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狂任小赌 - [李凉]

第二十章 终南山之变 [3]

  “哇”

  一声惨叫,韦阴阳四只手臂中的一只,自肘以下,被冷云斩断。

  流光一敛,冷云身形现出,箧跄摇晃的以剑支地,脸色惨白毫无血色,他双目怒睁,仍奋力举剑斩向一旁的至尊教护坛。

  “射!”

  至尊教护坛,一声急吼,人往右处树林避去-

  那间,咻咻声不绝于耳,千万支自强弩中急射而来的利箭,如飞蝗般呼啸而出,一篷篷,一片片,尖锐的破空声,像暴风雨般罩向冷云。

  冷云挥剑阻挡,却因中毒,而有些力不从心。

  登时,冷云身中数箭。

  他壮烈的嘶声狂笑,奋起最后余力,朴入树林中,顿时,林中惨叫哀号,至尊教护坛浑身是血,自林中四肢着地,连滚带爬的逃出,口中大叫:“韦前辈,救命!”

  此时韦阴阳正为自己的断臂上好伤药,却见冷云一身是血,自林中追出,他呼然掠前。

  冷云手中长剑,突然飞-,举掌迎向韦阴阳。

  “哇”

  “啊”

  至尊护坛被冷云的长剑贯胸而过钉死地上。

  冷云也被韦阴阳一掌打的喷高数尺,摔落草丛中,寂然不动。

  韦阴阳狠狠啐了一口道:“小子,我叫你狠,竟敢伤我!”

  一个至尊教头领级的小角色,突然上前问道:“前……前辈,本教护坛已死,不知接下来应该如何?”

  韦阴阳瞪眼道:“如何?回去啦!难不成你想死在这里?哼!至尊教主尚欠我二十万两银子,你们最好乖乖带我去分舵,否则……哼!地下这样就是你们的榜样!”

  小领头唯唯诺诺,叫自家兄弟将地上尸体拾起,乖乖地领着韦阴阳离去。

  一切又归于沉寂。

  若非地上残留着血迹,这里好象不曾发生过任何事。

  草丛中的冷云忽然一动,一缕细弱的呼声出自他口中。

  “师……兄……”

  冷云挣扎着蠕动身体,此时他的四肢如铅般沉重,他可以清楚的感觉,生命正一点一滴自他体内流失。

  但是,他还不能死,还不甘心死。

  他奋力挣扎,双手抓紧地上杂草,拖动他无力的身子,一寸寸,一尺尺,流着血,和着泥,他要挣扎着活下去,至少在未见到师兄前,他不能死。

  清风观内。

  送走冷云的风自儒,趁着师父做午课,偷偷的溜回房中哈一杯,他手持一卷书,自斟自酌的喝着酒,挺是逍遥得意。

  忽然,有人在唤着:“大师兄,大师兄,你在不在?”

  风自儒放下书,拉开房门道:“小松,什么事?这般大声嚷嚷!”

  叫小松的这名终南弟子,年仅十七、八岁,他笑嘻嘻道:“山里的王猎户送野味来,师兄要不要去挑挑看?”

  风自儒哦了一声,随着小松往厨房方向而去。

  风自儒是终南派掌门人无为道长的唯一弟子,自然也是未来终南派的掌门,因此就像许多要接掌家业的长子一样,他多少要接触一些家务事。

  王猎户大约二十几岁,是个哑巴,独自一个人住在深山中,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只知他姓王。

  因为他常提着猎来的野味,到终山南派来兜售,所以终南派的人,都叫他王猎户。

  风自儒在很久以前,大概只有十一、二岁时,就常常独自一个人溜到山里玩,无意中认识王猎户,两人相处极好。

  像王猎户到终南派来卖野味,就是风自儒牵的线。

  就像没有人知道王猎户的名字一样,也没有人知道风自儒和王猎户小时候他们就已认识了。

  因为风自儒三不五时想一个人安静一下,便会失踪,躲到王猎户深山的家里去,他们的关系,若其它人知道,风自儒就不能如意的失踪了。

  但是,凡事总有例外,就像没有人知道王猎户的名字,可是风自懦就知道王猎户叫做思文一样。

  每当风自儒失踪时,也只有冷云知道,风自儒人在哪里。

  可是,这些都是秘密,都是些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有一一两个人知道,很微不足道的秘密。

  正因为这个秘密太小、太微,所以,会知道这个秘密的,一定是最亲近、最要好的朋友了。

  因此,风自儒、冷云和王思文三人,正是最亲近、最要好的朋友。

  厨房里。

  王思文搁下野味,他有些着急的踱着步。

  但是,这举动旁人是看不出来的。

  风自儒踏进厨房,扬声问道:“今天有些什么好东西啊?”

  王思文拉着风自儒的手,指着野味,比着只有风自儒才看得,懂的手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风自儒脸色大变,急问道:“在哪里?”

  他看见王思文的手语,不说二话,抓着王思文的手,转身便走,一副急急忙忙、慌慌张张模样。

  小松觉得莫名其妙的大声问道:“大师兄,你要去哪里?”

  “告诉师父,我有事出去一下。”

  话落,人已不知去向。

  小松愣愣的出神,收拾起野味。

  他突然觉得,大师兄今天好奇怪。

  风自儒拉着王思文,身形如飞的穿掠向山区里。

  对这一片山区,风自儒熟悉的就像他自己的房间一样,他穿掠的地方,看似无路,其实正是山中快捷方式所在。

  带着不会武的王思文,风自儒的身形依旧不受任何影响,没多久,就看到王思文所住那栋原木搭建的小屋。

  风自儒冲进屋中,屋内唯一的那张床上,正躺着一身血污,气若游丝,几不成人形的冷云。

  风自儒大声惊呼:“二师弟!”,

  他扑到床边,搂着重伤的冷云,他星目含泪,悲问道:“二师弟,是谁伤了你?天啊,是谁伤了你?”

  重伤的冷云,早该断气,他能残喘支撑到这个时候,全凭着一股意志力在支挣着他。

  他听见风自儒的声音,回光返照的睁开双眼,露出一抹艰难的笑容,微弱唤道:

  “师兄……我在……等你……”

  他的声音,就像他的生命一样,细若游丝,仿佛随时都有断去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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