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2]
振威镖局岳文骧当时在四毒侵袭之时,遇上一条黑影,即系“冷面阎罗”方士-,因听葛天民说“齐鲁神乞”尚维三也落在台州,他们两人是昔年知交,分散后,多年不通音问,遂致各不知其行踪
,又听岳文骧小侠身手绝世,因此心仪,急着去找两人。四毒出现时“冷面阎罗”也在树上,俟众人往练武场去,才跃进院去,遇上岳文骧出手,一接之下,心惊不已,果然葛老儿所说不差,又翻身上屋落在后院,找着老化子,匆匆一谈,即拉着同往海陆丰客栈,到客栈后,适逢无忧师太为李奂青苦苦恳求下山援救其子,下山前曾去本山南岭邀“冷面阎罗”相助,同时落在客栈相逢,於是邀着老化子、葛天民等同往。
抵达翠华山庄外时,葛天民因沈一飞是昔日故交,不欲当面冲突,请先行入庄探听虚实,即飞身闯庄,匆匆忘却告知秦云荷爱子被他救回。
无忧师太在庄外等着葛天民探听虚实回报时,又见三人远远驰来,及至近前,才发现是陈、谢二女,另外是一浓眉大眼,面如-砂,颔下一部黑-,斜搭两柄佛手-的老者,此人是大河南北着名的侠盗“神-煞星”吕六奇,吕六奇是一有道之盗,专向为富不仁土豪、贪官污吏等身上下手,从不妄杀一人,正派人士对其甚为尊重,此次南来,意在瞻仰江南山水,行至台州,风闻“七首神龙”在此开山立帮,不禁好奇,闪入翠华山庄,探知陈、谢二人被囚在牢中,这才出手将二女救出。
“神-煞星”吕六奇成名多年,机智沉稳,他知二女一逃,沈一飞定然派出高手追捕,自己虽然不怕,二女甚是可虑,所以携着二女在近处藏身,料定庄中必以为二女绝不会藏身肘腋处,他这一着真是料中,三人即在翠华山庄对面山洞隐伏,眼见一拨一拨庄中高手驰去,三人作一会心微笑,待到日落西山,暮云四合时,三人才离开山洞,方拟回返台州,恰巧撞上无忧师太及“冷面阎罗。”
且说无忧师太等驰至官道,无忧师太双手合十道:“贫尼久未一涉红尘,此次为愚徒之事,勉强破例一次,所幸愚徒为吕施主所救,心感不已,沈一飞多行不义必自毙,到时自会遭报,贫尼尚须回山闭关,就此告别。”又道:“奂青、云荷接回龙儿后,急速赶返莫干,凤儿、莹儿两人可随岳少施主返赣,帮助霍、左二位师伯,未知岳少施主应允否?”说罢,慈目露出殷切盼望之意。
陈、谢二女听了,不禁芳心大喜,知其师话中用意,低垂螓首,无限娇羞,斜睨着岳文骧看他如何答辞?
岳文骧闻言一愕!忙躬身答道:“老前辈吩咐,敢不如命,只是人微力弱,恐有负重。”
无忧老尼莞尔笑道:“少施主这等谦让,不愧为“神州双奇”再传弟子,他日冠冕武林,必然无疑,相烦见上令师时,请代贫尼致候,有缘再为相见。”又是一稽首,转身驰去,星光下但见大袖飘急,玄鹤一般,瞬即消逝。
众人赶返台州,走进海陆丰客栈,龙儿尚在Bi然沉睡,葛瑶姑引颈长候,一夜未闭眼,见着葛天民拉着手问长问短,一双俏眼不住的偷窥岳文骧。
此时,天色微露曙光,室内人声喧嚷,将熟睡中龙儿惊醒,一睁开眼见着秦云荷连声唤娘,秦云荷一把搂在怀中,珠泪迸出,哽咽失声,母子之爱,出自纯真,众人见了,莫不为之感动。
李奂青轻喊了声:“云妹,恩师命我等赶返莫干,此时龙儿既已醒来,不如早点动身也好。”说完即与秦云荷向众人道别,众人知无忧师太闭关在即,命李奂青三人赶返莫干,必有原因,也不挽留,殷订后会之期,送出店外。
当下“齐鲁神乞”尚维三道:“老化子奔波一夜,肚子有点那个了,葛兄,我们何不去振威镖局,扰他一顿?再说,老化子与岳少侠一夜未归,也应该回去了。”
葛天民哈哈大笑道:“俗语一点不错,和尚吃四方,要饭的吃十方,走,老要饭的。”
四老一少三女,八人一行出店往城南三官巷行去。
八人一进振威镖局,即发觉情形有异,镖夥见岳文骧跨进大门,也不招呼,挥头奔进内面,八人不禁面面相觑,惊疑万分,匆匆走进大厅,即见“七绝手”罗义等人端坐厅内右厢,满面怒容,但厅内尚多出三人,坐在左厢椅上,大模大样,最上首为一道人,-眉皆白,庞眉枭目,印堂悬针多出一条,又深又长,远远望去,极似多出一目,其余两人是岳文骧在天台已然过之“狮面天王”程奎“五毒尊者”冯宝华两人。
岳文骧心知上首一人,必是“三目神君”率领门徒上门找场来了,佯作不知,连正眼均未瞧他们一下,笑颜向“七绝手”罗义等人这面抱拳一揖道:“小弟为寻尚兄,至翠华山庄一行,夜来不告而别,望请诸兄见谅。”即将同来诸人为之一一引见。
这时座上“三目神君”枭目阴晴不定,嘴角不时发出冷笑声,岳文骧向“七绝手”罗义道:“这是何人?小弟尚未见过这样不知礼数之辈,莫非是债主上门讨债来了?”
罗义尚未启口,只听“三目神君”枭笑一声道:“不错,贫道是讨债来了,弥陀庵前廿七人血债,要向你姓岳的一笔索还。”
岳文骧剑眉一耸,缓缓转面,望着“三目神君”打量了几眼,夷然不屑地沉声道:“原来是“三目神君”来了。”说着用手一指,指在“狮面天王”程奎“五毒尊者”冯宝华脸上说道:“神君何不问问令徒,咎在何方?再来不迟,徒劳往返,又有何用?”
“三目神君”闻言,面上变色,枭目露出威-,头上白发根根竖起,形同刺-,陡然立起戟指喝道:“小辈,尚敢在贫道面前妄逞口舌,尽只私闯禁地,持剑伤人,就是一项大罪,贫道今日若不令你溅血阶下,誓不返山。”
岳文骧听“三目神君”狂言,若在别人,怒上加怒,此时反见神色平和,口角含笑道:“天下名山,莫不任人登临,天台又非神君私产,何谓禁地?弥陀庵前神君门下,岳某也曾相让劝诫,孰奈执意不听,还敢群施毒手,岳某纵然心存厚道,到此也不容不出手。自作自受,怨得谁来?奉劝神君,还是把誓言收回,早点返山修真养性,不然一生英名,尽付之流水。”
“三目神君”怪笑不止,笑声一停,面带寒霜厉声道:“数十年来,尚未见有人敢向贫道如此无礼,小辈,倚仗你有三分实学,一再猖狂,目无余子,但贫道面前岂容人轻易撒野?今日就来教训教训你这乳臭未乾的无知后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