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神 变 [5]
“原来藏大小姐这麽注意在下?”
唐公子一脸嘻皮,吃吃笑着:“难得一见这精彩场面,当然打从心底乐啦!”
藏雪儿柔柔浅笑,道:“唐状元外表游戏人间,雪儿反而觉得公子内在心眼澄明,觉观自在。”
唐凝风咯咯笑了两声也不知是何意,随口答道:“本公子忙着去当比武证人,有话咱们稍後再来品茶闲谈……。”话声一落,一个跨步已经到了龚天下和宗王师身侧,呵呵呵拉开嗓子笑着,朝双方道:“现在先说好,是点到为止,还是生死相搏?”
龚天下没有出声,只是如同虚空般望着宗王师,眼光像是看穿对方的身躯眺望远远的後方。
宗王师则目光深邃,幽远广大如同将龚天下全部摄纳在双眼之中。他也是一语不发,深沉得令人难以捉摸!
“既然两位都没有意见……。”
唐大公子清了清嗓子,自个儿道:“那只好由哥哥我定下规矩……双方以十招见胜负!
如果未分轩轾,今天暂且休兵,养精蓄锐明日再战?!”
龚天下没有回答,宗王师也默不作声。斗然间,风起!双方同时出手!
不,不是出手,而是移动身形,极快之间已各自变换了七个位置,虚虚实实之间,简直像是下棋。更奇特的是,龚天下的双手仍旧是自在下垂,毫无运功起掌的准备;而对面的宗王师则两臂抱胸,桀傲不驯中蛮不在乎!
“移形之中可见气机流转……。”
藏雪儿柔声自语:“虚实探测可以知对方内力运行心法……。”
足利贝姬咯得清脆一笑,挪了两步到藏大美人身旁,道:“雪儿姑娘,你瞧这一战如何?”
“龚郎一定赢!”龙大捕帅冷冷插话。声音坚定的有如天经地义!
藏雪儿微微一笑,柔声回足利贝姬:“足利公主,恐怕这一战赢的不是他们两人……。”足利大美人可瞪大了眼睛,娇笑问着:“看来藏大小姐别有见地罗?”
“兵王!”龙征不知是否有意无意和藏雪儿较量心思,冷冷又插话道:“那个羽墨应该混迹在人群中,或者躲在暗处观察他们的武功心法。”
“百武转试,一兵迫杀!”这正是兵王系统惯用的手法。不断侦测“目标”的境界和极限,寻找出一击必杀的杀技!
藏雪儿双眉轻蹙,微叹道:“兵王羽墨的‘目标’好像是龚状元……。”
从数日前在长安大城里种种迹象,绝对有可能。
龙征双眉冷冷一挑,哼声沉沉道:“他敢?!”
这说话间,场中的龚天下和宗王师蓦底双双振臂出拳;两人四拳,直挺挺硬生生对击。
轰!
刹时尘土带雪狂卷,一忽儿便笼没两人身影。
会场立刻由惊呼声中陷入一片死寂,偏斜的夕阳映着聚义厅飞檐铜瓦一片蕴光。那激扬尘雪被反射着,呈现了某种庄严的金黄。
蓦底,在尘雪之中传来唐大公子咯咯笑声,边道:“好,两位第一招挺有水准,请继续……。”
众人只见慢慢平静的尘雪中,龚天下和宗王师已然各自回复了原来不羁与不驯的姿势,相互对峙着。刹那,不过才看清人影面貌,双方斗然又各自单足立身弹腿飞踢!
哗啦,就见着两人脚掌互击的瞬间,那方才落地未尽的尘雪又翻滚涌起,眨眼间又将场中叁人淹没。
“雪儿姑娘,这件事儿真奇怪……。”
足利贝姬轻轻皱眉,低声道着:“中原武林中,这是第一次有人瞧见龚状元出手出脚和人对打?”
藏大小姐沉吟须臾,回道:“的确,当时在寒舍以筷子打穿叁才神丐竹,以及後来承受他们叁人一击,从来未见龚公子和人正面交锋!”
龙征俏脸一寒,回瞪身旁两个女人冷冷道:“你们意思是姓宗的小魔头,有足够份量让龚郎亲自出手?”
藏雪儿垂眉像是在思索,忽然轻呀一声,浅笑柔声:“原来是这麽一回事!”
“你想到了什麽?”龙征想问,又有点不甘愿。
藏大美人柔柔一笑,摇头不语。这会儿龙大捕帅脾气可上来了,一把扣住腰间龙头刀,冷哼:“本捕帅问话,你敢不答?”
藏雪儿不用回答,因为聚义厅里被摔出了一个口喷狂血的人。
贺白发!
众人正全神贯注注视着龚天下和宗王师一战,斗然间贺白发长老被人扔进战圈尘雪之中,不禁纷纷错愕惊呼。
大伙儿还来不及斥声怒问是谁下的手,耳里已听到咱们唐大公子边鼓掌边大笑,道:
“好戏呀好戏,宗教主这手引君入真是高招!”
宗教主?!
众人当下惊喜交集,纷纷转头的转头,跳着身子的跳身子,全朝聚义厅门口望去。便是,宗无畏如地鸣雷动的大笑,威严震摄的声音道:“唐凝风不愧是武状元,老夫和龚兄弟心意相通,不着言语间用了这计引出叛徒,没想到唐公子一眼便已看穿!”
宗无畏大步跨出聚义厅,那威严高猛的身躯一现,立即引得夸父山数千名魔教教众欢声雷动!
足利大美人微微一楞,娇笑声中瞅着信步剌剌晃过来的唐大公子,道:“原来唐状元早就知道了?”
唐凝风吃吃笑着,挺有那麽点得意:“扶桑大美人,你想想宗王师这老小子从头到尾没有对他爹抚痛哭一番,像话吗?”
他可是清了清喉头,又接道:“再说怎麽可能弃爹亲遗体不顾,立即和龚天下便是一番死战?!”
所以宗王师必然一眼已经看出他爹还活着。既然活着,这当中必有缘故。而唯一的理由是……引出叛徒!
藏雪儿大美人柔声轻笑,莲步轻移靠近过来,道着:“所以唐公子方才离开聚义厅时才会有一种心知肚明的笑容?”
“藏大小姐……,”唐凝风微微抱拳,故作小生状:“看来你後来也想通了其间关窍?”
藏雪儿轻柔微笑,美绝不可方物,夕阳斜映着她近似透明的肤色泛着一抹光彩,微微一颔首:“雪儿心想,当时在聚义厅内,有谁可以内力压抑‘净心梵音’的功用?唐公子方才神秘笑意?龚状元从未出手与人对招硬打?这一路联想,心中有几分明白……。”藏大美人轻柔一笑,接道:“想来,当时是宗教主以内力压抑住雪儿‘净心梵音’的功用,以让教中叛徒在混乱中自以为有机可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