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相印 [6]
他带着云英走了,秦三爷跟金九奶双双送到了院子里!
望着商二跟云英绕过了影璧,秦三爷道:“没想到咱们攀上了个财神爷。”
金九奶道:“老三,你看真可靠么?”
秦三爷淡然一笑道:“我姓秦的可不怕他飞上天去,什么人没见过,我还怕他耍花腔?”
金九奶眼波一横,道:“死人,他一下许出去两份,咱们只能拿一份……”
“谁说的?”秦三爷倏然一凝道:“他许出去的那两份就是咱们的,咱们一下拿三份,我姓秦的说句话,看他们谁敢吭一声,高兴我就赏他们几个,不高兴我以后连他们的脑袋都摘了。”
金九奶“噗嗤”一声笑了,笑得花枝儿乱颤,水葱般一根指头点上了秦三爷的额角:“我的好三爷,你可真有一手儿啊。”
秦三爷一把抓住了那双手,道:“你也不看看我姓秦的是个干什么的。”
金九奶满脸笑意忽然一凝,道:“老三,你要真有办法,就伸个手把它都弄过来。”
秦三爷一怔,道:“都弄过来,怎么个弄法?”
金九奶道:“这不是挺容易的么,明儿个他不是带着那张藏宝图来听信儿么,别让他再出去不就行了,我这儿院子这么大,还怕没他个躺着的地儿么?”
秦三爷眉锋一皱道,“老九,这……这太绝了吧!”
金九奶一撇嘴,道:“绝!算了吧,老三,跟你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你么,我倒问问你,你叫他明儿个带着图来听信儿的用意又何在?”
秦三爷笑了,伸手在金九奶腰下轻轻拧了一下,道:“老九,咱们真是一对儿,你可真瞧到我心缝儿里去了。”搂着金九奶那水蛇一般的腰肢转身往上房行去。
商二一边走,一边把经过告诉了云英。云英听毕就皱了眉:“你看妥当么?”
商二道:“你看有什么不妥当的?”
云英道:“有道是:‘财不露白’,像您这样儿刚认识就和盘托给了他,他信么?”
商二道:“他就是不信心里也得嘀咕嘀咕,有一点我有把握,他绝弄不清楚我为什么要到‘景山’去,再说,他也不怕我飞上天去,他自以为巴掌能盖住整个北京城是不是?”
云英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姓秦的不可能是个不贪财的人,希望他信,只是,您一下子许出两份去,我看您不心疼他会心疼。”
商二笑了,道:“傻小子,玩这一套你还差得多,他心疼什么,他要真是咱们找的那姓秦的,我许出去那两份就是他的,你明白么?”
云英呆了一呆,道:“经您这么一点,我举一反三,他让您明儿个带着那张图去听信息……”
“不赖,”商二笑道:“你小子是机灵,难怪老四把衣钵都传给你,举一反三,闻一知十,我早知道了,姓秦的他没安好心眼儿,打算明儿个把咱们爷儿俩坑在金九奶那儿。”
云英眉稍儿一扬,道:“只是他打错了算盘。”
商二道:“本来就是,咱们这些人,哪一个是省油的灯,他这叫耗子舔猫鼻梁骨,找死。”
云英冷冷笑了一声道:“碰吧,看咱们谁硬……”
顿了顿,道:“姓秦的这家伙不是等闲人物,恐怕他不见兔子不撒鹰。”
商二笑笑说道:“不要紧,回去找你三大爷去,弄张什么假玩艺儿,他最拿手。”
云英“哦”地一声笑道:“我还不知道,三大爷有这个本事呢!”
两个人嘴里说着,脚下可不慢,而且也一直留意着身后,并没有发现有人盯梢,那一会儿,秦三爷正在跟金九奶亲热呢,他还有工夫顾别的!
回到了“药王庙”,酉时还没到,商二把经过情形一说,大伙儿马上就断定秦三爷就是阴无常所说、昔日“血滴子”卫队总领班韦万祺那个姓秦的卫士。
大伙儿一阵商量之后,决定明天由阴佩君、阴瞎子、查九姑等坐镇“药王庙”,傅少华亲自带着铁大、巴三、麻四跟在商二、云英后头办事。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商二把造假图的事交给了巴三。
巴三还真有办法,弄张毛纸上头画上景山略图,一口浓浓的水喷上去,凉干,再找点灰尘一抹,一张藏宝图已呈现眼前,黄黄的,黑黑的,有年代了。
第二天,商二带着云英,揣着那张藏宝图到了金九奶府。
商二跟云英何许人,一进门就觉得情形不对。
赌的人还是照旧,可没一张熟面孔,全是没见过的陌生人,一看就知道全是“北京城”里的龙虎蛇虫。
金九奶打扮得比昨儿个更漂亮,跟朵花儿似的。秦三爷更见热情,一见面便拉住了商二的手。上房屋里还有两个人,都是四十上下的中年汉子,一个短小精悍,个头儿壮壮的,一个瘦瘦高高,满面透着精明,两个人衣着都很讲究,不知道的准拿他俩当北京城里有钱的大爷。
云英身份不同,金九奶招来几位花枝招展的姑娘拉走了他,商二则由秦三爷跟金九奶陪着进了上房。
进门秦三爷便为商二介绍上了:“这位就是我昨儿个跟你们提的郎大哥,这两位,这位是我禁军里的朋友哈戈,这位是‘侍卫营’领班吴宣。”
短小精悍的哈戈,是禁军里的人物。瘦高个儿叫吴宣,是个“侍卫营”的领班。
秦三爷这一介绍,哈戈没怎么样,吴宣却一抱拳道:“听三爷说郎爷有一手绝活儿,什么时候露两手给兄弟开开眼界。”
商二含笑说道:“那是老三帮我吹嘘,行家一眼便能拆穿。”
哈哈打了一阵子,秦三爷话转上正题,跟怕人听见似的,低低说道:“郎大哥,我已经跟他们两个说好了,只问您什么时候动手?”
商二道:“我是巴不得越快越好。”
哈戈道:“那就是今儿个晚上,我那儿有灯,咱们在三爷这儿叨扰一顿,天一黑就往里去。”
商二道:“那是最好不过,只是里头二位都交待好了么?”
吴宣笑道:“有我跟他带路,包管是通行无阻,郎大哥放心就是。”
商二道:“看情形东西恐怕是埋在土里,咱们总不能使手挖……”
哈戈道:“不要紧,应用什物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