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行尸武士 [4]
古二少爷无暇想及其他,压力一轻,他的行动便自如了,抡鞭护身,泻落院心,立即与“芳苑夫人”会合。
蒙面人已解决了屋面上的抗力,兀立在屋面监看。
“百里侯”扬手作势。
武士停止了扑攻,向后退开。
古二少爷放下花灵。
花灵已能站立。挪步靠向“芳苑夫人”。
“你是谁?”“百里侯”杀焰腾腾的目光注定“芳苑夫人”。
“月移花弄影,斗转竹生风。”芳苑夫人”脆声吟出。
“你……‘芳苑夫人’?”百里侯老脸变了变。
“不错!”
“屋上的蒙面人又是谁?”
“你不必问。”
“为何要横岔一枝?”
“杜仲,你找错了对象,后果会相当严重。”
“你们是一路?”目光扫向古二少爷。
“郑重声明,绝非一路。”古二少爷回答。
“杜仲,你给我听好。”“芳苑夫人”的势派咄咄逼人,根本不把“百里侯”放在眼下的样子。“古二少爷在武林中所行所为从未背离侠义二字,而且出身正大,他的师门跟本夫人曾有过那么一点香火之情,他蒙了这不白之冤,本夫人不得不管,真正的凶手是‘金剑’庄亦扬,你最好把目标认清楚。”
“夫人准备怎么管?”“百里侯”对“芳苑夫人”可不敢放肆。
“文武两条路随你选。”
“文的怎么说,武的怎么说?”
“说文的,由本夫人担保古二少爷无辜,到你逮到真凶究明事实为止。武的那就只有手下见真章。”
古二少爷现在明白过来,“芳苑夫人”和蒙面人插手定是因为妙香君的关系,她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目前不清楚,但凭以往的言词间透露绝对渊源匪浅,不过对这两位神秘人物的适时解围倒是心存感激。
“百里侯”杜仲不愧为一方之霸,他在深深考虑,衡量利害,脸上没什么明显的反应。夏十寒和“无情秀土”挪到了他的身后,可是没开口。
蒙面人仍稳立在屋面上。
配合着院地积尸,气氛显得十分诡谲。
“夫人凭什么断言凶手不是他?”“百里侯”终于开口。
“一方面是经过查证,另方面是相信他的为人。”
“好,那本人暂时接受夫人的建议。”
“这是最明智的做法。”“芳苑夫人”微微一笑,然后转向古二少爷道:“你可以走了,尽力缉凶吧。”
古二少爷抱了抱拳,转身。
“花灵,你怎么样?”
“我当然跟你走。”花灵挪步。
“你别忙走。”“芳苑夫人”抬手阻止。
“为什么?”花灵嘟嘴。
“我有话要跟你说。”
“这……”花灵望了望古二少爷,意甚踌躇。
“没这那的,让他先走。”完全是命令的口吻。
这种话的口吻表示了双方的关系并非泛泛,古二少爷当然听得出来,笑笑道:“花灵,那我先走一步。”说完,不待花灵的反应,弹身飞掠而去。
范府。
妙香君已经回家。
现在是初更时分,妙香君在房里独对孤灯愁眉深锁,玉颜憔悴,还有几分病恹恹,与以前相比完全地换了一个人。她在想心事,眸子开合之间,闪射出令人战栗的恨芒,还夹着浓浓的杀气,她的确是变了。
“香君。”房门外响起门士英的声音。
“门公子。”妙香君展眉起身。“请在厅里稍候。”
“什么,你叫我……我不能进房?”
“厅里比较方便。”
妙香君理了理衣裙,开门出厅。
“香君,这些时不见,你瘦了。”门土英笑面迎着。
“请坐。”妙香君一副抑郁寡欢的样子。
两人隔着茶几坐下。
“香君,你刚才叫我……”
“是,我叫你门公子。”妙香君神情冷漠。
“为什么要这样叫我?”门土英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
“因为我们的缘份已尽。”
“香君……”
“门公子,我永远感激你对我姐弟的照顾,只是,人是拗不过命运的,我已经认命,对你,我只好说抱歉。”
门士英的脸皮子连连抽动。
“门公子,”妙香君又说。“希望能有报答之日。”
“香君,这到底为什么?”门土英相当激动。
“为了命运之神的作弄。”
“你不能认命,命运本来就操在我们自己手里。认命是一种愚行,而你并非普通女子。”门士英吐了口大气,眉毛一挑。“香君,我是绝对不认命的,只要三寸气在,绝不向命运低头,不管你怎么想,我对你的心永远不变。”
“我只能说抱歉,别无话说。”
“香君,我们曾共生死同患难,而且,这情况并没改变,我们的敌人也只有一个。”门士英更显激动:
“这我明白。”妙香君的血似乎已经冷了。她的美依然,但已失去了柔媚,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香君,你……使我痛苦,我……”
“门公子,希望你能体谅我的不得已。”
“什么不得已?”
“请不要问,一切由我自己承受。”
“我知道,香君,你是为了被庄亦扬那小子……可是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你的身子虽然……可是你的心灵仍是清白的。错不在你,你的不幸遭遇使我更爱你,严格地说,是我无能,对你保护不周,我永远歉疚。”
妙香君的脸上掠过一抹痛苦之色,但瞬又回复原来的冷凄,她的心有如千把刀在扎,在滴血,便她隐忍了。
“门公子,一切都过去了。”
“不,没有过去,至少小虎还没回到你身边。”
这句话又使妙香君的心被撕裂,她想发狂。
“香君,”门土英咬了咬牙。“如果我不把庄亦扬碎尸就永远除名销号。”脸上布满了坚毅之色。
“这是我的事。”
“也是我的事。”
“门公子,你要我亏欠你更多?”
“香君,你忍得下心教我……”
“我说过这是老天的安排。”
“你为什么这样的在意那不幸的事?”
“女人除此再没别的。”
“我说过我不在乎,在我心里,你还是原来的你。”
突然,门士英一昂头,转向门外,大喝一声:“什么人?”人随声起,疾矢般射了出去,投入黑暗之中。
妙香君也跟着掠了出去。
远远的花树暗影中传来数声金铁交鸣,随即寂然。
门士英木立在树影下,右手剑虚垂。
工夫不大,妙香君来到。
“门公子。你怎么了?”
“我……中了暗器。”
“哦,对方是谁?”
“庄亦扬。”
“你确定是他?”
“错不了,除了他不会有别人,他化成灰我也能一眼认出,更何况他用夺自你的‘七巧宝盒’对付我,一般暗器是伤不了我的,这小子太诡诈了,只会暗箭伤人,不敢跟我面对面交手,他逃得真快。”
妙香君沉默了片刻。
“让我看看你的伤?”
“好。”门士英捋起袖管露出手臂。
“奇怪,他为什么不用毒针?”
“也许他在慌乱中按错了卡簧,或是另有居心,照理推论,他在这里用‘七巧宝盒’有毒无毒并没差别,反正你能解。”
“门公子,你可能错了。”
“我错了?难道他不是……”门士英皱了皱眉头。
“对,你是错了。”妙香君沉静地说。
“他不是庄亦扬?”门士英两眼瞪大,脸上是不信之色。
“不是!”
“你凭什么如此判断?”门士英的脸皮子抽动了数下。
“不是判断,是事实,你跟我来。”
两人穿花荫到了院里。
草地上躺了个蒙面人。
“啊!”门土英惊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