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天下 - [龙人]

第二十八卷 第 十 章 返朴归真 [3]

  但他给人的感觉却并非咄咄逼人,甚至别人的印象中,此人更多的是一种气势存在,而不是以实实在在的肉体存在着。那人仅仅是默默站立于激斗的双方之间,却已给场中每个人以深深的震撼,一种难以言表的心理促使所有人不由自主地沉静下来。

  惊愕之后,众人这才看清立于众人之间的那人。

  他赫然是燕高照之子燕南北!

  但此时除了容貌、衣着之外,他却再无一处像以前的燕南北!

  燕南北怎会有如此清澈得近乎悲天悯人的眼神?

  燕南北怎会有如此超凡脱俗的气度?

  无论是思过寨弟子,还是风宫属众,都无法相信自己亲眼目睹的这一幕!

  燕南北右手所持的正是天下人所觊觎的血厄剑!

  但此时众人所见到的血厄剑,丝毫没有世人想象中的暴戾杀气,但见血厄剑泛着若有若无的淡淡银色光芒,使它仿若已可透视而过。

  在以凶戾而闻名的血厄剑上,众人此时所领略到的却是静谧祥和的气息。

  燕南北持剑而立,他的目光没有落在场中任何人身上,而是投向遥远的不可知的地方,他的身躯、他的灵魂仿佛已与血厄剑融为一体。

  禹诗一生之中不知经历了多少惊涛骇浪,他的心便如同一口古井,已很少有什么东西可以使之兴起波浪,但当他看清场中的燕南北时,仍是不由自主地为之深深震愕!

  一时间,他竟无法识别出燕南北的来历,在燕南北身上,同时揉和了稚童般的无邪与老人的沧桑,揉和了痴愚者的朴质与智者的深邃,几种本是根本无法共融的东西在他身上不可思议地结合为一体,形成了一股极为独特的力量。

  禹诗甚至无法判断出燕南北的年龄,此时燕南北虽年仅十三,却已异常高大,其容貌与成年人无异。

  最让禹诗感到不安的是,在此之前,他所了解的在思过寨中可能遇到的对手中,根本没有燕南北。没有人会对一个年仅十三岁的痴愚不堪之人作太多的防备。

  禹诗没有想到眼前这位让他不安的人就是被他忽略了的燕南北,更没有想到燕南北手中所持的就是血厄剑。对于血厄剑,禹诗亦是只曾耳闻,不曾目睹,他虽然看出燕南北所持兵器绝非凡物,但却没有料到它就是风宫白流费尽周折要得到的血厄剑!。

  一个人,若是对敌人有太多的不了解,那岂非预示着局势将对他有太多的不利?

  在燕南北身上,禹诗并未感觉到绝世高手的气息,但直觉告诉他,眼前这神秘莫测的人,纵然不是绝世高手,也需他亲自出手应付。

  身影略闪,禹诗已落于燕南北对面一丈开外。

  一丈之距,对于绝世高手来说,已是剑拔弩张的距离,也是生死之距。

  但燕南北对此似乎毫不在意。

  他收回了目光,转而投向了一丈开外的禹诗,但他收回目光时缓慢而从容,绝无一个绝世高手在强敌近身时所应有的迅如惊电的反应。

  甚至于他落在禹诗身上的目光也是那般从容不迫,平静如一汪秋水。

  禹诗心中更多的不是愤怒,而是震惊。

  对武林中人而言,“风宫四老”四字是极具震慑力的,因为它代表所向披靡,代表死亡与血腥。

  而禹诗无论心智还是武功,在“风宫四老”中皆首屈一指,更兼其性情阴鸷,“禹诗”

  二字对江湖中人而言,几乎如一道“咒念”般可怕。

  惟有燕南北能在面对禹诗时如此平静坦然。

  燕南北望着禹诗,沉默了片到,终于开口道:“攻袭思过寨的人,是你引来的?”

  禹诗没有回答。

  因为这些年来,他已习惯了质问别人,而不为他人询问。

  燕南北沉声道:“你不该如此。”

  话语简单朴质到让人吃惊的地步,谁会想到让武林中人闻之丧胆的禹诗,有一天会面对如此直接的斥责?

  燕南北的神色十分平静——正因为平静,更显其义正严辞。

  禹诗忽然哑然失笑。

  禹诗是一个很少会笑的人,他的笑容就如同他亲自出手对敌一般罕见,但此刻,在最不该笑的时候,他失声笑了。

  他不能不笑,因为他从未亲耳听到有人当面指责他的不是,且没有一丝一毫的迂回婉转。

  禹诗忽然有所醒悟:据说燕高照十三弟子都极为自傲,如果眼前这人是燕高照的一名弟子,那么他如此举止就不足为奇了。

  于是,禹诗道:“你是燕高照的弟子?”

  燕南北道:“我燕南北更是思过寨的儿子!”

  禹诗一怔,失声道:“你是燕高照的……儿子燕南北?”禹诗并不是一个容易受惊的人,但今日却有太多的意外。

  燕南北道:“你们在思过寨犯下了太多的杀戮,望你们能速速退出寨外,否则必会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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