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尤物动人 [2]
无情金剑掉过头去,游目缓缓扫视,最后终于在众剑士中接触到那位智多星方知一的眼光。
方知一轻轻咳了一声道:“这种金针虽属五台酒肉和尚之独门暗器,但这次使用这支金针的人,我认为却不一定就是酒肉和尚本人。”
无情金剑点点头,但目光并未就此移开。
方知一又咳了一声道:“凡是暗中下手的人,多喜欢嫁祸别人,至于这支金针的来路,我们也不必深究,酒肉和尚生性放荡,取得这种金针,并非什么难事,我们现在要注意的是,这名刺客是否已经离开这附近?他会不会在知道误伤别人之后,卷土重来,再下毒手?”
无情金剑脸色微变。
他担心的正是这个。
牺牲几名剑士,他一点也不放心上,但他绝不能在吃尽千辛万苦之余,好不容易方以一万两足金的代价,将这位天杀星缉获到手后,又任人灭去活口。
方知一似乎已从无情金剑的神色上,看出他们这位头儿这时在转什么念头,因此接着又说道:“但如果我们马上展开追查这名刺客的行动,不但得不到结果,而且也没有好处,因为我们的人手分散之后,反而可能会予对方可乘之机。所以,我们应该以不变应万变,马上出发上路,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另一方面则于暗中提高警觉,时时注意身后来路与动静!”
无情金剑点点头道:“好,就这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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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箭吃亏的是他是一个男人。
一个男人,无论多么精明、沉着、冷静,除非他永远不和女人接近,否则他便无法避过那要命的一刹那。
虽然那只是很短暂的一刹那,但在这一刹那来临时,一个男人就不会再想到第二件。
就是这一刹那要了他的命。
他的手按在她的胸脯上,她的手也按在他的精促穴上。
彼此都有心想暗算对方。
彼此也都在提防着对方。
但两人谁也不愿意贸然出手。
因为两人都知道对方与自己功力相近,如若下手下得不是时候,其结果必然是两败俱伤。
所以两人轻怜蜜爱,假意缠绵,看上去如胶似漆,难舍难分,其实都是在等着有利的下手机会。
胜诉是个男人!
他忘了一个男人在这一方面的持久力,永远无法与女人相比。
一阵无以名状的快感,突然侵袭他的全身。
他再也不能控制自己了。
他的双手突然离开原来放置的部位,改将那女人兜肩紧紧搂住,人也像突然之间疯狂了一样。
那女人当然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她所等候着的,正是这一刹那。
可怜这位笑里藏刀,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也满以为这一刹那很快就会过去,等过了这一阵子,再动手并不为迟,哪知道那女人却已不愿再等待。
等到这位笑里藏刀感觉不妙,已经太迟了!
大宝非常扫兴。
因为等他赶来,事情已告结束。
二宝所描述的种种,他一点也没有看到;等到他向下面望去时,那女人已将笑里藏刀从她身上推开,用一条被子盖上了。
两兄弟无事可做,只得飞身下房,最后两人决定不再分班,就在下面阴暗处,共同坐候到天亮。
第二天辰牌时分,无情金剑等一行结账离去,这边厢房中,始终不见动静。
直到无情金剑等一行去远了,厢房之门,方始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来的,是老夫妇中的那个老婆子。
老婆子将一名店小二喊去室中,愁着脸道:“我那口子不知道是不是在路上感了风寒,昨夜里发了一夜的高烧,一直折腾到天亮,方才睡去,我现在打算出去为他找个大夫看看,这里麻烦你伙计,我离开后,请你带上房门,不要叫人吵了他,我马上就回来,这里是赏你的几个酒钱,我回来之后,还要赏你。”
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小块碎银子塞到那店小二手上。
那店小二想不到这老婆出手竟是如此大方,当下连声称谢,并满口保证在她回栈之前,绝不让任何闲人走近厢房一步。
※※※※※
这是一条相当荒凉的官道。
一眼望去,数里不见人烟。官道两旁,尽是杂草,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从这里经过。
这时约莫为近午时分,官道上忽然出现一辆马车。这是一辆由一匹瘦马拖着的旧马车,赶车的车老大,是个黄脸汉子,车上只有一名搭客,是一名衣着蔽旧,年约三十上下,看上去似乎甚为潦倒的中年文士。
马车行驶得很缓慢。
那文士已经睡着了。
马车驶上这条官道不久,那文上突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因为马车不知何故,这时忽于官道中停下来。
那文上欠身坐直,揉了揉惺忪的眼皮,探出头来向那车夫问道:“怎么不走了?”
那黄脸车夫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不慌不忙地从腰上拔下旱烟筒,装上烟丝,打着了火,慢慢地吸了几口,他一边吸着烟,一边侧着面孔,拿眼角朝中年文士不住地上下打量,脸上同时浮起一抹诡秘的笑意。
中年文士面现愠色道:“我已经加倍付你车资和酒钱,现在你停在这里不走,算是什么意思?”
那车夫仍然一声不响,就像吸烟比什么都重要,在他过足烟瘾之前,他绝不会开口似的。
中年文士突然怒声道:“你这赶车的,懂不懂规矩?”
这一次那车夫有反应了,他从容不迫地取下旱烟,长长地喷出一大口烟雾,然后带着一脸诡秘的笑意,轻咳了一声,缓缓说道:“那要看是对待什么样的顾客,遇上懂规矩的,我就懂规矩,遇上不懂规矩的,我也就不懂规矩!”
中年文士脸孔都气青了,手一指道:“好哇,你居然教训起我来了!我且问你,我雇你的车子,车资加倍,酒钱另赏,我……我那点不懂规矩?”
那车夫将旱烟筒磕净了,又插回腰际,淡淡接着道:“我所说的规矩,是指什么规矩,尊驾心里应该明白。”
中年文土道:“你指的是什么规矩?”
那车夫又咳了一声道:“你大嫂若是个真懂规矩的,就应该马上拿出那一万两足金的银票,爽爽快快的来个二一添作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