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黄山扬威 [2]
这时一名庄了送上三盏茶来。
狄明扬一指公孙襄道:“这位是公孙襄公孙先生。”
他此话一出,王三省心头大吃一惊,口中“啊”了声,连忙拱手道:
“原来是公孙先生,在下久仰大名。”
公孙襄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开口。
狄明扬又指指耿小云,道:
“她是在下义妹耿姑娘。”
王三省又抱抱拳道:“耿姑娘好。”说到这里,摸摸下巴,歉然道:“敝庄主若是知道公孙先生贲临,定要倒履相迎了。”
他这摸摸下巴,正是跟那送茶来的庄丁打的暗号。
那庄丁把茶盏分送到三人身边茶几之上,就迅速退出,赶到书房报讯而去。
过了不多一会,屏后传出一阵橐橐履声,万耀堂施施然走出大厅。
王三省连忙陪着笑道:“敝庄主来了。”
狄明扬、公孙襄却恍如未见,依然端坐不动。
这对万耀堂来说,已经受不了了,脸色微微一变,洪笑一声道:
“万某还当驾临万松山庄的是哪一位稀客……”
狄明扬不待他说下去,虎的站了起来,冷然道:“狄某不是作客来的。”
万耀堂微哂道:
“姓狄的,你在横峰侥幸逃脱,今天是找万某寻仇来的了?”
狄明扬望着他,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双目之中,几乎要冒出火来,大喝一声道:
“万耀堂,狄某是寻仇来的,没错,但并不是为了在横峰沈庄被你们围攻,才来向你寻仇的。”
万耀堂诧异的道:
“那是为了什么”
狄明扬正待发作,公孙襄及时站起,一摆手,含笑道:
“狄老弟且请坐下,万庄主也请坐下,有话慢慢的说。”
万耀堂早已经庄丁禀报,此人乃是明月宫的总护法,但他故作不知,拱拱手问道:
“这位老哥,万某还没请教。”
公孙襄淡淡一笑道:“在下公孙襄。”
万耀堂故作惊奇的“噢”了一声,拱手笑道:
“公孙老哥哥莫非就是最近崛起江湖的明月宫总护法公孙先生吗?”
公孙襄轻摇摺扇,呵呵一笑道:
“江湖草莽,万庄主居然知道贱名,公孙襄真是荣幸得很。”
万耀堂也大笑道:
“公孙先生名动江湖,万某也是江湖人,自然早就闻名久矣,这位狄公子据说是明月宫的副总护法,因此邀约了公孙先生,来向万某讨还公道的了?”
公孙襄道:
“明月宫一度曾想请狄老弟担任副总护法,但以狄老弟大才,担任副总护法,岂不委屈了狄老弟,因此这件事也只是说说罢了,直到现在,狄老弟还不是明月宫的人,而是明月宫的朋友,如此而已;第二,狄老弟并没有邀约兄弟助拳,兄弟随同狄老弟前来,只是想给万庄主和狄老弟双方做个公证人罢了。”
“很好。”万耀堂沉笑一声道:
“有公孙先生来作仲裁,那是最好不过了,兄弟颇想听听狄公子的来意。”
狄明扬父母之仇,痛心切齿,闻言又待发作。
“不忙!”公孙先生脸含微笑,徐徐说道:
“公孙襄任职明月宫,却被一般名门正派,江湖白道中人,视作邪道凶人,若要到万松山庄来作公证人,万庄主未必重视,狄老弟也未必见信,因此兄弟还托人邀约了几位万庄主和狄老弟双方可以见信的人,赶来此地,大概也快到了。”
万耀堂心中暗道:
“江湖人把此人说得十分难惹,但他语气十分谦虚,不知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只见一名庄丁匆匆走入,朝万耀堂躬身道:
“启禀庄主,形意门掌门人驾到。”
万耀堂忙道:
“快快有请。”
庄丁匆匆退出,接着只见形意门掌门人沈公明走在前面,他身后还跟着三个人一同走了进来。
这三个人一个是矮纯阳茅若清,一个是四十八都的戚祖光,和豪岭关的胜百生。
这三人在黑道上是响当当的人物,万耀堂岂会不识?形意门沈掌门人会和茅若清等三人走在一起,自然使人心中大为奇怪,一面拱手道:
“沈掌门人请坐,茅道长、戚老哥、胜老哥三位蕙然光临寒庄,倒是难得的很,快快请坐。
沈公明没有说话,茅若清三人却朝万耀堂抱拳为礼,就各自落坐。
这边刚刚坐下,庄丁又匆匆回人,躬身道:
“启禀庄主,八卦门封道长驾到。”
万耀堂颔首道:
“有请。”
庄丁退出不久,八卦门掌门人封子真飘着五绺长须,道貌岸然的走了进来,和他同来的还有鄱阳水寨独目神鹫邓乾坤、枫岭堡的司徒赞。
封子真会和邓乾坤、司徒赞同来,万耀堂心头更是感到惊异不止,但身为主人,只得含笑拱手道:
“封掌门人,邓寨主,司徒堡主,请恕兄弟失迎,请坐。”
封子真脸上木无表情,和邓乾坤、司徒赞一起落坐。
那庄丁又匆匆进来,躬身道:
“启禀庄主,六合门桑掌门人来了。”
万耀堂心想:“他们倒似约好了来的。”一面抬手道:
“快请。”
六合门掌门人桑友三是和九岭山寨主飞天豹子佟禄山、绿鹰岛主秦镇海一起进来的。
接着庄丁又来禀报:“九宫门陶掌门人驾到。”
和九宫掌门陶述祖同来的是洪泽湖的秃龙洪大德,长江三十六水寨总瓢把子翻天蛟巴弼畿。
万耀堂越看情形越不对,沈公明等江南四大门派四位掌门人,平日和这些黑道群雄,素无交往,今日偏偏连袂而来,不,他们分了前后次序,似乎是一组,一组的来的,而且每一位掌门人都有两三位黑道枭雄陪伴而来,这一情形,一眼就可看得出,分明是被人家押解来的了。
万耀堂心头感到无比震惊,纵然他平日仗着黄山世家的威名,雄踞大江南北,武林各大门派对他均极为尊重,一向自以为眸睨武林,不可一世;但此刻坐在自家大厅上,却有如坐针毡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