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各运机谋 [3]
双掌一撞,“啪”的一声,华天虹虎躯一斜,横里摔去,但他右手紧握剑柄,宁死不放。
毒诸葛姚策阴森森一阵冷笑,右手铁剑一带,左手似灵蛇吐信,霍地戳了过去。
暮地毒诸葛姚策眼前一花。
只见一只白皙晶莹的玉手凭空伸来,抓住铁剑中腰,一把夺了过去。
华人虹虎门一震,铁剑被夺,身子顿失凭藉,“哦!”的一声惊叫,登登登直退,毒诸葛姚策却如遭雷击轰,心头猛然一震,混身一热,身于已被震出丑已开外。
这是骇入听闻的窄!能将毒诸葛与华天虹合持之物一把夺去,数遍天下高手,实难找出何人。
展眼间,这荒川占洞之前死一般的沉寂,半日恶斗,忽在一刹之间悄然而止。
场中,一位布衣无华、但却纤尘不染,神情端凝、但却不怒而威的中年美妇,仿佛从天而降,岸然卓立在那里。
这一瞬间,龙门双煞和燕山一怪,这三个脾脱天下、不可一世的黑道袅首,任玄和毒诸葛姚策等,这批叱咤风云。杀人不眨眼的江湖豪客,突然之间,都似凶性尽混,驯良异常。
这中年美妇,正是落霞山庄的女主人,正是那遁世十余年,矢志诛灭群邪。伸张武林正义的华夫人。
华天虹定了定神,发觉夺去铁剑之人乃是母亲,一时之间,心头狂跳,说不出是喜是悲。但见母亲满头青丝整整齐齐,混身衣履干干净净,简直不像刚由那洞穴之内出来的人,不禁疑真疑幻,恍若置身梦境,连那莲毒所引起的痛苦也忘了。
此间,毒诸葛姚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口齿启动,欲言又止,龙门双煞和燕山一怪神情木然,任玄垂目望地,白君仪星目大睁,暗暗凝注在华夫人脸上,神色之间,阴晴不定,似是患得患失,忧喜参半,白素仪那玉靥之上,却是一片虔诚仰慕之色。
众人全部默然不语,赵三姑也不出声,都在静待华夫人讲话。
华夫人手持铁剑,端立一瞬,两道严肃的目光由众人脸上一掠而过,突然落在二煞刑纣脸上。
二煞刚纣震于华夫人的武功,慑于华夫人的威仪,一时之间泯了凶性,但他究竟是一代凶人,大风大浪,经历无数,一见毕夫人找上头来,顿时凶性复发,故态复萌,暗道:“华元肯虽然了得,也被咱们合力宰了。你再厉害,龙门双煞与燕山一怪合力,你也未必准胜。”
心念一转,胆气顿壮,纵声笑道:“华夫人!十余年隐迹潜峰.谅必练了惊世绝艺,重现江湖,理该大有作为了?”
这黑道枭首,平素看来粗鲁不文,原来也能吐词典雅,侃侃而言,只是要看对方是谁。
华夫人脸色肃穆,语音平淡,道:“文昭钒以未亡之身,再出江湖,当然要为广大报仇雪恨,与诸公一争雄长。”
大煞刑坚哈哈一笑,插口道:“往事历历在目,虽有绝世武功,未必就天从人愿哩!”
言外之意,即是北故事照样可以重演。
华夫人目光一转,冷冷望他一眼,道:“世事无常。天心难测,成败利纯,谁能逆料?”目光一转,忽然移到白君仪脸上。
白君仪正在暗中凝视华夫人,觉得华夫人那对似寒潭秋水、似雪夜寒星的眸子,美得不可方物,那对美眸突然望了过来,刚毅严肃的光产之中,透出一股凛然正气,白君仪与那目光一触,顿时感到心慌意乱,不由自主地垂下眼帘。
但听华夫人道:“姑娘就是白君仪?”
白君仪急忙抬起眼来,道:“晚辈白君仪……”星眸一转,飞快地瞥了华天虹一眼。
华夫人的脸色突然一黯,似有满腹心事委决不下,但只一刹,伸色重复平静,问道:
“姑娘怕死么?”
白君仪闻言一怔,来不及仔细思索,说道:“晚辈不怕死。”
华夫人点头道:“生死由命,本无畏惧之有。”转面朝二煞邢纣道:“尝闻龙门双煞心辣手狠,阁下可有胆量将这姑娘毙了?”
二煞刑纣掀眉笑道:“后生晚辈,无怨无仇,我何必杀她!”
华夫人晒然道:“白啸天的女儿,原不是轻易杀得的。”她语音一顿,双目之内,突然射出两道慑人的光芒,笑笑说道:“阁下自诩前辈,何下将这姑娘放了?”
二煞刑纣先是一怔,继而哈哈大笑,道:“华夫人要与白家联姻,意欲刑纣释放这姑娘么?”
华夫人冷然,一晒,道:“争天下者不顾身家,白啸天野心勃勃,只想独霸天下,岂肯为儿女羁绊,受旁人要挟?文昭潞不想结这秦恶之好,阁下拿住他的女儿,也是徒劳无益。”
白君仪听华夫人言道不想与白家结秦恶之好,领中、心头一凉,咯然若丧,但听华夫人言来语去,目的却是要邢释放自己,又觉得华夫人的心意难测,事有可为,自己并未完全绝望。
她心乱如麻,移目向华天虹望去,华天虹一对精光闪闪,的的逼人的眼睛,恰正望了过来,四目交投,两人的脸色同是一变,大有黯然神伤之意。
二煞刑纣瞧入眼内,暗暗忖道:“这两个小儿确有私情,但黑白两道水火难容,白老儿纵肯迁就,华家这妇人为人严苛,一定不会答应此事。”
他扣住白氏姐妹,原是见猎心喜,一时兴起,自己也知道并无好处,何况神旗帮三十余人守在一旁,要将白君仪带走,也不是容易的事。当下心意一决,朝华夫人敞声笑道:“这白君仪对令郎不坏,冲着华夫人的金面,刑纣也可将人放掉,只是夫人得显露一手绝艺,也让我等草莽之人开一开眼界。”
燕山一怪接口笑道:“是啊!听说那‘一剑盖中原’向东来的武功神奇得很,可惜老朽眼福太浅.未曾目睹,这几十年来,也没有见到真正出神入化、人力不可抵敌的绝艺。华夫人若肯显露一手,咱们也好饱一饱眼福。”
毒诸葛姚策自北俱大会崭露头角,得白啸天赏识,这十余年来,贵为伸旗帮的军师,一帆风顺,从未遭受败辱,今日突然遇上一批顶尖人物,心智武功,全都高他一筹,使他连遭挫折,大感屈辱,对华夫人与龙门双煞等两方,全部衔恨刺骨,一听燕山一怪提起向东来之事,顿时冷冷一笑,按口道:“向东来也不过是一战挫五雄,因而扬名后世.北澳会上,难道就没有独战五大高手之人?”
此言一出,华夫人、龙门双煞、燕山一怪,任玄,这五个首要之人,脸上齐皆变色,一道愤怒的目光,一齐朝毒诸葛盯
毒诸葛心神暗凛,但却纵声大笑道:“巧得很啊!恰好又是五人,姚策若蒙抬爱,也死在五大高手的围攻之下,那可有福
大煞刑坚脸上泛起一阵厉容,狞笑道:“好小辈,你还没有这个福气,老夫一人,这就送你归西。”举步行去。
毒诸葛姚策暗付:龙门双煞与燕山一怪,都是杀害华元肴的凶手,文昭郊焉能忘却夫仇,今日不混战则罢,只一混战起来,她绝对不会袖手,加上赵三姑与华云老儿,三个老怪想逃活命,势比登天还难,连带一个任玄,风云会精锐尽失,那就风流云散,冰消瓦解了。
心念一转,不禁大为振奋,眼看大煞刊坚举步走来,顿时扬声笑道:“好得很!姚策也效前人故事,合五名低手,毁一位高人!”将手一挥,昂然迎去。
人影一闪,“九阴三鬼”先已掠出,一个身形高瘦,长袍露膝,五岳朝天,面貌奇丑的中年男子,尾随毒诸葛身后,静悄悄地走了出来。
大煞刑坚未曾料到毒诸葛有此一着,这时骑虎难下,直气得咬牙切齿,凶睛喷火,心头激怒,压抑不住。
只听二煞刑纣狞声叫道:“老大,哪里遇上那里算,也别等那建雌大会了!”左手一卷,将白君仪软绵绵的娇躯挟在胁下,似有突围之念。
任玄与燕山一怪飞快地交换了一瞥眼色,两人都知情势严重,任玄一撩衣襟,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剑,燕山一怪也褪下了臂上的乌金手镯,十名金刀亲卫也都一齐拔刀在手。
神旗帮那面,也是人人兵器在乎,个个跃跃欲动,看那情势,正是集体动手,一场混战。
另一边,华天虹与赵三姑等也都精神大振,帮会火并,自相残杀,正是求之不得的事,倘若两败俱伤,那更是武林苍生之福。
华天虹双目电射,暗暗一扫二煞刑纣,闪到母亲身侧低声道:“娘,孩儿的剑。”华夫人一瞥爱子胸前的血污,道:“创口怎样?”
华天虹忙道:“刚刚闭过穴道,血已止住了。”
华夫人道:“毒呢?”
华天虹道:“今日平服得多,再有半个时辰就退了。”
华夫人暗暗一叹,道:“血流得大多,毒力当然减小……”
华天虹急忙笑道:“孩儿并未感到不适。”
说话中,神旗帮与风云会的人全已静止下来,双方都已准备就绪,两阵对垒,剑拔弯张,兵刃耀目,杀气腾腾,恶战一触即发。
原来“一剑盖中原”向来来是毁在白啸天。任玄、天乙子、周一狂及那无量神君手内,华元晋却是被龙门双煞、燕山一怪、仙婆和天乙子五人围攻而死,这五人中有四个是风云会的,除了僻目仙婆,另外三人都在当地,这等血海大仇,华夫人焉肯放过。
但若无人提起,或许各有打算,今日会搁置不理,毒诸葛姚策偏偏出言点破,引发一场混战,华夫人还有不趁机下手之理、如此一来,风云会这面就势孤力弱,大有全军覆没之虞了。
大煞刑坚已将毒诸葛恨入骨髓,这时双睛凶光闪闪,笼罩住对面的五名敌手,双手上“太阴神爪”已提足十二成功力,意欲一举先将毒诸葛毙掉。
毒诸葛胸有成竹,做然不惧,那对精光逼射,阴沉怕人的目光,却也紧紧盯在刑坚身上,精神专注,丝毫不敢旁瞬。
双方都不敢轻动。但只一动,那就是全力一击,胜负立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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