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遇 敌 [3]
韦铜锤见自己果已反败为胜,掌握局面,不禁乐得眉飞色舞,大笑说道:“归宗老儿,你见识厉害了吧?我妈妈所传授我的神龙绝学的威力如何?”
归宗气得想哭,恨得咬牙,但慢说还手,连还口都还不上来,因为他已只比死人多一口气,全身整个脱力,用不出半点劲儿。
韦铜锤笑道:“我一点都没吹牛吧!因为你突然丧失了内力,提不起真气,也等于是我的真气内力,增强了若干倍数!如今该我问你,你是否愿意乖乖跪下,对我磕上三个响头,叫声:‘韦家铜锤爷爷’,求我让你快点死!”
归宗如今所能用得出的最大力量,只是看看自己手腕上的那圈金丝,把牙关咬得“格格”作响!
那不是一圈金丝,那只是一条长才一尺左右,咬了他一口,如今还盘在他腕脉部位的“金色极细怪蛇”!
归宗这时才暗骂自己胡涂,久闻神龙岛上,盛产各种奇毒怪蛇,韦铜锤之母苏荃,既然曾是“神龙教”的教主夫人,当然精擅养蛇之术,原来韦铜锤这刁钻古怪的小坏蛋,口中哄骗自己的“神龙”绝艺,竟是要自己给他机会,让他放出这么一个虽然其细只如金丝,但却显然奇毒无比的小小怪蛇,来把自己咬上一口,使自己有气难提,有力难聚,有技难使,还不知要遭受这小魔头什么样难堪报复,奇异摆布?
韦铜锤见归宗神色倔强,不肯输口,遂微扬眉梢,冷冷说道:“归宗老儿,你也不必太害怕,韦小宝的儿子,不会过分缺德,对你用甚挫骨分尸等,惨无人道手段!最多不过怎么趸的,怎么卖,来个‘光棍打光棍,一顿还一顿’而已……”
归宗闻言,立刻回想自己刚才曾怎样对付韦铜锤,以期猜度出韦铜锤将要怎样收拾自己……
“归宗,你刚才卖弄‘神拳’绝技,击碎石块伤我之事,我可以大度宽容,不予计较!但口舌轻薄,骂我爹爹藏在女人裤裆里面,却绝对不可原谅,要给你合理惩罚!……”
可怜归宗空自心中百转,也想不出韦铜锤所说的“合理惩罚”,究竟是什么手段?
韦铜锤突然向他一步步的慢慢走近,脸上浮现一种怪异笑容说道:“刚才你骂我爹爹藏在‘女人裤裆里面’,如今我便弄点‘男人裤裆’里的东西让你尝尝滋味!韦铜锤未近女色,尚是‘童身’,今天便宜了你,先让你这老家伙喝上一泡又香又热的‘名贵童子便’吧!”
乖乖,这一招,想得真绝!
以“裤裆”,对“裤裆”,你不能怪韦铜锤报复得没有理由,但归宗倘若当真尝了泡迎头“热尿”,却怎样在江湖再混?真比什么挫骨分尸手段,还要使他听得目瞪口呆,惊魂欲绝!
韦铜锤倒是剑及履及,话一说完,立刻伸手去解裤腰带,并望着满面愁容,目瞪口呆的归宗笑道:“老小子,你的运气真不错啊!我们韦家虽在扬州开了一家风月无边的大窑子,但我韦铜锤却不爱那种搂搂抱抱的调调儿,见了院中的中西美女就怕!故而,任凭他们一个个都愿意免费陪我上床,我却都是胡乱打情骂俏一番,应付应付,一到了肉帛列阵,要见真章之际,便来个马前脱逃,保持童身不破……”
语音至此略顿,向归宗扮个鬼脸又道:“据说,‘童子便’又名‘人中白’,是大补之物,相当名贵,若以之配药,还可疗治脏腑内伤!如今,我就来布施甘霖,让你这老小予,淋漓尽致的大快朵颐,好好补一补吧……”
话完,伸手一抖,解上带儿,把裤腰抖开,立将掏取家伙,付诸实际行动!
归宗知道这场重大羞辱,无法避免,只得长叹一声、闭上双眼!
但他双目虽闭,却没有听得意料中的“嘶嘶”之声,以及迎头洒下的那泡又热又骚尿水!
归宗以为韦铜锤还有什么古怪法儿,折磨自己,才暂未把撒尿之举,付诸行动,遂愕然一睁双目。
他这一愕然睁目,才发现韦铜锤双手提着裤腰,也以一种愕然神色,把目光凝注向自己身后。
原来韦铜锤解开腰带,正要对口舌轻薄的归宗,开始撒尿,却突然发现归宗身后的大堆乱石之中,人影一闪,走出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来!
虽然白发苍苍,但总是位妇道人家,韦铜锤遂面带愕然的,暂时停止行动,不好意思当着女人之面,把他裤裆中的武器取出!
老婆婆见状,方发话点头笑道:“对,韦小弟,积点德吧,我老婆子是来自扬州,刚到过‘新丽春院’……”
话方至此,韦铜锤失声问道:“你到了‘新丽春院’么?见着我爹爹和甘凤池、茅……”
他是问:“见着我甘凤池、茅十八两位伯父没有?”
但才说到“茅”字,便想起有所顾忌的顿了话头。
那白发婆婆摇手笑道:“韦小弟不必再存顾忌,一来业已换了新皇帝,茅十八当初在北京骂康熙皇帝,被执行砍头,你爹爹大施妙计,用冯锡范李代桃僵的那段公案,不会有人再提。二来新皇帝雍正又在‘新丽春院’开业那日,面许茅十八可以活到‘八十八岁’,故而,他可以不必再在明眼人或不怀恶意的江湖旧识面前,端起那个并不十分好听的‘王八太爷’身份!”
韦铜锤听她言语风趣,失笑问道:“老婆婆怎样称呼?你大概和我茅十八伯父是甚江湖旧识?”
白发婆婆点头笑道:“我姓孟,行七,江湖中都叫我孟七娘,生平别无他长,专精风鉴相卜之术,故而有个‘白发女管辂’的外号!茅十八知我有此薄技,既在扬州巧遇,便把我拉入‘新丽春院’替你爹爹韦小宝,和那位‘江南大侠’甘凤池,先是看了看相,然后又仔仔细细的详排八字,算了一命!”
韦铜锤听得心中“卜卜”直跳!
因为,他是聪明人,知道先是看相,然后又仔细算命,定是在相法上发现什么重大之事,才细排八字,以求彻底了解,知所趋避!
由于爹爹和甘凤池都是轻功名若粪土,薄富贵如浮云的侠肝义胆之人,故而在相法上所流露的,必然是“祸”非“福”,不然,便不会使这几位义侠如此慎重其事!
有了这种感觉,韦铜锤才心中紧张得“卜卜”连跳的急向那位“白发女管辂”孟七娘抱拳问道:“孟七婆婆,我爹爹和甘大侠既肯在看相后,又复算命,显然事非寻常,是不是他们两位在面相上有甚重大灾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