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8]
那年轻子却表现得颇为大量,听了楚红萼的道歉后,那双明亮的目光闪了一说道:
“姑娘,这不能全怪你们,也怪我在姑娘向我询问时,不马上加以说明,才会引起这一场误会,说起来,我也有点不是。”
接转对楚红萼那位表兄抱拳道:
“这位兄台适才得罪之处,尚请见谅。”
人家既然表现得谦谦有礼,自己总有能失礼的,楚红萼的表兄只好亦抱拳还礼,道:
“兄台,要道歉的是我才是,兄台不但不怪我冒犯了你,反而向我致歉,真叫我汗颜。
‘好了,客气话已说完,咱们这可是不打不相识啊!’
楚红萼虽然是女儿家,但却有男儿气概。”
“姑娘说得好,真是不打不相识。”
那年轻汉子不由对楚红萼油然生出好感来。
“请怒我冒昧,请问姑娘与那位兄台怎样称呼”
楚红萼爽快地道:“小妹楚红萼,那位是小妹表兄姜镇龙。”
“原来是楚姑娘。”
那年轻汉子先向楚红萼抱拳一礼,才转对姜镇龙抱拳道:“姜兄的大名,在下闻名久已,今日能够结识姜兄,可说是在下的荣幸。”
原来,姜镇龙虽然出道江湖不到十年,却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堂,武林中人称之为绝剑镇龙。
而他手中那柄细铁软剑确是够绝也够狠,自他出道以来,凡是动手,而又令到他亮剑的人,莫非死即伤,所以,才会得了绝剑这个外号。
而他的身手在年轻一辈中,可说是佼佼者,再加上他够幸运,出道以来,没有遇上过顶尖高手,所以,未尝一败,却因此而令到他心高气傲起来。以为凭着手中一柄剑,纵然不是无敌天下,也可以天下任闯荡了。
听那年轻汉子那样一说,姜镇龙心中颇为受用,心中那股气也消了,当下连忙抱拳,还礼道:
“兄台太抬举兄弟了,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那年轻汉子忙道:
“在下陆若博。”
“原来是陆兄。”
姜镇龙抱举一拱。
他之所以不说久仰大名,乃是因为他没有听闻过陆若博的大名,所以才不说久仰大名,这也是他直率之处。
“陆兄,天已快亮了,看来你是去不成褐石庄的了。”
楚红萼带着歉意地开口说。
确实,天已开始亮了,远处的天边,已现出鱼肚白,淡白的晨光驱走了黑暗,三人已可以互相看到对方的面貌。
陆若博一眼看清楚红萼的面貌,目光为之一亮,但他连忙将目光移开,笑笑道:
“楚姑娘,不去也罢,不怕对两位说,在下从未干过鼠窜狗偷之勾当,不过……只好硬着头皮干一次,如今干不成,在下反而感到轻松。”
“陆兄,请怒我冒昧动问,陆兄怎会弄得如此狼狈的?”
楚红萼好奇地问。
“这……”
陆若博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
楚红萼是位心思灵巧的姑娘,眼见耳听,便知道对方有什么隐衷,当下岔开话题道:
“陆兄,你一定很想知道,咱们为何会误认你去投效褐石庄,便动手杀你的原因吧?”
陆若博感激地看了楚红萼一眼,点点头道:
“姑娘真是心思玲珑,在下确是很想知道,不过,若是楚姑娘与姜兄不方便说的话,在下不敢勉强。”
“陆兄,咱们半途截庄你的去路与你动手。以致耽误了你去褐石庄的行动,咱们若是不对你说明原委。那怎对得起你。”
楚红萼正容道:“陆兄是聪明人,相信已经猜到八九了,不过,我仍要向你说明原委。”
一顿,按说下去:
“老实说,咱们之所以将你截住,并欲杀你,是误以为你是那老贼以重金请的杀手之一,而我与那老贼有血海深仇,誓欲手刃此老贼,但咱们却人单势孤,只好采了这种见一个杀一个的办法,以削弱那老贼实力,达到报仇的目的!”
“听姑娘这样说,那位褐石庄主一定是位大奸大恶之辈了。”
陆若博同情地看着楚红萼。
“在下虽然在路上也曾听闻褐石庄主朱义乃一方之霸,积聚了不少不义钱财,却想不到他还是一位手沾血腥的奸恶之徒。”
“想不到的事还有很多啊!”
突然,一把阴侧恻的声音起自他们站立之处身后约三丈外的路旁。
三人一听,同时霍然吃了一惊,循声往那边望过去了。
晨曦中,三人同时看到那边的路旁一丛齐膝高的野草之后。正冒起了一条人影来。
那是一个年纪在五十开外的老者,穿一件大袖宽的褐黄长衫,身材不高不矮,生就一张黄中透白的脸庞,唇上颔下一根胡子也没有,光溜溜的,就像妇人的下巴那样滑腻,细眼疏眉,却生了一个鹰鼻,双唇很薄,双眼转动之间,显得有点阴怪气的。
楚红萼与姜镇龙却不认识这个人,但陆若博显然认识,因为他在看到那人时,脸色微变了一下,一双锐利的目光直射在那人的脸上,右手不觉间紧按在腰间的刀把上。
这时候,天色已经亮了,清冷的晨风吹在人身上,有如刀割般寒冷,幸好这四人皆是身怀武功之人,还能够抵受得了。
“姓陆的,你到底跟不跟老夫回去?”
那阴阳怪气的人语声尖尖柔柔的,直如妇人女子在说话,听着人怪不舒服的。
楚红萼听着,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姜镇龙却感到一阵恶心,直想呕吐。
只有陆若博若无其事,大概他是见惯不怪吧。
说真的,一个年纪已五十多的老人,说话的声音像妇人女人那样,确是令人感到怪怪的有点吃不消。
“前辈,在下不知说了多少次了,在下是不会跟你们回去的,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陆若博沉声说。
“姓陆的,你这可是何苦来哉?”
那阴怪气的老人语声好似母鸡叫一样。
“老夫是上命所差,身不由己,何况,又不是要你去死,而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别的人可是想也想不来的啊,你不是要像老夫一样,天生——所以,对这种妙事儿不感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