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乌云空酒干重影 秋风先降一庭霜 [3]
古之:万恶淫为首,百善孝为先,若让她的母亲动手,徐超情急拼命,可能会下毒手,身为女子,节操固然重要,若舍孝而全节,非人子所当为,即使能偷生苟活,亦将痛苦一生。
铁芳强忍满腔悲忿,颤声说:“娘,你老人家闪开吧!”
妇人猛然一震,厉声说:“芳儿,难道你甘心以身事贼?”
铁芳凄然地说:“孩儿并非下贱之人,岂能自甘下流!母亲养育之恩未报,若连累母亲溅血荒山,孩儿我……”
有如子规啼血,声泪俱下,妇人不过是一时急怒,岂能不知女儿此刻的心情!但若眼看着女儿被这贼子带走,活在世上还有甚么意思?今后悠悠岁月,将何以自遣?妇人面色一冷,切齿说:“小贼,老身只得和你同归于尽了!”
徐超把铁芳的衣衫披上,把她扶起来,右手擎着长,轻蔑地说:“小婿郑重声明,并无以下犯上之心,设若因自卫而伤了岳母,请芳妹见谅。
妇人急怒攻心,厉叱一声全力拍出三掌。
她的武功,也是得自“孔雀先生”赵无极的“孔雀屏十三飘掌法”,只因赵无极死得太早,精粹招术尚未传授,是以有名无实。
徐超哂然一笑,长剑一搅,斜斜刺出,剑尖一颤,洒出五个大剑花“唰唰唰”!妇人胸衣被戳了五个洞暴退三步。
铁芳凄然说:“娘,看在孩儿面上,你老人家快走吧……权当没有我这个女儿……”
妇人目蕴泪光,嘶声说:“为娘年过半百,死为不折,我不能活着见你受辱!”
说着,力贯双掌,面色惨厉,欺身而上。
蓦地,一声沉喝“前辈请住手!”
这声沉喝有无上的威力,妇人和徐超同时向洞外望去,只见田青长眉笼煞,站在一丈之外。
妇人未见过田青,只听自己女儿提起过,乍见这少年人仪表如此慑人,猜出定是田青,往旁一闪,说:“少侠可是‘五步追魂判’田青么?”
田青肃容说:“不敢当!晚辈正是田青!”
徐超深知不是敌手,但铁芳在他手中,却等于护身符一样,立即沉声说:“田青,你现在和这老妇一样,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乖乖地看着在下离去,在下深信,妒嫉之苦,总比眼看着爱人贱血当场好受些!”
田青冷峻地说:“姓徐的!算我田青瞎了眼睛,交了你这种朋友,坦白告诉你,本人与铁芳之间,毫无瓜葛,刚才她情原跟你来此,正是自作孽不可活,自作自受,岂能怨天尤人!我田青找的是你!”
徐超微微一震,说:“难道你能置铁芳生死于不顾?”
田青冷声说:“人命关天,岂能不顾,只是为人处世,要分出轻重缓急,为了奇书,除去武林大害,牺牲一条人命,似也值得!”
这几句话,语重心长,但在铁芳听来,却无异利刃穿心,嘶声说:“姓田的,你快滚吧!滚得越远越好!”
田青根本不予理睬,对徐超冷峻地说:“徐超,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放下奇书和人质,田某免你一死!”
徐超沉声说:“你若真要动手,姓徐的会叫你大失所望,人书皆毁!”
田青冷笑说:“虽然武林至宝人人想得,但其本意,并非一定要据为己有,只是不想被别人得去而已!你要毁书,田某求之不得!反正谁也得不到!”
“不过!”田青切齿说:“毁了奇书和人质之后,剩下的是你自己,你们心自问一下,有没有勇气也毁掉你自己?”
徐超嘿嘿冷笑,已经色厉内连。
田青沉声说:“让我代你说了吧!越是心术不正之人,越是贪生怕死!为了替白、蒲二位前辈报仇,我会零碎收拾你!”
徐超贼眼直转,仍是嘿嘿狞笑。
田青冷厉声说:“因此,你必须走这一条路,放下奇书和人质,速离龙门!”
徐超不服地说:“姓田的,你以为我徐超是省油之灯么?你若和我动手,我以铁芳作盾!”
田青冷笑说:“你虽想那样做,却办不到,不信试试看!……”
他早将巨笔撤在手中,纳足内力,又施出那两招半绝学。
徐超果然左手以铁芳作盾,右手施展剑法,虽想以铁芳身子去砸田青的巨笔,但却办不到,“砰”地一声,肩头被点了一笔,跟跪退了三大步。
田青冷冷地说:“我要杀你,易如反掌,但为虎妞着想,只“得再饶你一死,你还不快滚!”田青声色俱厉,确有慑人心脾的作用,”
徐超眼珠疾转一阵,沉声说:“说来说去,只是你最后一句话有道理,为了虎妞着想,不便与你为敌,希望你转告阮昭,善待她!”
田青冷漠地说:“有一件事因某必须坦白地告诉你,令妹中意家师兄阮昭,死心塌地,但据我所知,阮师兄情有所钟,至死不变,恐怕,令妹终必失望,你若见到令妹时,希望能劝导于她!”
徐超沉声说:“此事徐某已有所闻,不劳尊驾操心!请退出三丈,在下把人、书掷交与你!”
田青心想,就让你先逃出二十丈,也难逃本人掌握,立即与铁芳之母同时跃退了三丈。
徐超沉喝二声“接着!”料手先掷出铁芳,右手洒出一蓬银芒。
这一蓬银芒出手之后,竟分成三拨,一拨射向田青,一拨射向铁芳之母,另一拨已到了铁芳身边不到六尺之处。
铁芳的身子,虽也向这边飞驰,却没有暗器快速,田青深信,若待自己劈落袭来的暗器再去救铁芳,铁芳身上最少要中十余只。
斗气归斗气,田青对铁芳仍是深深地爱着的,反之,他刚才在关帝冢中受尽奚落,绝不会跟踪而来。
情急之下,仅是挥出一笔,扑向铁芳,一手接住她的身子,另一手挥笔扫向八角钢刺。
铁芳得免于难,但田青自己的大腿上,却中了三支八角钢刺。
就在这工夫,徐超竟向洞内疾掠,一闪不见。
田青放下铁芳,沉声说:“请前辈为她解开穴道,晚辈必须去追徐超……,,说毕掠入洞中,小心翼翼地追踪,哪知转了两个弯,竟发现前面有光亮,知道上了大当,原来此洞有出口。
果然前有一个三尺高,一尺多宽的小洞口,钻出洞外,是一片乱石,早已不见徐超踪迹。
田青不由咬牙切齿,急忙拔下大腿上的八角钢刺,感觉有点麻木!不由暗暗吃惊,深信这钢刺用毒药煨过!田青并无解毒之药,只得运功逼毒,不让毒蔓延,但这只是一时权宜之计,若找不到徐起,不久会毒发身死。
他知道,若去追赶,能否找到毫无把握,奔行之下,血液流行加速,那会死得更快些!
他对生死一向看得很淡!只是被那长生岛主所骗,失去奇书,又害了那残者僧,于心不甘。
洞中传来铁芳和母亲说话,只闻铁芳狠狠地说:“娘,我不想再见他!”
妇人沉声说:“为人处世,是非恩怨必须分明,他上次掴你的耳光,必有原因,即使你今后不想再见他,而他身中暗器,也不该袖手不管……”
铁芳说:“娘,我有一事不明,他为甚么说我自趋下流,为皇帝笼中的玩物?”
妇人沉默了一会,沉声说:“这是他甚么时候说的?”
铁芳道:“前天!大概就是出了大内之后。”
妇人沉声说:“你妹妹芬儿呢?”
铁芳沉声说;“她不是和娘在一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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