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太湖大会战 [5]
两船上的壮汉已杀红了眼,谁死谁伤那管得了的,有几个自船上杀到水上,如今还在水中追逐互拼呢。
石大娘与戚九娘合力对付那“金刀太岁”于长泰,二人哪敢大意。
那石大娘施开双刀,配合戚九娘的长剑,一路由自己的船上杀到了于长泰的大船,不料就在这时候,湖面上突然刮起一阵怪风,刹时间把船吹得各自漂散,只是这阵风来得快去得快,不旋踵间水面上又见平静。
这时候戚九娘与石大娘二人已与那“金刀太岁”于长泰搏斗五十余招,兀自不分胜负。
而大船上面的人也是互相对杀,各不稍让。
那于长泰被面前两个女人拼命缠着,不由得越杀越恼怒,大喝一声,金背砍刀猝沉疾旋,“呛”的一声逼退石大娘双刀,他高大的身形猛的一个侧踢,就听得“啊”的一声,正踢在戚九娘的肩头,那石大娘一急之下,伸手去拦戚九娘飞落湖中的身子未果,一气之下遂舞动双刀拼杀而上,于长泰在戚九娘落在湖中后,哈哈大笑,奋起金背砍刀,一路砍杀连连,自把欲找他拼命的石大娘逼向船尾。
石大娘已是汗流浃背而披散一头白发,于长泰宛如一头疯虎,一连又是十三刀,直砍得石大娘左手钢刀落入湖中,金芒打闪中,只见流光冷焰一束,“嗖”的一声划过石大娘的右臂。
石大娘凄厉的一声狂叫,半尺长的一块肉,连着衣衫落在船板上,右臂那白森森却又红艳艳的骨头露了出来,光景可真够受的。
于长泰一招得手,正欲加上一刀送石大娘上路呢,却不料就在这时候,后船尾爬上一人,这人见情势危殆,不及举剑杀来,只得尖声大叫道:
“休伤我婆婆。”话声中她奋力掷出手中长剑,但听“嗖”的一声,长剑已插在于长泰的背上弹动不已呢!
“金刀太岁”于长泰绝对想不到那戚九娘被自己踢入湖心还会游上船来,这一剑他实在伤的不轻,因为连右手握的金背刀也难以握住的落在船板上。
便在这时候,附近一艘大船上早有人叫道:
“帮主,帮主!”
声音显然是来自黑龙帮的大船上,戚九娘大吃一惊的高声叫道:
“快把船靠过来。”
逼望过去,大船上除了死伤的,也只有四五个汉子尚能操作,不少人且已落入湖中了。
于长泰这艘大船上的人,早扶着于长泰入舱包扎伤势,不旋踵间,黑龙帮的大船已靠过来,戚九娘忙命人扶着石大娘且迫不及待的跃上自己大船,见石腾蛟真的已是奄奄一息了。
太湖黑龙帮总堂的大船,便因为石腾蛟与石大娘二人的身受重伤急急的朝向西山扬帆驶去。
这时候太湖水面上仍然各处刀声可闻,湖水上面的浮尸少说也有四十多具,青衫赤脚汉子,或黑衣短扎的全有,那焦山飞龙寨的大船似乎尚有两艘被火燃烧起来,熊熊火焰直冲霄汉,附近正有三艘大船上的人在打捞己方的落水人呢。
一面蓝色信号旗便在这时候拉上了飞龙寨总舵的大船上,那是收兵集中信号,立刻就见所有的船向于长泰的大船集中。
那于长泰躺在船舱中对赶到船上来的八位舵主吩咐道:
“清点人数,我们立刻回焦山。”
早见那第一分舵有人回报,飞龙寨死伤快一半,失踪的也有近二十名。
于长泰极端痛心的道:
“我们吃亏在黑龙帮有备,这笔帐有得清算的。”
于是他命三艘大船又在太湖仔细搜巡一阵,见没有飞龙寨的人落在水中,这才把两艘快要烧毁的大船拖着离开太湖,沿着运河驶回焦山。
又是一个两败俱伤结果,双方恁谁也未捡拾到便宜,飞龙寨的霍总管死了,等于折损了于长泰一条右臂。
现在,于长泰似是伤中背骨,一条右臂似已不听使唤的难以抬起来。
于飞鸿赶回飞龙寨的时候,飞龙寨正是一片愁云惨雾,那飞龙厅的前面,霍大光的老婆坐地还在痛哭,各分舵的人,已取得应领的银两作为死伤人员的抚恤。
于长泰躺在床上发着烧,不时还呼唤着女儿飞鸿的名字,状至凄惨。
这不可一世的枭雄,又怎会知道自己会有今日这种令人难以预料的下场!
于飞鸿回来了,她在得知老父为她杀上太湖而受了重伤,当场痛哭失声,后悔自己不该跟随依承天同去海岛鲠门,否则这场厮杀应可避免。
于长泰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但在他一连治疗五七天后,渐渐的已见好转,这时他才能在女儿的日夜服侍下,慢慢的在地上走动几步。
看了老父稍有起色,于飞鸿这才对于长泰道:
“女儿这次见到依伯父了。”
这真的是晴天霹雳,于长泰全身一震,道:
“你在什么地方看到他人的?”
于飞鸿道:
“在一个孤岛上,还有雷一炮也在。”
于长泰一叹,道:
“唉,偏就在我受伤中听得这消息。”
于飞鸿道:
“依伯父残废了,他的一条腿已断。”
于长泰双目神采逼人地看着女儿于飞鸿,道:
“怪不得依水寒不敢找回来,原来他已成残了,哈……”
于飞鸿又是一叹,道:
“依伯父已成残废,但他的武功却后继有人了。”
于长泰再次一惊,道:
“他把那‘八步一刀’武功传授何人?”
于飞鸿道:
“他的义子,叫依承天,是个比女儿年纪还要小上一岁的人。”
于长泰一怔,道:
“你怎么知道他已把武功传给那晚水遁的小子了?”
于飞鸿道:
“那晚我被石冠军打落太湖,危急中就是被这依承天救起来的。”
于是,于飞鸿这才把以后的一切经过,十分详细的向老父说了一遍。
父女二人好一阵沉默……
望望半晌未再开口的老父,于飞鸿道:
“爹,你有何打算?”
于长泰咬牙怒道:
“都是成刚与霍大光二人办的好事,竟然最后便宜那小叫花子,真是可恶!”
于飞鸿道:
“爹说的小叫花子,就是那开封城的小癞子,这人现在长大成人了,女儿见他不以绝世武功轻易取人性命,是个心肠好而又忠厚之人,掌心刀握在这种人手中,应是最恰当不过了。”
于长泰冷哼一声,道:
“为父心中终是不甘,这件事且容我仔细想想,总会有对策可想的。”
于飞鸿再也想不到老父对于权势是如此的热衷,如果想劝其放弃,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当然,要想老父在依伯父面前跪地求饶,那更是绝不可能的事。
看来这事只怕有得伤脑筋的。
于是,于飞鸿真的烦恼了。
烦恼中她想到了依承天,那个忠厚的年轻人。
对,只有找上依承天,事情也许好办些。
于飞鸿也想到,只等老父伤势好转,自己决定去找那影子已烙上心头的依承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