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骨颂 - [独孤红]

第二章 酒肆隐奇高碑店 [3]

  可是,居左锦袍大汉肚子里明白,脸色一变,倏然狞笑:“我得改一改,不是八成儿,你穷酸十成十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我走了眼了……”

  杜掌柜的几疑眼花,满脸惊喜。满店酒客更是暗暗称快,人人出了一口气。

  适时,居左锦袍大汉弯腰探手,一掌拍向居右锦袍大汉膝弯,意料中,居右锦袍大汉必然是穴道立解,应掌跃起。岂料,大谬不然,一掌拍实,别说那居右锦袍大汉没有穴道立解,应掌跃起,便是连动也没动一下。

  这够难堪,居左锦袍大汉立刻红了脸,转注书生,狠毒地冷笑说道:“没想到你用的竟然是独门手法……”

  书生冷笑说道:“看你那目中无人,桀傲狂妄,自以为了不起的样子,我怀疑你究竟学到了多少,这叫独门手法了?”

  姑不论是不是独门手法,居左锦袍大汉他解之不开是实,闻言立即更涨红了脸,尽管平日里凶残强横,不可一世,北京城的大小官见了都让他三分。

  尽管他此刻羞恼激怒,杀机狂炽,可是他眼睛雪亮,书生适才那一手惊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单那一手儿,他就得再学上个十几年,心知今儿个倒了运,遇上了深藏不露的硬手,他没了脾气,没敢动。

  凶睛一转,道:“朋友,我明白了,可是我兄弟钦命在身,另有公干,不敢多事耽搁,朋友你高抬贵手……”他软化了。

  “可以!”书生也毫不犹豫地点了头:“要我抬抬手,让人一步,可以,我适才说过,替我做两件事儿,答我一问,我立刻放你二位上路!”

  居左锦袍大汉可不知道那是两件什么事,略一犹豫,点了头:“彼此交个朋友,你说吧!”他打的好算盘,书生胸中雪亮,可也不含糊,冷冷一笑,道:“这头一件,酒资多少,如数给人家留下!”

  居左锦袍大汉似乎是只求息事,书生话声才落,他已然探手人怀:“这容易,就冲着你朋友的面子了!”

  摸出的,是一锭银子,随手放在身旁一张桌上,对掌柜的道:‘这不但如数,而且只多不少,不用找了……”,“不!”书生一摆手,淡淡说道:“我不让你吃亏,杜掌柜的也未必是那爱占便宜的人,是多少,你给多少,一个不要少,一个也不要多!”杜掌柜的向书生投过敬佩的一瞥。

  而,居左锦袍大汉却皱了眉,但是他忍了,伸手拿起桌上银锭,两指只一捏,立刻裂为数块,他丢一块在桌上,其余的放回怀中,抬眼望向书生,道:“朋友,行了么?”书生淡淡气笑道:“好俊的鹰爪功,怪不得你那么蛮横骄狂,这第一件算是通过了,第二件……”笑了笑,转注柜台内,接道:“掌柜的,劳个神,请刚才那位挨打受气的朋友出来一下。”杜掌柜的目中异采一闪,略一犹豫,拱手笑道:“这位相公,您恐怕还不知道,这两位是……”“我知道!”书生目光掠视二锦袍大汉一眼,淡淡说道:“这两位是原属侍卫仪仗,京城禁卫军,如今则专任巡察缉捕,主理诏狱的京都锦衣卫!”此言一出,举座皆惊,锦衣卫,正如书生所说,专掌巡察缉捕,理诏狱,多以勋戚领之,其作威作福,凶残骄横,目中无人的作风,不下东西两厂。别说百姓,就是朝廷的大小官员,天下各处的衙门,无不忌惮三分,甚至连怒都不敢,更别说敢言了,而且,锦衣卫与东西两厂一样,钦命有生杀予夺之权,缉访叛逆妖言大奸恶,自京师及天下,旁午侦事,便是王公卿相也难免。文弱书生人何来铁胆?有几个脑袋,竟敢招惹这般权势无边,杀人不眨眼,以皇上为靠山的凶神煞星?杜掌柜的呆了一呆,连忙又拱手,强笑说道:“所以,所以,咳,咳,相公该明白,咳,咳……”想必读书人都有好智慧,书生一笑说道:“我明白了,掌柜的是说,适才那位挨打受气的朋友,已吓破了胆,便是拉也拉他不出来,是么?”杜掌柜的将头连点,口中一连应了好几个是。

  “那容易!”书生笑道:“苛政猛于虎,百姓本畏官,我不敢相强,这样吧,杜掌柜的是掌柜的,我想请杜掌柜的代表,受他三个响头,如何?”这书生够捉狭的,杜掌柜的他那儿敢,只怕杀了他他也不敢点头,脸色一惊,刚要摇手。那居左锦袍大汉已然变色狞笑说道:“朋友,你不知道我二人身分,那还情有可原,既知我二人身分,那便罪无可恕,你是藐视皇上了!”这项帽子可不小,论罪足诛连九族!可是,书生偏偏他就不在意,更没把皇上二字放在眼内,淡然一笑道:“你,别拿大帽子来扣我,也别拿皇上来压我,我不妨告诉你,就是皇上在此,他今天也得讲理!”天!他简直想造反,杜掌柜的一阵紧张,瞪目张口。

  那居左锦袍大汉脸色铁青,戟指颤声:“大胆狂民,你,你敢……”

  “少废话!”书生一摆手,冷然说道:“就是站在朝廷之上,我也要这么说,你叩头不叩……”第二个头字未出,居左锦袍大汉突然嘶声厉喝:“大胆叛逆,你还不纳命……”更大的帽子压了下来,话落,腾身而起,掠过几张桌子,飞扑而至,单掌一抛,是那歹毒霸道的鹰爪功。书生陡挑双眉,目中威棱一闪,冷然说道:“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真章不叩头,跪下!”单掌隔空缓按,一晃而回,锦袍大汉如中千钧重击,闷哼一声,一个半截铁塔般高大身形,连翻倒射而回。

  适时,书生出指遥点,锦袍大汉落地后,没能站着,竟直挺挺地面内跪在门口,正好跟同伴跪个对背。

  书生淡淡-笑,道:“你自己说,叩不叩头?”

  那名锦袍大汉一张脸铁青,凶睛突出,牙关紧咬,不说话,有心想挣扎站起,无奈两条腿却偏不争气。

  书生目中威棱再闪,扬眉笑道:“好-副铁铮硬骨头,我倒要看看你是铁打的金刚,还是铜浇的罗汉,我话说在前头,我这五阴绝脉手法,便真是铁打的金刚,铜浇的罗汉也经受不起,你最好估量着点儿!”说着,扬指作势欲点。

  那锦袍大汉机伶一颤,突然大叫说道:“朋友,我认栽就是!”

  砰,砰,砰,当真向着柜台内叩了三个响头,杜掌柜的白了脸,慌忙摇手道:“小老儿福命两薄,生受不起,生受不起,折煞了……”

  书生望着杜掌柜的笑了笑,然后又转注那锦袍大汉:“这才是,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知进退才算高人,大丈夫能伸也要能屈……”脸色一沉,接道:“如今,答我那一问,萧涵秋他犯了何罪?”锦袍大汉到底是作威作福惯了,依然还是嘴硬,道:“告示上写的分明,朋友不会自己看看!”叛逆就是叛逆,罪名是莫须有,前例也屡见不鲜,为此冤死的,不知有多少,书生他没看,道:“这种罪名可大可小,可有可无,萧涵秋他乃是一代奇才,盖世英豪,天生侠骨,深识大义,我不以为他会……”锦袍大汉截口说道:“这个我也知道,只是他不该勾结瓦刺,妄谋不轨……”书生目中威棱怒闪,道:“这话是你说的?”

在线小说阅读,武侠,玄幻,推理,网络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