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10]
“给我救人。”
“你救甚么人?”
“救兄弟……”
“哈哈!为何不救那个轿夫?为何不救轿中的妇女?为什么不救那两个……”
“阁下……”
“住口!你这畜生不如的凶手,你们杀人逞一时之快,必须受到报应。你看你那位同伴已经受到报应了。”
可怜的二煞,倒在地上翻滚、扭动、蹦跳嘶叫,像在发疯。
不远处坐在树下按住伤口的龙兆璧,被二煞那发疯兽般的嘶号声惊得血液像要凝结了。
大煞一声厉号,向青年人拼命扑去,一口气打出了八把飞刀。
青年人轻易地避过了刀雨的袭击,将大煞向二煞倒地处引,一面冷笑道:“你别慌,在下不杀你。苦主在此,在下要擒住你送官并迫捕余凶。你川南双煞死在浙江,做了客死他乡的孤魂野鬼,天理昭张……你走得了?”
大煞知道绝望,不再追逐,向侧方飞逃。
只逃出五六丈,便被青年人拦住了,喝道:“跪下就缚!”
大煞竹杖凶猛地点出,怒吼道:“老夫与你拼了!”
青年人这次不上当了,扭身斜掠而出,“噗”一声响,一脚踢在大煞的胯骨上,掠你丈外冷笑道:“可惜,末踢中你的大筋,下一次你必须就擒。”
大煞被踢得倒地滚了三匝,方狼狈地爬起。
“丢下杖,跪下!”青年人叱喝。
大煞拔出杖中的剑,厉声叫道:“来吧,我……”
剑光一闪,剑锋划断了咽喉,尸身扑倒。
青年人一怔,说:“哼!这凶煞果然名不虚传,自杀倒是干净利落的,难怪他杀人如屠狗了。”
他回到二煞身旁,二煞已停止了呼吸,脸面与双手暴露在外的肌肤,青肿而泛灰色,似乎可嗅到腥臭味。
“好歹毒的暗器。”他悚然地自语。
他走向犹有余悸的龙兆璧,立即熟练地替龙兆璧裹伤,苦笑道:“在下是过路的人,来晚了,无法救其他的人。你的伤十分沉重,度得过今夜,你就死不了。凶手死了两个,其他的三名凶手你得自己设法缉捕了。”
“谢谢你,兄台……”
“不必谢我,救人是本份,在下不过问你们之间的恩怨是非,只知这些人屠杀轿夫妇女,必定不是甚么好东西。走,在下送你至附近就医,你是……”
“兄弟是高桥村人,往北数里……”
“你是高桥村的人?”青年人变色问。
“是的,高桥村龙家……”
青年人放手站起,哼了一声道:“呸!在下为何要救你龙家的人?”
龙兆璧吃了一惊,惶然问:“兄台与……龙家有过节么?”
“龙飞是你的什么人?”
“他……他是我的堂弟。”
“哼!”青年人扭头便走。
“兄台……”龙兆璧虚脱地叫。
青年人拾起了自己的剑,佩上,向原路走。
“天哪!”龙兆壁绝望地叫。
青年人脚下一慢,走了几步,最后停住了,脸上神情百变。仰天吸入一口长气,喃喃地自问:“你龙家的人,害得我已经够惨了,我方士廷为何要救你龙家的人?”
他继续向前举步走了六七步又停下了。
他闭上双目,不住深长呼吸,脸上颊肉在抽搐,心中必定在天人交战。
龙兆璧在绝望地叹息,泪下如雨,口中在喃喃呼叫乃妻的名字。这时远离道路,而他无法行走,乃妻死活不明,是否有人前来找得到他?希望太渺茫了。
方士廷再向前走,但只走三步,突又停下来沉思,徐徐转头回顾。
龙兆璧以手掩面,绝望点头呻吟。
他苦笑一声,转身向龙兆璧走去。
不久,他抱着人到了现场。那儿,有三名村夫在大呼大叫,有个人向北飞奔,看到他们两人,急忙迎上大叫道:“这里有人被杀,快来帮忙。”
方士廷将龙兆璧放在轿旁,轿前,少妇尸体已僵,龙兆璧奋力一扑,扑在乃妻冰冷的尸体上狂叫,声如中箭的哀猿。
方士廷向一名村人说:“他是高桥村龙家的人……”
“他是二少爷龙兆璧哪!”村夫惊惶地说。
“有五个凶手在此行凶,两名凶手死在西面里外的林子里。在下凑巧路过此地,救了这姓龙的。出门管闲事,不能在此作证打官司,好好照料他,在下走了。”
“爷台,你不能走,你……”村夫大叫。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是向南走的。他在曹娥坝落脚,今天本想到高桥村探消息,没想却碰上了这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