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章 [2]
不知道怎么回事,高悬在督帅府前旗杆上的那一串灯,突然一盏连一盏的全灭了。
刹时间督帅府前一片黝黑。
刹时间督帅府前门的站门慌了手脚。
就在这时候,一顶软轿由四名黄衣壮汉抬着,四名华服少女护着,到了。
也不知道它是从哪儿来的,只见它一转眼便近了督帅府十丈。
突然,一条黑影自暗隅中掠出,疾若鹰隼,直截软轿,往软轿丈余处一落,沉声喝道:
“请停轿。”
轿中人响起了甜美的话声:“什么人拦轿?”
“回姑娘,”轿前一个华服少女道:“是一个要饭化子。”
轿中人轻“哦”一声道:“原来是个要饭化子,咱们没什么施舍的,叫他让开。”
那华服女子恭应一声,挥腕出剑,抖手一剑灵蛇般直向那黑影当胸点去,这一剑出手飞快,也颇见造诣。
那黑影一惊后退,旋即冷哼一声从腰中拔出一物,黑忽忽的,跟把捧似的,抖腕飞出,直迎长剑。
那华服少女没吭一声,皓腕一沉,一招三式,刷,刷,刷三剑连环递出,最后一剑“噗”
地一声正中那黑影右胳膊,立即皮破肉绽见了血。
那黑影闷哼一声暴退。
适时一声冷叱传来,一条瘦瘦黑影飞掠而至,单掌一抖,硬把那华丽少女逼退了三步,落地截住了软轿。
只听轿中人一声轻喝:“停轿!”
四名轿夫立即停住。
轿中人道:“能逼退我的婢女,足见身手不俗,你是‘穷家帮’中的什么人?”
那瘦瘦的黑影道:“在下‘穷家帮’长安分堂主云霄。”
轿中人道:“原来是个分堂主,那就难怪了,我跟你们‘穷家帮’-无近仇,二无远怨,彼此间可以说井河不犯,毫无过节,你‘穷家帮’拦我的轿是什么意思?”
云霄道:“‘穷家帮’分堂奉命护卫督帅府,事出无奈,还请姑娘原谅,也请姑娘看在‘穷家帮’份……”
“这就怪了!”
轿中人道:“你准知道我是来找麻烦的么?”
云霄道:“这个……在下奉令谕,除了都督府的人之外,任何人不得近督帅府十丈。”
轿中人道:“这就更怪了,‘穷家帮’-向从不参与纷争,什么时候也替六扇门卖起力来了?”
云霄道:“‘穷家帮’虽然一向不参与纷争,但眼见经略五省,保国卫民的封疆大员安全受到威胁,总不能坐视不顾。”
轿中人道:“你‘长安’分堂是奉谁之命保护杨宗伦府?”
云霄道:“自然是本帮总堂。”
轿中人道:“是么?”
云霄道:“长安分堂只听命于本帮总堂。”
轿中人道:“你们那总堂怎么知道有人要侵袭杨宗伦府?”
云霄道:“如今这‘长安’城中八方风雨齐会,各路来人居心叵测,有道是:‘有备无患’,防着点儿总是好的,事实上本帮并不是师出无名,空自紧张。”
轿中人道:“你一定要拦我么?”
云霄道:“那是当然。”
轿中人道:“你自信拦得住我么?”
云霄道:“云某人但尽一己之力,拦得住与否,那是另一回事。”
轿中人道:“好吧,你试试吧。”
轿帘掀动,一缕指风射了出来,直袭云霄胸前要穴。
云霄冷冷一笑,抬掌要封。
适时一个清朗话声起自夜空:“云分堂主,封不得,速退。”
云霄一听这话,抽身便退,那缕指风擦着胸前射过,只扫中了一点点,“噗”地一声,胸前褐衣破了一道口子,刀割一般,再差丝毫便不堪设想。
云霄惊出一身冷汗,凝目再看时,身前多了一个人,是那白衣客李德戚,只听他望着软轿说道:“正如姑娘适才所说,‘穷家帮’跟姑娘一无近仇,二无远怨,姑娘怎好出手便是煞着?”
轿中人道:“说句话你也许不信,我是绝不会伤了他。”
李德威道:“若不是云分堂主退得快,他这条命就要留在这督帅府前了,真要那样,我这心中愧疚就够受的了!”
轿中人道:“我没料错,知道找你一定得到这儿来,结果真把你逼出来了。”
李德威道:“这么说,姑娘是来找我的,而不是侵犯督帅府的?”
轿中人道:“本来就不是。”
李德威道:“我说嘛,姑娘告诉我近几天内可能有人进犯督帅府,姑娘怎么会是头一个?”
轿中人道:“为了找你,不得已,这一座小小的督帅府,我还没有放在眼里。”
李德威道:“姑娘找我有什么事?”
轿中人道:“福安回来了。”
李德威倏然而笑道:“足见我没有欺骗姑娘。”
轿中人道:“可是他跟没回来一样。”
李德威道:“姑娘这话怎么说?”
轿中人道:“他被人以独门手法制住了穴道,终日昏睡不醒,不能动,跟没回来有什么两样子?”
李德威道:“原来如此,姑娘武学大家,解个穴道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轿中人道:“你不必损我,我要能解穴,也就不会来找你了。”
李德威道:“姑娘认为我能解么?”
轿中人道:“解钤还得系铃人,是不?”
李德威道:“姑娘认为我会伸这个手么?”
轿中人道:“是我找你帮忙。”
李德威道:“这么说,我得看姑娘金面。”
轿中人道:“希望你能给我个面子,可是你要是真不给,我也不能勉强你。”
李德威道:“不敢让姑娘白跑一趟,好吧,姑娘请先回去,明天正午我准到。”
轿中人道:“明天正午不行,要帮忙你现在就帮。”
李德威道:“姑娘,他多睡一两天,不会对他有害的。”
轿中人道:“我知道,我不是这意思,他今天晚上有事,得会个朋友,人事不省,怎么行?”
李德威道:“他一定今晚会朋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