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用心险恶 [2]
萧梦谷惊异地道:“会有这等事,后来呢?”
杨文华道:“等小侄醒来之后,发觉倒卧在一处乱石嶙刚的谷底,全身骨节好像散了一般,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幸好边上就是溪流,小侄仆着身子喝了几口水,精神稍为好了些,慢慢支撑着坐起,差幸没遇上猛恶的野兽,直到第三天才走到山下,遇到一位好心的猎户,把小侄扶回家去,足足养息了半年,才算复原,又跟随猎人入山,想再找蓑衣老人,却一直没有找到,只好回来。”
他前半段说的全是亲身经历的往事,后半段因为避免提及在罗浮学艺之事,只好扯离谎了。
萧谷谷自然信以为真,轻轻叹息一声道:“老夫当日指点你去找蓑衣老人,实是因你心切父仇,希望能有人知道折花贼人的来历,才要你远去罗浮的,却没想到贤侄此行竟遇上了这许多艰险,真是出入意料之外,如今你来了就好。”
刚说到这里,只听一个少女的声音,娇脆了叫了声:“爹!”
一阵风般走进一个红衣少女来。
萧梦谷目光一抬,含笑道:“珠儿,你又有什么事,这般匆匆忙忙的?”
红衣少女目光一溜杨文华,娇靥微微一红,说道:“女儿………女儿……没有事咯!”
身了一个轻旋,就要往外急步行去。
萧梦谷含笑道:“珠儿,你还不快去见过杨大哥,他就是杨伯伯的哲嗣,你不是嫌爹的剑法缓慢,使不上劲,要跟杨伯的学‘青萍剑法”么,杨贤侄对家传的‘青萍剑法’颇有造诣,以后你可以跟他多请教益了。”
“真的!”
红衣少女听得眼光一亮,朝杨文华拱着手叫了声:“杨大哥。”
萧梦谷道:“杨贤侄,她是珠珠,老夫只有这个女儿,从小就娇纵惯了,如今成日往外,野得像猫一样!”
红衣少女萧珠珠上嘴一噘,不依地道:“女儿和杨大哥还是第一次见面,爹就这样编排女儿,女儿不来了。”
杨文华连忙朝她含笑点头,也叫了声:“萧家妹子。”
萧梦谷道:“你叫她珠珠就好。”
一面朝女儿说道:“哦,珠儿,杨大哥初来,你不妨陪他到处走走。”
萧珠珠轻“啊”一声,喜滋滋地道:“爹要我给杨大哥当向导?”
萧梦谷含笑道:“因为爹上午还有些事要办,你代爹招待杨贤侄,不好么?”
萧珠珠点头道:“女儿知道。”
她忽然走上去,一把拉着杨文华的手,说道:“杨大哥,你随我来。”
杨文华被她又软又不骨的玉手拉着自己的手,他是拘谨少年,又当着萧伯父之面,不禁俊脸一红,尴尬地道:“萧……”
萧梦谷似乎并未注意,只是含笑道:“你和珠珠一去走走吧,只是别走得太远了。”
萧珠珠还没待爹说完,就催着道:“杨大哥快走了。”
不由分说,拉着他就走。
出了书房,杨文华道:“萧家妹子,你走得慢些。”
“你叫我珠珠就好。”
萧珠珠回头道:“你不会走得快些?”
她依然拉着他的手没放,杨文华道:“你要带我到那里去呢?”
萧珠珠眨眨眼睛,说道:“你喜欢到那里去,我就领你到那里去。”
杨文华道:“随便。”
萧珠珠偏着头想了想道:“我们到练武场好不,这时候大家还在练武呢!”
杨文华道:“各门各派练武都不让外人看的;”
萧珠珠溜了他一眼,娇笑道:“你不是外人咯。”
杨文华道:“那你先放开了手。”
萧珠珠娇笑道:“你很老实。”
“不!”杨文华道:“我是怕弄脏了你的手。”
“哦!”萧珠珠斜睨着他,说道:“对了,杨大哥,你就是方才在大门口的那人,你是在生我的气,报复我对不,”
杨文华笑了笑道:“你不是嫌我脏,叫我走开些么?”
“难道你方才不脏,少说也有一年半载没洗澡了!”
萧珠珠说着,又回头看了他一眼,抿抿嘴道:“现在梳洗干净了,自然不脏了。”
杨文华道:“所以难怪世俗人只重衣衫不重人了。”
萧珠珠低低地道:“我方才不知道你是杨大哥咯,古人说得好,不知者不罪,你还在怪我么?”
“不知者不罪。”
杨文华笑道:“我怎么还能怪你呢?”
“谢谢你。”
萧珠珠拉着他的手催道:“我们快走!”
练武场的大厅西首的另一座院子里,地上铺着坚实的黄沙,这时正有十几个人,在场上拉开架子练着形意门的劈、攒、绷、炮、横五拳。
也有两人在练剑法,他们练的当然是“形意剑法”了,形意门练的内家功夫,尤其在剑法上,要以意使形,行气使剑,一招一式,果然缓腾腾的其慢无比,如果遇上了一个使快剑的人,你一剑还未递出人家至少已经攻出了七八剑了。
萧珠珠是个好动的人,当然不喜欢练这套慢腾腾的剑法了。
萧珠珠拉着杨文华来到场边,就大声叫道:“许师哥、吉师哥、吕师母、你们快来。”
她这一喊,正在教庄丁练拳的许家声和两个练剑的少年,都停下手走来。
萧珠珠指着杨文华道:“这是杨大哥,他是孟尝剑杨伯伯的传人,爹要我跟杨大哥学,青萍剑法,呢!”
一面指指许家声道:“这是我六师哥许家声。”
接着又指指另外两个使剑青年说道:“这是七师哥吉兆熊,这是八师哥吕守信。”
杨文华连忙三人抱拳为礼。
许家声伸出手朝杨文华紧紧握着,含笑着:“幸会,幸会。”
吉兆熊道:“师妹要跟杨兄练剑,杨兄的剑法一定很高明了?”
萧珠珠道:“我听爹说过,杨伯伯的‘青萍剑法’,轻灵快捷,不可捉摸,杨大哥是杨伯伯的哲嗣,自然很高明了。”
杨文华忙道:“萧家妹子说的,在下如何敢当,在下也只初学乍练,别教三位老哥见笑了。”
吕守信道:“杨兄客气了,师妹平日眼高地,从来也瞧不起人的,她说杨兄高明,杨兄自然高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