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龙宝典 - [慕容美]

第 九 章 西席夫子 [1]

蓝衣少妇笑眯眯地道:“你秀才先生大概怎么也没有想到奴家会改走这一着棋吧?”

  穷书生不胜迷惑地眨了眨眼道:“大娘这意思可是说,我穷酸会不会武功,只须这样按一下脉息,便可以判断出来?”

  蓝衣少妇带着一丝诡秘意味,笑笑道:“一点不错!在一名内外兼修的高手来说,移宫闭穴,并非难事;任凭你是修为多深的高手,也无法在脉息中掩藏运气行功的秘密。”

  穷书生又眨一下眼皮道:“就是换了无名堡主也办不到?”

  蓝衣少妇道:“谁也办不到。”

  穷书生长长嘘了一口气,道:“你大娘早不说,害我穷酸白受一场虚惊!”

  蓝衣少妇淡淡一笑,没有开口,似乎不愿多言分散心神。

  店堂中又静了下来。

  所不同的是,这时穷书生,看来已较刚才镇定多了;反而是那些马贩子,一个个瞪大眼睛,仍然紧张如故。

  因为这穷书生究竟是不是无名堡主的化身,须经蓝衣少妇加以确定后,才能算数。

  穷书生本人不论怎样表示,也是枉然;他既然化装成一名穷书生模样,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就是无名堡主。

  这样,足足过了一盏热茶之久。

  最后,蓝衣少妇春葱般的右手五指,终于离开了穷书生那只枯柴似的左手腕。

  这说明了一件事:这穷书生的的确确只是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而并不是什么无名堡主!”

  那些马贩子也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蓝衣少妇带着歉意笑道:“尚望秀才先生不要见怪,果然是奴家多疑秀才先生贵姓?”

  穷书生道:“不敢当,敝姓姬,草字思复,以后还望大娘多多提拔指教。”

  蓝衣少妇道:“奴家姓辛。”

  穷书生拱拱手道:“原来是辛大娘。”

  蓝衣少妇转过身去道:“小玉,你跟这儿的单老板把店账结一结,连这位姬秀才的一起算,小屏去后面吩咐杨大套车,顺便叫米老四将你们坐的那一辆收拾收拾,好让这位姬秀才乘坐,你们等会儿跟我合坐一辆,到了扶风就可以雇到车子了。”

  ※※※※※

  蓝衣少妇走了,穷书生也跟着走了,单二结巴的小店中顿时冷落下来。

  那些马贩子都像木头似的,一个个仍然坐在原来的地方,眼光发直,怔怔出神,谁也没说一句话。

  单二结巴开始无精打采地清理店堂。

  刚才那个名叫小玉的女婢在算账时,除应付房饭钱外,还多赏了他两吊钱,他本来应该高兴才对,但结果反而使他又想起昨夜输掉的五两多银子,以及一个铜子儿没付,就溜走了的六个客人。

  两吊钱?哼哼!再有一百个两吊,他也不够本。

  他早有预感,开在这种地方的客店,硬是歇不得女人,一有女人住进来,八成儿准倒大霉,果然被他料着了。

  现在,他想,似乎只剩下一个捞本儿的办法。

  就是设法使这些马贩子再多住上几天!

  每天的房饭钱和马料就已经有赚头了,如果能叫这些家伙再推几场牌九,区区三五两银子,还愁捞它不回来?

  于是,他搬完干草,又去抹桌子,想先试试这些马贩子有无离去之意。

  那面水牌还放在桌上原来的地方。

  单二结巴一时想不出怎样开口才好,便顺手拿起那面水牌,打算用抹布将上面的字迹拭擦干净。

  方麻子忽然拦着道:“慢一点!那面水牌给我看看,等下再擦。”

  尤三臭嘴道:“看什么?”

  方麻子道:“看看那娘儿刚才在上面究竟写的是几个什么字。”

  尤三臭嘴道:“女人写的字,有什么好看的?”

  方麻子道:“就因为是女人写的字,我才要看,不是女人写的字,你请我看,我也不看。”

  张姓马贩子道:“是的,这女人长得没有话说,且看看几个字写得怎么样。”

  他因为就坐在桌子的对面,口中说着,只一伸手,便从单二结巴手里接下了那面水牌。

  坐在附近的一些马贩子,立刻伸长脖子,一齐拢过来。

  张姓马贩子将水牌转正,才看到字,便点着头道:“好,好,这娘儿的一手字,果然中看得很,细腻均匀,笔笔清楚,既工整,又娟秀,就像她人一样,不错,不错。”

  尤三臭嘴哼了一声道:“好……嘿嘿……我看字写得再好,也不及她那双写字的手好。

  这一笔字若是我尤三臭嘴写出来的,你们他妈的会喊好才怪?”

  张姓马贩子忽然脸色一变,脱口低呼道:“嗨!你们瞧……这是怎么回事?”

  方麻子连忙跑过来问道:“是怎么回事?让我来看看!”

  张姓马贩子将水牌一推道:“你看看!你看这上面怎么写的,我们这位酸了真是福大命大,人家根本就没有疑心他是什么无名堡主的化身,他竟自作聪明,硬往身上招揽。那女人若不是突然改变主意,一指真的点过去,你看该多冤枉!”

  原来水牌上写的字,与无名堡主根本风马牛毫不相关。

  水牌上怎么写的呢?

  水牌上写的是:“你秀才先生应该知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像刚才这种江湖中的是是非非,是你秀才先生可以随便议论的么?”

  方麻子呆了好一阵子,才道:“是啊不过那女人也怪,她明明赢了这次东道,最后却以输家自居,又是为了什么呢?”

  尤三臭嘴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她在答应酸丁的要求时,就有延聘这酸了为西席之意,一她承认输,就是等于赢。这样请个先生,连聘礼都不要,她有什么划不来?真正奇怪的事,并不是没有,只可惜凭你们这几副豆渣脑袋想不出来而已!”

  方麻子恼火道:“你他妈的就只是抬杠!”

  尤三臭嘴道:“我抬杠?笑话!我抬什么杠?我且问你:酸了于打赌前,坚要那女人先写下心中想的事,无非想表示他人穷志不短,输须输得硬挣,赢要赢得光明,但当那女人默认他猜对了时,他却装聋作哑,不先去翻开水牌,对证一下他是否真的没有猜错。关于这一点,你麻子能不能加以解释一番?你麻子敢说这里没有文章?是你麻子抬杠?还是我尤三抬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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