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鼠 辈 [3]
一个真正迷人的女人不是在她的暴露,而是在于她懂得掩饰。
一个脱光了的女人对男人固然有诱惑的力量,但是这种诱惑力量毕竟是有限的。
一个用衣服把身子重重密裹的女人固然失去了美感,但是一个毫无遮掩的女人也会给人有大煞风景之感。
谢小玉却不然,她懂得暴露,所以她用透明的轻纱,把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呈现在人的眼前。
然而却又有着隐约之感,因为她更懂得掩饰,她把最神秘的地方巧妙地掩饰了起来。
在轻纱里面,她身上还穿着一点东西的,两根细长的金色的带子,穿着两排寸来长的流苏。
一排系在她高耸的胸前,恰好遮住了她的乳晕;另一排则系在她的小腹下。
流苏是柔软的,在轻轻地晃动着,当晃动之际,使你的目光能向那深处一瞥。
也就是那一瞥,可以使人的心跳猛然加剧。
她在丁鹏的身前巧妙地打了个转,再一次地展露了她美妙的身材,然后才笑吟吟地问道:"我这身衣服好不好看?"丁鹏无法不承认,点点头道:"好。"
谢小玉笑了起来:"你说好看,那就一定是真的好看了。这件衣服是一个波斯的胡贾带来的,他说要值几千两银子呢!带来之后,他却后悔了,因为在中原没有一个人敢穿它,我就不信,他跟我打了个赌,说我只要穿起来给他看一看,他就把衣服送给我。"丁鹏笑道:"你就穿给他看了?"
谢小玉道:"没有,当我自己对着镜子穿好了之后,我忽然发现这件衣服穿在我身上不止值几千两银子,所以我输了东道,付给他一万两银子。"丁鹏点点头道:"嗯,花得值得。我若是你的话,也宁可输掉一万两银子而不愿意给他看一下的。"谢小玉笑道:"我倒不是这个意思。"
丁鹏"哦"了一声道:"你是什么意思呢?"
谢小玉道:"我承认这是一件很美的衣服,可以把女人最美的部位都衬托了出来,而美原是给人欣赏的。"丁鹏道:"不错,衣锦夜行是人生最痛苦的事。"谢小玉又笑道:"我只觉得那个家伙太俗气,根本不配欣赏这一种美,因为我已经试过一次,穿上这身衣服在几个男人面前亮了一亮。"丁鹏道:"他们一定是大为吃惊了?"
谢小玉笑道:"那还用说!每个人都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恨不得把我剥光了才称心。"丁鹏一笑道:"这并不出奇。"
谢小玉笑道:"他们就把我当成了一块大肥肉,那时在他们眼中,我只是一个女人,完全忽视了我的美。对这种有眼无珠的男人,我又何必要浪费我的美丽呢?所以对那些人,我作了一个小小的惩罚。"丁鹏大笑道:"怎么样的惩罚呢。"
谢小玉道:"我要他们每个人吃下一块肉。"
"这个惩罚并不算太苦。"
谢小玉道:"那块肥肉有十斤重,而且是生的。"丁鹏笑道:"这就比较难以咽下了。"
谢小玉一笑道:"不过他们都乖乖地吃了,而且吃得一点都不剩。有一个家伙咬了两口就吐了出来,给我剜掉了一颗眼珠后,其他人都很乖地把肉吃下去了。"丁鹏笑道:"比起来还是吃肉比剜掉肉愉快,不过你也太跋扈了一点,这原是你要他们看的。"谢小玉笑道:"不错,我请他们来看,但是我事先也跟他们约定好,欣赏过后,要立刻站起来,到旁边的一问屋子里去发表他们的欣赏观感的。结果没有一个人敢站起来,因为隔屋都是女眷,一些很有身份的堂客。"丁鹏笑道:"真要那个人还能若无其事地站起来去跟别的人从容地谈话,那个男人就不是东西了,除非他是个有毛病的。"谢小玉笑道:"你也别把男人都看得这么没出息。至少我已经遇见了一个男人,他完全是以欣赏的眼光来看着我,既不激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那这个男人一定有毛病。"
谢小玉笑道:"据我所知,这个男人一点毛病都没有,而且,还强健得很,征服过一个很有名的淫娃呢。"丁鹏道:"真有这么一个男人,我倒是很佩服他的。他是谁?我要跟他去交个朋友。"谢小玉笑道:"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见到这个人的,所以早就将他请了来,现在就陪你去见他。"丁鹏道:"慢来。我虽然很喜欢见到这样的人,却不喜欢由我去看他,难道他不能来见我?"谢小玉道:"他自然有不能来的理由。"
丁鹏道:"对我而言,没有一种理由是理由。"谢小玉笑笑道:"然而他的理由却绝对能叫你口服心服地承认。你不妨去看看,如果他的理由不能使你满意,你可以立刻杀了他。"丁鹏摇摇头道:"我不想为这点小事杀人。"
谢小玉道:"那就杀我好了,而且不用你动手,只要你认为他不能出来的理由不足以原谅,我就立刻砍下自己的头来。"她居然肯拿自己的性命来打赌,丁鹏即使对那个人的兴趣并不太浓厚,却也忍不住对这件事感到兴趣了。
所以他让谢小玉牵着他的手,走进了一条种满了花的南道,走进了一问香喷喷的屋子。
这是一间很奇怪的屋子,除了花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摆设了。墙上挂满了花,瓶里插满了花,地上的地毯是织成各种花朵的图案,连唯一的一张桌子,也都雕满了花朵,这是一个花的世界。
不但有开在树上的花、长在圃里的花,更还有生在水里的花,因为屋子里的一隅居然用白石砌了一个小小的水池,池里飘着几朵白色的、粉红色的睡莲。
谢小玉笑着道:"这是我的卧室,因为我喜欢花,所以才弄得如此杂乱,丁大哥可别见笑。"任何一个人到了这儿,都不免会有目迷五色之感。丁鹏笑了一笑道:"我读过古人的诗,有花气袭人知昼暖之句,始终不能领会,因为花的芬芳是温柔的,不像刀气、剑气而有袭人之感。今天到了你这屋子里,才相信真有这回事。你这满屋子的花,似乎都带着一股杀气。"谢小玉的脸色也变了一变,但很快地笑了一下道:"当然了,我是个武女,我的父亲是闻名天下的无双剑客,我可不会像一般的女孩子那么好欺负。"丁鹏道:"我相信这句话,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些花里会射出一支要命的毒箭来。"说着他用手轻弹了一下一朵玫瑰。
"玫瑰多刺",这是谁都知道的,但是刺最多扎伤人的手,却不会要人的命。
谢小玉的玫瑰却能要人的命,那支小钢箭不但射劲强大,而且还色泛淡蓝,这是淬过毒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