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 [9]
黧黑少年没料到自己一番好意会被反咬一口,一张古铜近黑的脸庞气得涨红,怒视看来可爱其实很坏的秦宝宝。
望着少年黑面孔打量半晌,秦宝宝哧哧笑道:“你在生气么?可惜你实在很黑,看不清脸上是不是气得通红?”
不给少年发言申辩的机会,秦宝宝又向申总管道:“申爷是位讲理的好人,自然不会只凭着背影相像就乱冤枉人,不妨请这位黑大哥让你们进房搜查,一切就能分晓。”
申总管此时觉得这小孩十分善解人意,自然顺从他的主意,对少年道:“敝府今晚被窃走一只玉龙杯,苦寻不获贼子踪迹,因此怀疑他可能躲入民房或客栈,阁下是否能让我们进房搜查?”
黧黑少年站出来自有一股声势十分唬人,冷道:“你们是官府么?胆敢如此放肆骚扰百姓。”
申总管冷笑道:“在南方我姐夫好比官府,你是怕被我们搜出贼赃?”
秦宝宝替他加油道:“对,我说黑兄,让点步和气平安,否则没完没了。”
黧黑少年顿脚道:“好,若是搜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会让你们一个个学狗爬。”
秦宝宝大作好人,附和道:“对,我做证人,绝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黧黑少年向他怒目而视,宝宝不在意的还他个鬼脸。
申总管率众进黧黑少年房里,秦宝宝自也跟了进来,只因少年背影与贼子很像,申总管吩咐属下十分仔细的搜。
黧黑少年木然立在门口,秦宝宝坐在椅上不时唱点儿歌,使他们轻松一点,紧张是办不了事的,并不时偷眼打量少年面上变化。
秦宝宝讨厌别人像木头似的对他,心道:“黑乌鸦,好神气,看少爷如何教训你。”
申总管发号司令道:“仔细找,床下、梁上,任何角落都不能放过。”
黧黑少年木然道:“申总管,你好象认定东西一定在我房里,说不定贼子正在笑你傻瓜,揣着东西往城外跑,可怜你白费一番工夫。”
申总管一想也对,秦宝宝想来可错极了,道:“申爷别上当,孙府财大势大,外面自有其它人在搜寻,发现可疑人物定会来向你报告,再则申爷辛劳半夜,可觉得这位黑儿的背影最像贼子?若是,申爷可须记得放虎容易擒虎难,今晚须查个清楚才是,花点时间总比事后懊悔好。”想了想,申总管还是决定查个清楚安心。
黧黑少年走来在宝宝身旁,十分好奇的道:“我与你有仇么?还是为了白天我不小心撞了你……。”
秦宝宝截口笑道:“我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而且白天的事我们双方都有错,一个走路不专心,一个走路太莽撞,谁也不能说谁错。只是,反正被吵得无法睡,不如大家来玩游戏,我向申总管告发你,你也可以反咬我一口啊,谁要求你闷声吃大亏来着?如果你缺乏演艺细胞,就看我一个人表演吧!”
他说得很小声,申总管站远了没听见,黧黑少年可听得瞪目结舌,差点岔了气,像看怪物似的死盯着宝宝看。
秦宝宝不认输,双眼瞪得比他大,倒把他瞪醒了,黧黑少年道:“我曾听师父说,有一个小孩没有人知道他该不该算是武林人,可是做事出人意表,难以捉摸,这儿若是北方,我会将你误认为是他。”
秦宝宝白眼道:“我就是我,谁要跟他一样。”
黧黑少年笑了笑,十分有趣道:“可惜我没见过他,却为他作了一次跑腿。”
秦宝宝心中恍然大悟,神秘的看他一眼,突然叫道:“申总管,偷盗玉龙杯的贼子就是这位黑兄。”
大家全不解的望着他,申总管道:“房中搜不出玉龙杯,你如何证明他就是偷盗者?”
秦宝宝笑嘻嘻道:刚才他在我耳边嘀嘀咕咕的笑你笨,夸耀他贼赃藏的好,我看申爷一夜没收获于心不忍,所以将实情告诉你。”黧黑少年气得站起来怒叫:“小孩儿信口雌黄,血口喷人,真是太也毒辣,我何时说过那些话,你只为了好玩就欲加害人性命,瞧我教训你。”
秦宝宝见他要出手,叱道:“大胆!我有证据,你这只黑乌鸦呱呱乱叫什么?”
黧黑少年怒气冲天:“最好能拿出证据,否则我会将你丢到长江洗脑子。”
秦宝宝撇撇嘴道:“你火气太大,注定要败事,比起你师父,差得何止十万八千里。”
黧黑少年见他充满自信,有点慌,强作镇定:“口说害不死人,你口出狂言,证据呢?”
秦宝宝神秘一笑,问申总管道:“申爷,那玉龙杯高度为何?”
申总管被他搞迷糊了,只有道:“一寸左右,十分小巧讨人喜欢,大富人家争相收藏。”
点点头,秦宝宝那儿也不看,只把一双精灵大眼盯住黧黑少年上下左右打量,少年被他看待全身不自在,不由得大声叱喝:“好没教养的小孩,看人如此看法?”
秦宝宝也不在意,终于将双眼盯在少年发上,笑道:“黑兄的发型十分古怪,里面好象藏有东西。”
一语惊醒梦中人,申总管等人全望向黧黑少年发顶,喝一声:“上,不要让他跑了。”
孙府家仆团团将少年围住,黧黑少年左一拳,右一脚,孙府人立即东倒西歪,孙总管颇有两下子,却也支不住十招,黧黑少年趁机突起,顺手牵羊将肇事者秦宝宝拖走,宝宝拚命挣扎,大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他会杀了……我……”
声音愈去愈远,终于听不见。
黑暗中,黧黑少年左手紧紧捉住秦宝宝,宝宝一路大喊大叫,引得孙府人前来找麻烦,少年右手迎敌绰绰有余,终于逃出敌阵。
没得玩,秦宝宝满足的笑道:“好了,游戏结束,你可以放手了。”
黧黑少年又气又怒握得愈加紧,秦宝宝痛呼一声,道:“我不会逃的,你放手,捏得太紧我会痛的。”
气得重哼一声,黧黑少年道:“你也知道痛了乱嚷乱叫引得我们互斗,被打的人不会痛么?”
秦宝宝义正严词道:“那些孙府狗才平日向无辜的老百姓伸手要钱,作威作福,反正你有武功,教训他们代百姓出气也是应该的。”
黧黑少年气道:“客栈中江湖人又不只我一人,为何偏偏找上我?”
秦宝宝以大人教训小孩的口吻道:“学武之人偶而主持正义是不应该的么?你推三阻四,唠叨不停,你师父是怎么教你的,只教你如何去偷东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