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他拉她并肩而去 [3]
可是,树上有无暗桩?
他默察了片刻,没有。
他明白了,尽是高手住着的地方,哪里要什么警卫?
既是这样,更要特别小心。
他猛提真气,拔起五丈高,像一片羽毛,轻轻落在大树上。向下一瞧,由于太高,反瞧不见厢房里的动静了。
忽然,他听见有人小声说话,声音细而轻,似是女子声音。便轻轻落下两丈,站在一根枝上。
他运起神功窃听。
一个女子声音道:“师妹,你也太固执了,如今你已犯了叛师罪,难道真要在明日受凌迟处死不成?”
没听见回答,但钟吟已猜到是谁了,心一下猛跳起来,他急忙屏息敛神,恢复平静,专心听下去。
“我们女子,总要有个归宿,嫁人是天经地义之事,今夜你若再不答应,明日就是少庄主再为你求情也没有用了,你要三思呀!”
这分明是孟珠的声音。
没有回答,只听孟珠继续说:“后日少林会盟,神魔教三教主亲临,本庄除庄主外,还有两位太上护法。这两位师叔祖,功臻化境,无人能敌,那侠义会姓钟的小子,能是庄主和两位师叔祖的对手?不瞒你说,我起先也觉得我们力量单了点儿,没想到两位师叔祖老人家还健在人世,居然为了天下第一庄的基业愿意亲自出马,我敢说,你也事先没想到这一点。
所以,后日少林结盟,将是侠义会和少林武当灭亡之日,你还有什么盼头?本来庄主要将你当众受刑而死,是少庄主苦苦哀求他老人家,只要你嫁给他,后日大战时立功赎罪,老人家答应免你死罪,但仍要……”
“师姐,别说啦。”汤文嫒凄婉的声音,“小妹叛师该诛,只有认命,只求师姐代为向恩师求情,别让小妹受罪,当众受辱,给个痛快就感恩不尽了。”
孟珠勃然大怒,道:“你这个贱人,好说就是不听,明告诉你,少庄主要我最后劝一次,劝动最好,劝不听,他要来动强的,你周身穴道受制,还能反抗?嘿,我告诉少庄主去!”
接着就是拉开门的响声。
汤文媛嘶声叫道:“师姐、师姐,不要走,我求求你,求求你呀!”接着是绝望的哀哭。
钟吟听得肝肠寸断,只见孟珠走到院中,向对面厢房走去,钟吟再顾不得什么太上护法了,立即以浮光掠影、移形换位,闪电般落地,又如疾风般飘进了屋里,汤文媛正摇摇晃晃站起来,将头一低,向墙上撞去,但她还没挨到墙边,便自己跌倒了,不由绝望大声哭出来。
钟吟心痛如绞,一下跃到跟前,将她一把抱在怀里。汤文媛大惊,拼命挣扎。用嘴去咬钟吟的手臂,但牙齿挨不到手臂就被弹回去。
“是我,媛妹。是我,钟吟。”钟吟轻轻安慰她。
汤文媛猛抬起头,灯光下看得清楚,不是钟吟却又是谁?
真是:“潇潇风雨,喔喔鸡鸣;相思者谁?梦寐见之。”
她以为是到了梦中,她以为是精神恍惚所致。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已经走到了绝路。
“快,他们点了你哪些穴道?”钟吟急问。
她这才认准了不是梦中,也不是幻觉。
她赶紧说了受制穴道。
钟吟立即替她解穴。
可是,穴道解不了,这是庄主的独门手法,汤文媛依偎着他,惶急说道:“你快走,有师叔祖在,别为我连累了你!”
对面厢房门开了,有脚步声朝这边来。
钟吟急了,立即加强了解穴真力,果然一下冲开了汤文媛的穴道。
汤文嫒急道;“快走,我出去拼了!”
钟吟传音入密道:“你又不相信我了?别作声,等他二人过来,我自有办法!”
汤文媛一震,是的,怎么老是不相信他?他不是闯过了多少难关了么?
她镇定下来,倚墙而立,装作弱不禁风的样子。
钟吟腾地飞到了梁上,轻得一点声息也没有,门外进来的人根本没发觉。
孟珠一进来就说:“哼,让少庄主亲自给你说吧!”
她转身带上门,走了。
熊浩嘿嘿干笑了几声:“文媛,你既然如此薄情,大爷我只好不讲客气了,今晚就是你我圆房之日,明日若再执迷不悟,让你受刑而死!死了也不给你留个清白身!”
汤文媛气得把头一抬:“好不要脸的东西,比毒蛇毒,比豺狼狠,今日你敢再走前一步,姑娘我叫你命丧当场!”
熊浩哈哈大笑:“慢说你被我爹爹制了穴道,就是解了穴道,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说着就往上闯。
忽然,肩井穴上一麻,刚惊得要叫喊,哑穴一下又给制住。接着腰腿都给点了穴道,他动也不能动,喊也不能喊了,心中大骇。
汤文媛一见,猛扑上来,狠命一个耳光,打得熊浩一个趔趄,直挺挺跌在地上,汤文媛又朝他胸口踹了一脚,直踩得他嘴里一甜,吐出了一口鲜血,痛得昏死过去。
钟吟一口气吹灭了蜡烛,轻轻推开了窗户。这时,上房有个苍老的声音问:“什么人跌倒了?”
孟珠道:“不妨事,是少庄主拷问那叛逆丫头呢!”
“唔。”老人哼了声,不言语了。
钟吟方才拉着文媛的手,从窗口跃了出去,钟吟搂住她的纤腰,猛提真气,一下跃到墙外三丈外,一个起落脚一点,立日寸飞出八丈外。汤文媛犹如驾云御风,身如飘絮,一颗芳心大慰,便紧闭双目,配合着钟吟的脚步,片刻间就已掠到了山下。
那庙堂里站在对面厢房的孟珠,耳热心跳,只道少庄主在成其好事,心中不免又嫉又妒。
自己早已经交给了他,可是却未听他说过一个“娶”字,反要自己劝转汤文媛。这少庄主也是太没良心,可又得罪不起,只有顺着他的心意,将来能算个二房也就是运气的了。
她胡思乱想一阵,见那房里还没动静,心中不免奇怪。便慢慢走过去,站在门外听了听,却什么动静也没有。
“少庄主,少庄主!”她轻喊了两声。
没人答应。
她不敢进去,又喊了两声。
噫!莫非出了事?
她赶紧把门打开,弄亮了火折子一照,只见少庄主直挺挺睡在地上,汤文媛却不见了,惊得她大声喊叫起来,惊动了上上下下的人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