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拯红颜 以怨报德 [2]
这看上去最多只有二十一二岁的美丽少女,此时正以一种异常的期盼目光哀思似的瞧着紫千豪,那么怜怯怯的悲楚楚的,而在这些情韵之中,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与欢欣表情,像是久旱的人忽见甘霖之普降,不,似是一个攀附在绝崖的垂死者发现了有人正朝他奔来,而这奔来的人,原本是不顾而去的啊!
连眼皮也不愿多擦一下,紫千豪带着疲乏而厌倦的声音道:“放了树上被缚着的女人,然后,每人在自己的腿上插一刀再行离去,我不愿你们一个个横死。”
四个凶汉齐齐脸上变色,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这一眼中,他们都已察觉出自己同伴目光里的力怯以及不甘,于是,一个脸上生春铜钱般大麻子的粗汉踏前一步,嘴巴十分强硬的道:“朋友,你我一无仇,二无怨,我们做我们的买卖,你走你的阳关大道,河井水互不相犯,你这么横里一插手,算的是什么江湖规矩?”
紫千豪冷硬的一笑,道:“江湖规矩?在这方圆千里之内,我就是江湖规矩,我就是王法,我看不顺眼的事便不能行!”
麻脸大汉丑恶的面孔抽搐了一下,他回头望望他的同伴们,又咬着牙道:“朋友,你不要持强凌人,须知我们也不是好欺之辈!”
紫千豪静静的看着他们,轻轻叹了口气,道:“你们是哪个码头的?”
似是犹豫了一下,麻脸大汉终于硬起头皮道:“便老实告诉你吧,我们是银坝子的人!”
长长的“哦”了一声,紫千豪道:“白眼婆的手下?”
“你如果是道上闯的,朋友,你也该听过这个号儿吧?”
紫千豪淡淡的道:“仙鹤好吧?”
瞧着紫千豪,麻脸大汉微带诧异的道:“你,你还认识我们当家的兄长?”
紫千豪微笑道:“他是兄长,可惜却让他那不成气候的妹子当了家,可真惭愧,是么?”
麻脸大汉怔了怔,有些惴惴的道:“既是朋友与我们银坝子的头儿相识,我们也不便翻脸成仇,朋友你哪里方便就请上造吧。”
摇摇头,紫千豪道:“放下那女的,每人在自己腿上砍一刀!”
这一下子可是大大的出了意外,麻脸大汉惊愕的怪叫:“什么,你你你,你一点帐也不买?”
紫千豪一仰首,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冷然道:“再不行动,等一下你们就不只一人砍自己一刀了!”
一侧,一个黄瘦汉子喜地蹿了上来,手里一把“山叉”呼的直挪向紫千豪的胸口,一面目中大吼着:“老子桶死你个小狗操的!”
马上的紫千豪不动不让,对方的山叉隔着尚有三尺,他右掌一弹碎挥,虚空里一片如刃的掌风像钢锋一样斜飞而出,“咋嚷”一声,这位黄瘦汉子的,颗大头颅已带着满腔热血进溅出丈外!
麻脸大汉就在他的同伴冲上的刹那间,也拔出背后的鬼头刀暴拣上来,但是,还没来得及够上部位,他的同伴已然尸横命断,一声惊叫尚未出口,紫千豪一掌闪缩“噗”的一声将他横着震出了七步!
另两位只怪叫一声,反身待逃,等他们跑出了十几步外,紫千豪才觑准位置,双掌凌空猛劈,于是,两团似是成形了的劲风,便宛如两柄巨大的铁锤一般倏撞而出,紧跟着脊骨的碎裂声刺耳传来,那两个人已俯趴着被震毙当场,两具尸体,却十分怪异的扭曲成一团!
从紫千豪开始动手格杀这四个人起,一直到他们全部伏尸就地止,也只是人们寻常的一次呼吸之间,而紫千豪并没有运用他的真功夫,他轻描淡写得宛如在捏死几只蚂蚁,这些动作,在他来说,仅是舒活一下筋骨罢了。
缚在树干上的少女正紧闭着眼,面色雪也似的惨白,全身更在不停的箴籁颤抖着,那模样,宛似已经吓瘫了。
策马走向前去,徐缓的,紫千豪道:“好啦,一切都已成为过去了,姑娘。”
激灵灵的哆瞒了一下,那少女悲惧的睁开了双眼,有如一头受惊的小羔羊般,极度不安与颤栗的瞧着马上向他俯视的紫千豪,一时间已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呛嘟”一声,抽出四眩剑,紫千豪略弯下身,轻轻为这少女挑断了紧紧缚在他身上的七道牛皮索。
于是,这位美艳的姑娘踉跄了一下,几乎毫无点力的软软依着树平滑坐到了地上,望着她,紫千豪道:“你的名字……”
这少女喘息着,那张诱人的小嘴在微微张合,好一阵,她才展弱的道:“我……我叫方樱……”
点了点头,紫千豪又道:“这是怎么回事?”
叫方樱的少女刚刚定下神来,她双手捂着胸口,惊悸的道:“这位英雄,什么,……什么怎么回事?”
紫千豪没有表情的道:“我是问你如何被他们劫掳在这里的?”
这一问,方樱忽然抽噎了一声,泪水儿似珍珠般扑籁籁的顺须而下,噪泣着,她悲切的道:“我……我是在一个月之前……与父母亲自大洛镇到桐城去访亲的……就在今天午前,我们经过那边的‘万魂谷’……他们七个匪人隐伏在那里……拦住了马车,劫杀了我的双亲,又把我掳到此处……逼迫我说出我家那颗传家之宝‘双龙珠’的下落……我一直不肯说,他……他们竟以强暴要挟……”
哭泣着,方樱更伤痛的道:“幸亏英雄早来一步,要不,我的清白便全毁了,尚有……尚有何面目见双亲于九泉之下?”
马上,紫千豪用手指绕弄着皮级,低沉的,他道:“这些人是半途拦路的劫匪,他们又怎知你身上有那颗传家之宝的‘双龙珠’?”
红肿着眼圈,方樱抽噎着道:“我也十分疑惑……我想一定是那赶车的车夫走漏了消息……我们一直雇用他的车,自大洛镇开始……路上,也曾数次拿出来把玩欣赏过,实在可爱光润得诱人。”
“你刚才说有七个匪人,但此处怎么只有四个。”
拭着泪,方樱道:“还有三个押着那赶车的夫于朝南下去……”
咬着下唇,紫千豪缓缓的道:“他们自称是银坝子的匪徒,但这都不一定可靠。银坝子立下的规矩很严,他们的人严禁私自外出打劫,如果这些人真是,也定然是偷跑出来行事的……”
沉吟了一下,紫千豪又道:“此去桐城往北走,还有百里,你慢慢行去,大约两三天便可到达,我留下十两级银给你,姑娘,你善自保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