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蛇蟒斗巨猊 [1]
谷天翔巧词挑拨,就是想两个老怪物先打起来,人对人,畜牲对畜牲,再好不过。至少,也要使他俩各不相顾。如二恶相济,联手相向,对自己这边却大大不利。
果然,谷天翔的话已把桑老怪激恼,恻恻传来乾笑:“俺老人家正忙着取剑,话说在先,只要你们不伸手,俺老人家也决不难为你们!互不侵犯,各走春秋大道。不的话,哼!只管下来,俺在这里等着哩!”一声长啸:“令狐儿,你带了什么事物来了?弄得俺的七修儿和独角子不得安生,弄得俺老羊烦心,你最好把它带走,免得自找麻烦!”
在桑老怪说来,这是最客气,最委婉动听的话了。
可是,听在别人耳内,却不受用。
王屋老怪首先冷笑一声。
他原是看出所养畜牲虽然发威,但隐有怯意,以此推测,必是它遇到强敌或克星才会如此。
再一喝问叫呼,果然听到应声,却是桑老怪,不由心中一惊。
桑老怪本人已难惹,如果还带了什么希罕物事,和自己一样的猛恶畜牲的话,更是进退两难,为畜牲相斗而成仇,不论胜败,皆不值得。
唯一上策,只有怀柔讨好,把桑老怪笼络住。
所以,才温言相探,并全力制住两头猊发威出击。
现在,一听桑老怪口气,比自己还狂,竟要自己先把恶兽带走,言下之意,弦外余音,好像自己养的这头自认为天下莫予毒的恶兽,竟不是他养的什么恶物对手,要自己躲开,以免麻烦,算是对自己讲客气,面子话,那里忍耐得住,不由心中火发!
他刚要发话,猛想起:现场除了天台三老、终南三友是劲敌外,其他已露面,尚藏身的高手还在敌友未明之时,自己虽自恃一身绝技异传,吹下大气,唯我独尊,小看天下士,其实已身处八面皆敌中,如果再和桑老怪翻了脸,更是不妙。一个不好,会铩羽而归。和自己这次乘兴而来,想耀武扬威的本旨相忤。所以,欲言又止,不禁犹豫了一下。
他这种首尾两端,游移不定的情况,当然瞒不过在场高手,暗笑这老怪来时何等声势,刚才更是老子天下第一,曾几何时,凶威顿挫。由此更可看出所有的人,都对桑老怪有敬鬼神而远之之感。
谷天翔一翻怪眼,妙计来了。
只见他一本正经的大叫:“各位道友!天下最无聊的事莫过于欺软怕硬,君不见刚才一只要死狗,张牙舞爪好威风。却把羔羊当老虎,趋炎附势攀亲家……”哈哈一笑:“咱老谷是天不怕,地不怕,不管羊儿狐儿一把抓!”
嗨!谷老三竟向两个老怪叫阵,挑战了。
这真是当着和尚骂驴秃,连激带损,极尽挖苦、尖酸能事。
自高自大,跋扈飞扬的王屋老怪便是泥人,也有土性,阴森森的一笑:“谷老三!你是找死。光生着一张贫嘴,你翘翘屁股,某家便知你撒什么尿!不用瞎激,某家先教训你”
竟一挥手,收了“灭绝神光”,两掌一扬,无声无影的向谷天翔遥击。
谷天翔正要他出手。
两掌外登,只听蓬的一声大震,两股猛烈的潜力已在半空互撞,立时激荡成漩。两人功力在伯仲之间,只各退三步,掌风便自消失。
谷天翔哈哈一笑:“狐老儿!不过如此,光车大炮,难为你练成了黄教“大手印”,听说你练了不少捞什子,身上鸡零狗碎一定不少,何妨一一抖露出来,让谷老三见识见识!只要你不用两头白狗惹厌讨嫌,谷老三一定奉陪到底!”
却听桑老怪嘿嘿怪笑:“你们瞎闹个鸟!把俺两个孩子吵得发了性,说不得只有让它俩上来寻食,找吃来啦!”
接着,一阵吹竹声起,和嘘嘘厉啸呱呱儿啼之声应和,腥风传来,令人作呕。
谷天翔已一声不吭,掌起雷声,风走三丈,和王屋老怪恶斗在一处。
蓦地,数声狂笑和怪吼,恍如群鹰乱飞,西边孤崖上冒出八个奇装怪服的人来。
震天一声狂吼过处,那失去羁绊的两头猊身形暴涨,四爪浮空,疾如电射,竟凌空向虬松下扑去!
这是几乎同时发生的事。
终南山顶,一抹金黄,正是旭日映发,朝霞初敛之时,半峰上,棉絮千里,仍是一片重重叠叠的云海。
这正是谷天翔引君入瓮,一石二鸟之计。
目的就是将激两个老怪出手。
那时,人与人斗,兽与兽斗,可免去好些麻烦!
果然,那“连翘”怪兽,本是天生凶恶之物。一到便闻到强敌异味,物性是同气相求,反性相克,它便急于先下手为强,想制敌死命。
因在王屋老怪“灭绝神光”压制下,对老怪积威,尚有三分畏惧,又正鼓动腹中丹气,想等准备充足再肆毒。
老怪和谷天翔一动了手,它便毫无忌惮的发威出击了。
它这种御风浮空,其快如电,暴涨比牛还大的恶相,顿使现场的人都相顾骇然,各自对它落处注视。
在众目集中之处,都不禁愕然失色!
原来,由虬松之下,先掷出一条乌绫似的怪蟒,笆斗大的蟒头上生着一只独角,舌信伸缩达尺许,毒牙狞露,巨吻大张,腥涎四流,恍如一道乌虹,电射雷奔,呱呱两声惨啼,竟向双头怪兽咬去。
更吓人的是虬松根上,先伸出七颗奇扁而薄的怪蛇头来,嘘嘘怪啸过处,转瞬现出全身,竟是一条七头一身的怪蛇。
大家看出那条独角怪蟒全身不下三丈之长。
七头怪蛇虽是从头到尾,长不过一丈五、六尺,形状之猛恶,却是罕见。
只听天马行空力钧大喝:“各位道友注意:苗疆异种的“七修蛇”和“独角吹冉”已经现身,不可轻敌!老三!速退!”
谷天翔长啸一声:“老大,不过两条长虫,还不除去,更待何时!”
一面把王屋老怪缠住,不让对方有丝毫空隙。
众人又是一阵大乱!
因为,在场的人都是见多识广的,一听力老报出这一奇蛇、一怪蟒的名称,便想到它俩的来历。安得不惊骇莫名?
这一蛇一蟒,果然是连惯产奇蛇怪蟒的苗疆也不常见的毒物。
那独角吹冉,常是一雌一雄同行。如单独一条,猛恶无比,容易发怒犯性,毒气越重。别说被它咬上,便是被它喷的毒雾沾染了一点,也是立死!经它泅过的溪水,都有剧毒!误饮的成恶蛊或全身溃烂,由内到外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