,你再掌管丐帮门户,就让满天星再恋栈几年,看他有无应付六合派的本领!”
凌姥姥也气忿忿道:“夏侯老哥,何必说这种气话!陈姑娘暂时屈居副帮主之位,也不算轻慢了她,丐帮正应合舟共济,共渡危难,怎可如此先闹意见?老身也不信六合派人,就敢来动一动丐帮,老身自有本领接下来。”
凌姥姥这么一说,夏侯老人更加面色铁青。
这无异一圣一奇,在争雄武林了。
御风子、巫山双隐,忙从旁劝解,总算当场没有再说碰下去,夏侯老人冷笑道:“老夫以武林大局为重,凌波一奇,请你仔细三思一下。明春王屋山祭隐者之事,在目前武林浩劫之时,实在无此必要!”
凌姥姥冷冷说:“老身言出必行,武林中过去许多恩恩怨怨,应该大家撕罗开,明白交代清楚,方能精诚合作,否则——”
夏侯老人不容她再说下去,气冲冲道:“冬月初冬至,武林同道在碧筠别墅聚会,姥姥既欲代隐者了清恩怨,何妨就在会中把一切梁子结算一下!”
凌姥姥也怒气冲冲道:“你以为老身不愿去参加武林大会么?八大正派中武当少林最为卑鄙无耻,峨嵋昆仑也同流合污,老身当邀同逍遥客师徒,届时到会结清广成玄门与各派的悬案!至于六合一派,左道旁门,老身更不放在眼里的!”
一圣一奇,又说僵了,于是闹了个不欢而散。
夏侯老人拉了陈美美,面色铁青的拂袖而去。
卢龙老人和荀际等焚死印藏石岩的消息传开之后,东岳儒圣俨然以领导武林的第一人自居,老人领导八大正派,竟欲邀集各方好手,共挽狂澜,消灭六合一派,其居心也正大光明,不过私心却不免过于好名争胜。
会后凌姥姥忿忿道:“夏侯老儿,倒行逆施,我们也不妨广撒武林贴,邀请各派在王屋山大会一次,当众宣布武当少林各派的恶迹,使是非黑白,大白于武林同道!”荀际苦笑着,只有点头应是,但他的心却萦系在云妹妹,和冷萼芳蕊身上。
荀际长叹一声说:“下月冬至,在下准备单身去碧筠别墅一行,凌姥姥主持筹备明春先师祭典,就不必再劳跋涉前往那里了。至于……”
凌姥姥忿忿道:“一切筹备事项,可以交给黄帮主,御风老弟去办,老决不示弱,看看夏侯老儿又能奈何得了我!”
御风子毒婆子等,都从旁劝解。
巫山双隐,也才明了天倪道人就是荀际乔装,他俩也愿襄助凌姥姥,办理王屋山明春公祭的事。
于是凌姥姥即日率领丐帮大批人马,前往王屋山。
巫山双隐、御风子、毒婆子也跟着前去。
留下小喜子等几个得力眼线,在河洲卫附近继续查访云贞的踪迹。荀际一家人,也收拾行李,返回原籍。
荀际承欢双亲膝下,荀侍郎仍督促他努力研读诗书。
他家原籍高平府乡间,距离王屋山不过两天路程。
一家人四辆大车,荀侍郎宦囊不丰,也不至引起歹人觊觎,荀侍郎却悬念逍遥客和周小涵父女。
遂派陛官前往山东,沿路迎候他们,接回高平府择日完婚。九月末梢,荀际一行平安抵家。荀际托辞出去迎接师叔,求得荀侍郎许可,遂单骑南下,当然他也悬念着小涵,又不见师叔逍遥客的消息,心中纷乱如麻。
荀际仍戴上鱼皮面具,扮成个中年羽士。
他仍循原路,穿越王屋山南下。
荀际二次来到梅花画屋,会见了御风子和毒婆子等,闻知凌姥姥已单身前往陕南,他瞻礼了隐者遗体。
荀际兴悲,又不禁热泪盈颊。
丐帮乔日兴长老,雇了巧匠两名,正为隐者装贴金箔,装成不坏的遗体,乔长老向荀际述说六名合派近日嚣张的情形,他们已把总坛移至红叶山庄,以便就近争雄中原。至于传贴武林,召开弭劫大会,恐只是一种鬼计。
凌姥姥本要在冬至日也邀请各派前来王屋山聚会,后来御风子等劝她,仍以明春隐者忌日,办理公祭为名,似更为妥当。所以才由丐帮弟兄,撒出请柬,少林武当派,都十分漠视。
巫山双隐,却自动前往河州卫一带,寻访欧阳云贞。
荀际遍谢丐帮弟兄、长老、御风子等。
荀际又和大金亲热了一阵,嘱咐它好好照料首岳岩洞,大金竟也呱呱啼叫,表示着依依惜别之意。
荀际仍然一身蓝色道装,策马南下。
这天他过了洛阳,向西进发,突然迎面一骑扬尘,飞驰而来,马上却是个十六七岁俊秀玲珑的美少年。
这少年马鞍旁,却悬挂着一只毒龙角。
荀际骤然一见,竟分辨不出是他的云妹妹了!
但美少年驰至切近,他却哑然失笑,同时也惊喜莫名。
他故意不露本来面目,迎着云贞,微微斜带马缰,让开去路,美少年妙目盼睐,一脸风尘之色。
却仍掩不住她天生丽质,只乔装得颇为精细,又是一双天足,不露丝毫女孩儿痕迹,她忽然一收马缰。
又向天倪道人瞟了一眼,她心说:“这人眼睛好怪,就和他完全一样!”
离别了三个多月,云贞恨不得一下子投入苟哥哥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