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枝头春意 [5]
她随着二人,练了许多过去从来未曾见过的功夫,自以为功力长进了不少。
其实戚文君同阴素裳二人所习,皆是正派武林中人所不齿的,尽管功夫高妙惊人,却为一般正派侠士所鄙视!
玉鹰中魔日深,非但不知逃避,且在这些正派所不齿的功夫上,痛下功夫。
她人本聪慧,武功又有极深的根底,自然再学这些功夫,就容易得多了。
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已由戚文君及阴素裳二人身上,学得了各种淫媚神术,此时她中毒之深,已接近无可挽救的程度了。
转眼之间,冬去春来。
舒修文来到了这青城山,已是一年有余,日子倒也过得悠闲,每日练功之外,就是声色自娱。
现在,她外貌上看来,已不再是一个大姑娘的样子了,而像是一个发育得极为丰满的少妇。
由于生活得单调,她已有些生厌了。
再者,春心公子戚文君那种不男不女的样子,她也确实有些厌了。
有时候自己想起来,也觉得有些悔恨,把整个的青春,要是葬送在这个人身上,未免太也不值了。
可是她每一次这么想,却没有毅力能够跳出火坑,反倒是越陷越深。
偶尔想一想在小寒山时的情景,都不免有些神思,想到自己今日的情形,真有一点罪人的感觉。
这一日,她由百峦山回来,由于那戚文君逼着她去找雪雁同来,双方闹得有些不愉快。
玉鹰赌气回来,一个人在路上愈想愈气,暗恨戚文君占有了自己,还不知足,居然又垂涎雪雁,难道自己姐妹二人,还能共事他这样一个人不成!
愈想愈气,不觉流下了几行眼泪!
这时已是黄昏时分,当空一抹朱霞,渲染得十分有趣,无数倦鸟由此而彼,在空中懒散地飞着。
舒修文想起自身身世,倍感伤心,独自匆匆的在山道上奔行着。
由此至青城山拔天岭阴素裳的洞居,不算太近,可却是她一条常走的熟路。
这里有青葱葱的树林子,还有野生的竹子,尤其是那些高可参天的古松树,风吹过,发出一片轻啸之声,听来更是悦耳。
松树正前面,有一道瀑布,由五十丈的高峰上倒溅下来,数里之外,都可以听见冲激的水声。
因此,这附近“白云观”的道士,就在瀑布正前方五十丈的地方,筑了一个茅亭,供人坐息。
只是道士们的好心,却白用了,试想一般常人,哪有如此闲情,攀登到这千仞高峰之上,来观赏瀑布景致,因此这亭子始终是空着,偶尔给道士们自己歇歇脚。
舒修文每来到此处,总是情不自禁的要在这座亭子里歇一下腿儿,今天,她当然也不例外。
她远远地走过来,却发现那茅亭外面,拴着一匹全身是黑毛,而面生白毛的大马,正自仰天长嘶不已。
舒修文不由怔了一下,心忖道:“怪呀!莫非今天这亭子内竟会来了什么雅客不成?”
想到此,心中甚为惊讶。
当时就加快了脚步,直向着亭子行来,那匹大黑马见她行近,更是长啸不已。
玉鹰远看这匹黑马,耳尖目圆,鼻大鬃长,乃是一匹典型的千里良驹。
尤其是它那四只蹄子上,俱都生着长可垂地的黑毛,形成四只袋状。
看到这情形,舒修文不由微微一惊,她已认出了眼前这匹黑马,正是武林中万金难求的“沙漠豹”,乃是新疆一种独特罕见的马种。
舒修文昔日在江湖上,为求一匹如此的良驹,不知费了多少苦心,尚未能到手,想不到此时此地,竟会发现到一匹,她心中不由一阵狂喜。
当下匆匆行到亭前,也不看看亭内的游客是谁,便细细地打量着这匹万金难求的良骥。
但见这匹“沙漠豹”,不时的扫尾仰首,连连嘶叫,舒修文不禁笑骂了声:“畜生,看看也不行么?”
看了一会,迈动莲足,步上了茅亭。
她心中暗想着,不知这马的主人,是何等样人,这匹马他肯让不肯?
想着,抬头向前一看,不由顿被吓得呆住了。
原来,她只顾看亭外的马,却不知亭内竟然是如此一位客人。
就在亭内的石几上,面向下卧着一个长发少年。
因为是背向上方,舒修文看不见他的脸,但可以看见他的一个背影,仿佛十分矫健。
他似乎已经死了,舒修文走进来,他竟是动也没动一下,亭外那匹马,却叫得更厉害了。
玉鹰本不愿管此闲事的,可是却因为一来这地方人迹罕到,忽然出现这一人一马,令她动了好奇之心。
再者她还要确定一下,到底对方死了没有?如果已经死了,说不得这匹马就可归自己所有了。
有了这双重的原因,所以她必须弄个明白,她皱了一下眉,道:“喂,你是什么人,怎么啦?”
一连说了好几声,那人伏着的身子依然纹丝未动。
舒修文忍不住过去把他一翻,那人口中“啊”了一声,竟连连颤抖起来。
他这么一转过面来,舒修文又吃了一惊。
目视处,对方竟是一个极其英俊的少年。
只见他生得修眉正鼻,唇薄齿齐,脸上满是汗珠,他似乎本已昏厥,玉鹰这一翻他,才令他又忽然复苏了过来。
紧接着,他双瞳蓦然睁了开来。
当他发现身边的舒修文,似乎呆了一下,启唇道:“姑娘……救我!”
说着身子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又复昏了过去。
玉鹰与春心公子、阴素裳等往还以来,已然被薰陶得不知羞耻为何物,任性放荡。
因此,当她乍然一见对方那张英俊的脸,禁不住春心大动,暗暗奇道:“怪啦!想不到这地方,竟然会有如此俊美的一个少年,怎么我一直都没有看见过他呢?”
想到此,笑眯眯的在那少年肩上一拍,道:“你怎么啦?什么地方不得劲是不是?”
那少年早已昏厥,如何还能说话。
舒修文问了两遍,见他不答,忽然看见他一只手按在胸口,状至痛苦,不由一惊。
这才想到了,对方必定是受了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