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5]
段尔生的话甫落,曾秀雄已旋动着二十四支尖刺八卦伞,风火轮般的往红影上冲旋过去,口中狂吼道:
“搏杀方兴未艾,你他妈的就断言鹿死你手?仗恃几把毒物,也想控制战局?操你妈,你好像吃定爷们了!”
枯骨头壳狂击在伞骨上,火花四溅中其声铿锵,段尔生突然一个低翻身,斜刺里射出一蓬枯骨毒钉,曾秀雄八卦伞一收又放,无数枯骨毒钉已被旋得四散飞去——
就在这时候,黑松林边传来一声尖叫,叫声入云,听的段尔生心中一惊——
远处,只见骷髅帮副司刑常夏,双手捣着双目,宛似没头苍蝇般的左冲右突,鲜血正从他的指缝中往外面溢出来。
原来他与白自在合力对付于宏远,倪勇便跃身衔尾追过来,就在常夏打出一蓬枯骨钉的时候,也正是被倪勇追到的时候,“铁头”倪勇一个挫身,便从一蓬毒钉下面滚进,常夏挥动枯骨爪便击,一侧,“老辫子”瞅准空隙,立刻旋动发辫,正击中常夏双目!
于宏远的辫上功夫十分了得,别说是中在双目,便是打在身上,也似中了铁棍般立刻破开肉绽!
“吸髓赤魔”段尔生知道常夏完了,也许,不久连白自在也危险了。他冷眼四周,灰衣人似已倒下过半,不由得忿怒的拔出腰上悬的枯骨头壳,狂怒的大声道:
“骷髅帮孩儿们!集中在上风头啊!”
他的话声甫落,只见所有骷髅帮众,一个个抢着往黑风口右侧奔去,便白自在也抛下于宏远便往那面跃去——
于是,只见段尔生扬起两支枯骨头壳,狂怒的冷笑如泣,道:
“好叫你们这群不要命的一齐死吧!”
“八卦伞”曾秀雄立刻狂叫道:
“兄弟们,大家小心了!”
突然一阵“嗖嗖嗖”响,只见段尔生卓立在上风头,双手互击两支头壳,一般浓浓的赤色浓烟便从他的两支头壳中喷射出来!
赤烟一出,立刻便见草木枯萎,不旋踵间,更见那些枯萎的草又冒出了浓烟!
段尔生已失声怪叹道:
“死吧!你们全死绝吧!我,骷髅帮主段尔生发誓,要你们死绝此地,你们就死吧!”
赤色浓烟往黑衣大汉飘送过去,只见黑衣大汉们立刻纷纷往两边闪掠,有几人闪得稍慢,立刻发出窒息前的一声凄叫,翻滚在地上哀号不已,直到皮肉糜烂,衣衫突空,萎缩成一滩血水!
段尔生发出疯狂的厉笑,怒鹰般的直把他面前方圆十丈内的地上燃起赤烟滚滚,骷髅帮不少倒在地上未死的伤者,便也在这一阵毒烟中化为浓血一堆——
“八卦伞”曾秀雄与于宏远二人率领着“月”星”两级把头,拚命的往上风头绕过去,近六十名金家楼黑衣大汉,便也跟着往上风头抢去!
段尔生已把两支头壳往腰上挂,正准备施放另外两支枯骨头壳——
突然间,半空中跃闪一团青影,青影的虚幻身子在人目中未曾消失,一道赤莹莹的光花迸射而罩了段尔生,青影已大喝道:
“可恶!”
是展若尘的怒吼声——
不错,只要看到那青莹莹的冷芒,就知道是他!
原来他在洞中正与段芳姑双方僵持不下,却从外面不断的传来厉嗥,不由得担心段尔生使出什么毒招出来,真要等他再走入洞内,别说是救出干妈,便自己与“飞龙八卫”,也将难以活着走出去!
于是,他独自又冲出洞来,还发现段尔生准备取换另外两支头壳!
忿怒的一声吼叫,展若尘接头便是七十七刀!
太突然了,段尔生想不到这时候展若尘会从洞中飞出来,“霜月刀”宛似推来的一座刀山,往自己身上崩塌下来,段尔生举着两支已施放完了的头壳,奋力狂栏狂砸!
斗然,刃芒凝固成墙也似的,扭光逆溅,光花飞来,段尔生的身子便突然洒着大片血雨往五丈外弹去!
展若尘并未追杀,他冷沉的直视着惊怒交迸的段尔生,重重的道:
“可恶!”
落地,双肩微晃,段尔生已怒道:
“天罡刃!”
咬着牙,展若尘望着敌人破裂的红袍,那面上双臂尚直往外冒血的段尔生,怒道:
“不错,对付你这恶魔,我不能稍存侥幸!”
缓缓的取出另外两支枯骨头壳,段尔生忿怒的道:
“展若尘,你斗然冲进地下,我已有杀你的信念,更有杀你的方法,岂知你竟突然又冒出来,这次我绝对不会有所闪失,就要立刻先毁灭你了!”
展若尘冷哼一声,道:
“这也是我要对你说的,段尔生,你出手吧!不论你在这场搏杀中是胜是败,你都将看不到你那宝贝女儿了!”
“吸髓赤魔”段尔生凹目突的跳动,尖声道:
“展若尘,你把芳姑怎么了?”
淡淡的,展若尘道:
“你女儿仍然守在铁笼一边,但我们却控制了整个地洞,情势上如此,你若想要你女儿生离,最好你放下武器!”
段尔生大怒,骂道:
“你娘的老皮,想要我投降?”
展若尘冷冷道:
“除此以外,你便没有可行之路了!”
段尔生抡动枯骨头壳大叫,道:
“姓展的,我要同你决一死拚!”
展若尘立刻道:
“我接受你的挑战——”他一顿,又道:
“但当前情势,双方宜各自暂撤,我们约期再斗!”
段尔生咬切齿地,道:
“我女儿你怎办?”
展若尘心中紧张,外表斯文的道:
“很简单,我把你女儿毫发不伤的送给你,当然,我们的楼主也要安然无恙!”
沉思一阵,段尔生道:
“我又如何信得过你?”
展若尘指着他开口,道:
“你可以派人下去把铁笼与你女儿一齐送上来,到时候你领着你的女儿走路,我们没人拦你们!”
段尔生心中也在想,全寡妇已被折磨得够呛,一时间老寡妇也起不不了什么作用,倒是先把自己女儿救走,待到午时,便大举攻上金家楼,这对于“刨根谋略”也并不相冲,反倒令他们措手不及!
心念及此,他重重的点点头,道:
“白司刑!”
白自在立刻走近前方,施礼道:
“帮主!”
段尔生回望了自己这面的人几眼,沉声道:
“十二勾魂手尚有几人在?”
白自在立刻立道:
“战死五伤人,伤了一人,有六名!”
段尔生面上肌肉跳动,发红的面上罩得一片猪肝似的吓人样,他冷冷的道:
“就叫他们六人下去,护着公主与囚车上来!”
只见六名勾魂手提着枯骨爪,匆匆便往此洞中循去
段尔生望着展若尘,吼道:
“展若尘,阴错阳差,本帮主未在大漠遇上你这可恶的小子,否则——”
展若尘冷冷的道:
“很遗憾,也很令我失望,我等于白走一趟大漠,既未找到你这恶魔,更把掳来的人质又轻易的被你骗走,还能说不令人失望?”
段尔生鼻子耸动,全身骨节隐隐在响,咬着牙道:
“展若尘,你活不久了!”
展若尘嘿然一声,道:
“这话我都听腻了!”
正在这时,地洞中传来“轰隆”声,先是阮二率领着“飞龙八卫”走出来,然后,段芳姑紧挥着那辆囚车上得地面,展若尘伸手一搁,道:
“放她一人!”
围在铁囚车叫周六名勾魂手护着他们的公主,缓缓往段尔生走去——
段芳姑走近展若尘,她低声道:
“你是个可爱又可恨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