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
“这就奇怪了。”
“哼!”
这个声音仿佛出自九幽地狱,冷得使人肌肤起粟,显然是个可怕的人物。
“邓老有何所见?”
“两家凶宅也查过了?”
隐身房脊背后的三个人,闻了姓邓的这句话,吓了一跳。
翁如松对于朱坤能有先见之明,也暗中心折。
那个起先向姓邓的发问那人,再没说什么。
以后便是一些不相干的话语。
三个人始终静伏不动。
酒宴散了。
酒楼发出了声响。
酒楼门口陆续走出来八个江湖客,其中只有八臂瘟神韩章是熟悉的面孔。
两个瘦削老人走在最前,当系此行之首,也为松、梅二小和朱坤所注意。
这两个人,高的一个约有七尺,比其余的人更高的一个头,面孔煞白不带一点生人气息。
矮的一个和韩章差不多,面孔是铁青色。
很明显的,两个人都练的是阴毒的功力,只不知那一个是那姓邓的。
一行人顺着大街向东走去。
直待这群人走出一箭之远,如松兄妹和朱坤才远远的随后跟踪,不用说,他们跟踪有目的,是想探出这群人的落脚之处,再计其他。
这群人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开封府的府衙,落脚的地方是查出来了,也使追踪的三个人愈发的陷于迷惘。
守卫的兵丁对这群人都执礼甚恭,从这点看,这群人中必有身分很高的人在内。
这个人是谁?
他是什么身分?
何以江湖客会与官府有关?
一连串的问题都无从索解,而且更困难的是他们隐身于官府,使翁如松等三个人顿感下手为难之苦。
对付江湖客还可以凭武功分强弱。
对付官府那却不易了,弄不好形同叛逆,到那个时候真要感到立身无地了。
忽然一个灵感闪过翁如松脑际,立刻招呼身边二个赶回废宅。
回到废宅,朱坤沮丧的道:“问题愈来愈感棘手了。”
“不,朱大哥,我不这么想。”
朱坤看翁如松说话时的神情极为兴奋,像是满有把握似的不由诧异问道:“松弟有何高见?大哥倒要洗耳恭听。”
“说出来也算不上什么好主意。”
“你先说说看,不成时我们再商量。”
“在酒楼姓邓的所说的话,大哥也曾听到?”
“你是说守株待兔?”
“正是这个意思,如果在府衙闹起来,胜败都对我们不利,在这里情形便不相同了。”
“松弟,你再斟酌一下,已现身的八个人无一庸手,尤其那个像鬼一样的东西。必练有阴毒的功力,如果没有把握不妨先退出去,再想别的办法。”
“不,放弃了这个机会,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大哥如不介意,不到必要的时候暂且不要现身。”
“你是说……”
“大哥不要误会,我只是说这所废宅是我的家,先由我和梅妹应付比较好说话。”
“好,一切全听你的,且先养养精神再说。”
四天来他们全都没用灯火,这一停止谈话,废宅恍如一幢鬼屋。
时间在静寂中悄悄的溜了,人在静寂中等待。
三个人怀着无比兴奋的心情,在迎接这即将到来的战斗,兴奋中还有一丝紧张。
三声更鼓,划破了静寂的深夜。
翁如松首先有了察觉,悄声道:“来了。”
过了一会,朱坤才听到衣袂破空声响。
翁氏废宅中突然出现了四条鬼魅般的黑影,悄无声息落在第一间房脊之上。
四个黑影之中,一个高出特多。
他们略一察看,便有两个跃下地来。
荒草没有残踏过的痕迹。
窗棂、门户没有开启过的迹象。
屋外蛛网高挂。
屋里不闻声息。
“没有?”
房上人问。
“没有。”
房下人答。
“再搜第二遍。”
房上人飞身飘移。
房下人贴地行进。
搜查的程序如旧。
发现的情形不同。
房上人发问。
房下人不答。
房上人警觉不对,同时跃身下扑。
一个“吭”了一声,倒地不起。
一个修为较高,半空中一个变式,躲过暗中偷袭的一击,落地后已距上房约两丈远。
同来四个人,失手一对半,剩下的就是那个最高的一个。
愤怒、惊悸、羞惭,齐涌心头,一声暴喝道:“什么人?给我滚出来!”
“哼!”
声音发自背后,冷得恍似寒冰。
高瘦人浑身一颤,一个急旋,顺势一掌。
但见荒草飘飞,灰尘扬起,那里又有人影。
心知遇上高手,情形不妙,方想施展毒功以求一逞,遽知甫一运功,蓦然气血逆窜,不知何时竟也中了道儿,这份难过几乎急晕。
冰冷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暂留你一条狗命,听候发落。”
话声中,顿感“晕眩”穴一麻,连人都没见就失去了知觉。
原来翁如松深感敌人太强,且个个身手不弱,自己三人力量太过单薄,数日前两次事件的经过记忆犹新,如果是明打明斗,敌人诡计难防,便存下速战速决,收拾一个算一个,只要留下一个活口,逼供追查线索也就够了。
因此,他便叮嘱妹妹,因时、因地适应情况,采取适当办法,对付这类穷凶极恶之徒用不着太过仁慈,给自己凭添不必要的麻烦。
也是匪徒活该倒楣,不过的是,八个人要分两批分头查看两处空宅,力量未免分散。
再加上朱坤的献策,废宅中没有留下一点可疑的痕迹,天夺其魄,使匪徒松懈了警觉,故在两个匪徒查看二间上房的时候,被翁如松兄妹隔空弹指点了死穴。
本来若梅还没有必致敌人于死的决心,偏巧向她这面走来的正是那个八臂瘟神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