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人去院空 [5]
但,其中一人却无法避免,亦被烈焰卷没堕下无底深涧而去,仅余三人已掠越索桥。
梁丘皇身藏奇门中不禁暗喜,却突不见狄云凤身影,由不得呆了一呆,暗道:“这丫头到何处去了?”
只见所来三人正要闯向三才院而去,忽闻传出一声娇叱道:“站住,你等是何来历?强闯三才院为何?听姑娘之劝及早回头,前进一步必死无疑。”
所来三个匪徒闻声不禁面色一变,仅闻其声却不见其人形影。
梁丘皇听得却不是狄云凤语音,自己也无法瞥见那少女的身影,暗感三才院内外布伏必与自己所想像的厉害更甚,不禁为来人耽心。
一个面色森冷的中年汉子四顾了一眼,冷笑道:“姑娘,兄弟等奉了总舵主之命要见狄院主。”
“你等总舵主是谁?”
“常鸿年!”面目森冷中年汉子冷冷一笑道:“姑娘必是凤郡主,请带我等去见令尊。”
“本姑娘并非凤郡主,狄院主从未在江湖走动,与常总舵主全无过节,尊驾等要见狄院主做甚么?”
“常总舵主与贵门五行院梁丘皇有血海深仇。”
“那么尊驾应去五行院寻仇,来此未免多此一举。”
“谁说多此一举!”面目森冷汉子厉喝道:“难道五行院主不是六合门中的人么?我等请狄院主求见六合门主还有什么错?”
只听奇门中响起一串银铃娇笑道:“你们总舵主常鸿年之名我似曾听过,但不知你等是何帮派,多言无益,狄院主亦不在三才院,请速速离去,不然别怨本姑娘心辣手黑。”
面目森冷汉子回顾了一双同伴一眼,低喝道:“咱们冲!”
反臂疾撤肩头兵刃,抡出一片护身寒芒,三人如弩矢离弦扑出。
蓦地——
只听三声拍拍掌击声响,三条人影扑出二丈开外,似遇重阻疾如轮转震了回来,无法沉桩定住,纷纷跌坐于地,左掌扶胸,面色惨变,张口吐出一滩紫黑淤血,昏倒在地不起。
梁丘皇不禁大惊,忖道:“这三人并非庸手,为何无一击之能便身受重伤,看来力不能敌,不如挟制了狄洛了再说,免得夜长梦多。”恶念陡萌,急急转身返回三才院内。
后轩榻上已不见狄洛身影,梁丘皇不禁一呆。
忽闻狄云凤传来语声道:“多谢梁丘叔父关心家严安危,侄女早命婢仆把家严移往静处,本院手下探得另一批贼匪已赶往五行院外,梁丘叔父请赶回相救。”
梁丘皇故作惊容道:“真的么?那么愚叔务必须赶回五行院,只是……”
只听狄云凤娇笑道:“请勿以三才院安危耽忧,侄女决心将来人一网打尽,问出暗算家父原因及找出解救之策。”
梁丘皇摇首正色道:“愚叔不是见危袖手不顾之人,既然令尊移往平安之处,愚叔也要助你一臂之力,贤侄女,我们到前面驱敌去!”话落人出,疾如闪电赶向竹索桥而去。
哪知一出得三才院外,不禁面色一变,只见奇门禁制内仍是云迷雾绕,地面上已倒着多具尸体,臂断颅碎,血污狼藉,死状惨不忍睹。
死者均是五行院数一数二高手,梁丘皇焉有不识之理,由不得大惊失色,忖道:“这奇门禁制有如此厉害么?老夫竟然瞧不出其中奥妙,哼,老夫到要问问凤丫头是何奇门?”
身后忽传来狄云凤语声道:“梁丘叔父,杀鸡焉用牛刀,且请退后作壁上观,侄女一手调教的婢子们足可把来犯者一网打尽。”
梁丘皇闻言暗中心神猛震,佯装面色平和微笑道:“愚叔倒要瞧瞧以增眼界!”回身疾跃开去,但未见狄云凤身影。
突闻奇门中腾起数声长啸,却啸音闷涩,无法飘传开去,只见人影疾闪,纷纷现出四个黄衣怪人,手中各持一柄外门兵刃,式样打造怪异。
梁丘皇瞧出来人乃五行院四名煞星乔装苗疆弟子,一身武功堪可与武林一流高手匹敌,然而梁丘皇并不乐观,反而为四煞耽心有杀身之危,因地面死者也都是一流高手,又不便传声命他们撤回五行院,恐增狄云凤之疑。
这四个黄衣怪人发现地面尸体狼藉,不禁目露惊骇之色。
忽闻隐处随风传来一声娇叱道:“你们四人找死,还不束手就缚尚可留得命在。”
一个黄衣怪人大喝道:“贱婢,暗算偷袭焉能称得英雄行径,何妨现身一见,以真实武功相拼,胜生败死,如此才算心服!”
“当真要见么?”
“一定要见。”
“见面必死无疑,还是不见的好!”
那人哈哈狂笑道:“姑娘好狂妄的口气……”
言犹未了,只见闪电惊鸿般现出七个蒙面黑衣少女,各持一柄寒芒犀利长剑,身形未定,长剑即已挥展出手,流芒飚转,锐啸悸耳。
四黄衣怪人不知怎的竟未及还击,纷纷仰面倒地不起,身上洞穿一孔,汩汩喷出殷红鲜血,瞪目宛如铜铃,犹有悸容。
七女现身得快,隐杳得更快,前后只一瞬眼功夫。
梁丘皇亲眼目睹,不禁脊骨上升起一缕奇寒,暗道:“七个丫头用的什么剑法,四个死者都有气功护体,普通兵刃难伤分毫,除非伤及罩门,何况哪有这么巧法,四人都刺破罩门。”
如非亲眼得见,说什么梁丘皇也不会相信,有心上前探视,却恐引起狄云凤之疑,唤道:“贤侄女何在?”
连唤了数声,均杳无回音。
此刻真令梁丘皇进退失据了,非但弄巧成拙,而且损兵折将,暗道:“莫非被狄云凤这丫头瞧出了破绽,识破真象,如此一来,老夫岂不是成为众矢之的。”心中失悔为何不将狄云凤制住,现在已来不及了,不如及早离去,“反正狄洛生死操在老夫之手。”
心念一定,只见云雾渐散,视野清朗,对涧一个人影未见,想必均已撤走,竹索桥仍然架放两端未悬,桥面上又多了三具尸体,不由暗叹一声,快步行在桥端,目光凝注着竹索桥上,猜测不知竹索桥还有什么厉害的暗器消息,虽说不惧,但万一失闪贻人笑柄,决意不取径竹索桥,猛吸了一口真气,倏的斜身穿空拔起。
身如潜龙出壑,拔出七八丈高下,距离已达涧阔一半,只见梁丘皇身在悬空,刚落未落之际,忽身如轮转疾翻,两臂倏张,双足交踹,宛若疾矢离弦激射向对岸而去,甫一飞起,身形猛翻悄然落地,落足之处距涧岸不及五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