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2]
“芳驾夸奖。”
“你要不要听我劝你两句。”
“那要看芳驾是劝我什么了。”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
“芳驾错了,我不是谁的臣,谁也不是我的主。”
“是么?”
“当然。”
“可是事实上你是在为爱新觉罗氏……”
“那无关君臣。”
“那无关君臣,那是为什么?”
“为的是你‘平西王府’师出得名不正,言不顺。”
“我不懂你的意思。”
“芳驾你懂。”
“那你的意思是说,要是‘平西王府’师出名正言顺,你就不管了。”
“可以这么说。”
“真做得到。”
“当然。”
“好,那么我要问你,你凭什么说,‘平西王府’师出名不正,言不顺?”
“‘平西王府’师出是否名正言顺,芳驾你比我清楚。”
“当然,据我所知,‘平西王府’师出名正言顺。”
“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不许忏悔,不许赎罪。”
“怎么能不许?但是平西王绝不是忏悔,绝不是赎罪。”
“你又凭什么……”
“芳驾,不要帮平西王欺蒙世人。”
“年轻人,我还没有劝你,你倒劝起我来了,你对‘平西王府’的成见太深了。”
“我跟‘平西王府’无怨无仇,我对‘平西王府’也没有成见。”
“年轻人,你不愿意听良臣择主而事,我劝你良禽择木而栖,只要你过来,凭你,我保证‘平西王府’不会亏待你。”
“谢谢芳驾的好意,我求的不是这。”
“你不愿意过来也不要紧,只要你收手不管,置身事外,我保证,‘平西王府’同样不会亏待你。”
“我说过,我求的不是这。”
“年轻人,我是好言相劝,你是斗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我深感荣宠,只能说好意心领。”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愿再多说什么了。”她显然有点不大痛快了,语气已经有所改变了。
只听那位大公主道:“真的,我跟了娘娘不少年了,娘娘对人容忍,你还真是头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李诗道:“我说过,我深感荣宠。”
“娘娘还愿意让你三思。”
“应该三思的不是我。”
“你真是太固执了,我为你惋惜。”
话声方落,左边小轿轿帘微动,一丝极细银光从轿里射出,直奔李诗面门。
那丝银光细得像头发,像蛛丝,加上上头照射下来的天光,很难看见。
但是李诗看见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不敢贸然动手,他头一偏,银光落了空,几乎是擦着耳朵射了过去。
但银光射了过去以后,竟像是灵蛇似的,忽然折了回来,绕着李诗的脖子射回。
李诗知道那是什么了,也明白那位大公主的用心。这次他没躲,飞快探掌,一把抓住了那道银光。
那不是别的,那是一丝银链,其细如丝。
他道:“大公主小心。”
他振腕一扯。
他原想把那位大公主从轿里扯出来。
可是那位大公主也机伶,或许她松了手,李诗一扯扯了空。
就在这时候,右边小轿轿帘也微动,从轿里飞出一蓬五彩的网状物,向着李诗当头罩下。
李诗看出来了,那是一张用极细的丝织成的网,可是他不知道那张网上是不是带毒,他一时还是没敢贸然动手,闪身跨步往一旁躲去。
他自信躲得开。
那知那位大公主轿里,适时也飞出同样的一张网,向着李诗躲闪处罩下。
分明是不想让李诗逃出手去。
李诗还真没想到,幸亏他应变快,一改射势,抽身后退。
后头却有一阵兵刃破风之声袭到。
李诗脑袋后头没长眼,但是他知道,那是董胜武乘人之危。
他一个急旋身,旱烟袋擦胸而过,他抬手抓住了拿旱烟袋那只手的腕脉,顺势一带一送。
董胜武脚下踉跄,向着那两张五彩网冲了过去,他发出了一声骇然惊叫,叫声未落,两张网罩下。
二公主的那张网,结结实实的罩住了他,他倒了地,在网里乱滚,不住哀号,身上冒起阵阵青烟。
李诗看见了,网上带无数细小钩子,每一个都钩住董胜武,深及衣裳里,一个也挣不脱,显然每一个都带倒刺。
这两张网于上的确有毒!
这种东西也的确够狠够毒!
这种东西显然有伤天和。
就在这不过一转眼工夫,上冒的阵阵青烟停了,因为网里的董胜武已经不见了,不只是血肉之躯不见了,就连衣裳、毛发,甚至于骨头都不见了。
李诗不禁为之骇然,骇然过后生悲愤,他抬手探腰,掣出软剑,暴喝声中抖剑,直向那两张五彩网卷去。
大公主、二公主显然是因为误伤了自己人,而有着片刻的震惊忘了收网,是故李诗一剑卷去,两张五彩网立即为之粉碎。
这,更震惊了大公主、二公主,娇喝声中轿帘倏然飞起,两顶小轿中各扑出了一条娇美五彩人影,带着一阵醉人香风,奔扑李诗。
李诗软剑再卷,一阵龙吟似的金铁交呜声中,两条娇美五彩人影衣袂飘飞,倒射而回,各自落在轿前。
影定人现,看见了,那是两个彩衣女子,云髻高挽,环佩低垂,身材非常美好,只是各以一方彩巾覆面,使人难窃庐山真面目,那唯一露在外面的纤纤玉手里,各握着一把短剑,如一泓秋水,而且透着寒意。
李诗可没心情看她们,双眉一扬,就待再次出剑。
“等一等!”
这一声,出自左边小轿前,那位大公主之口。
李诗收势停住,冷然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大公主话声更冷:“你为什么毁我们姐妹的宝贝?”
“你们自己应该明白。”李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