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英雄侠女花月圆 [9]
园丁恍然醒悟,刚想张口发出警报,刚想出手攻击,刚想逃,大拳头已经落在眉心上,头颅内陷,眼珠暴出,人还沒倒下,便被抓住辫子往园门拖。
矮个儿男装青皮小伙子打扮的葛佩如,向后打出自己人才知道的手式,这才匆匆跟入。
青天白扫,按理不会有仇家登门,所以除了守园的警哨外,全园静悄悄,像是空园。
两人进入门右的看门人小屋.将尸体往里一丢,搜出一把剑,交由葛佩如使用。
两人沿花径往里闯,不久花树已尽,眼前出现雅致的小楼。
楼前的门廊上,石阶的上端石鼓上,坐着一名青衣大汉’。
看到昂然而来的不速之客.吃了一悼。
“喂!你们是……怎么闯进来的?”大汉惊问,顺手取出藏在阶栏下的连鞘长剑跳起来。
“杀进来的,我,张天齐。”说话间,人已到了阶前的花砖铺设的小广场。
“啊……”大汉发出震耳的长啸示警,一步步往大开的厅门退,“张天齐”三十字,有惊人的震撼力。
两人不跟进,站在小广场中间背手相候。
片刻,先后涌出三十余位高手名宿。
长春居士是最后出来的。身后跟着断了一臂的厉魄厉姜、四海剑客卢成均,追魂使者唐居豪、白无常银博、毒郎君南宫定,掌下魂消马元方……
每一个都是名号响亮,跺下脚天动地摇的江湖豪强,武林名宿。
“是你!”长春居士愤怒如狂。“我的儿子失踪,陈家大院被大火所毁,许多朋友下落不明,是你这小狗下的毒手吗?”
“可惜不是我下的手,我雷神不动手则已,动则杀人如屠狗,一定有许多尸体作证。”张天齐开始撩起袍袂掖在腰带上。
“我来找你,并非因为你我有什么不解之仇,你父子坑害我的事算不了什么。
我来,是要你交出飞龙天魔陈伯刚,他是你忠实的走狗朋友,你希望这里成为屠场吗?”
“这狗东西可恶!”毒郎君南宫定厉声咒骂。“上次百毒飞雾没把他弄死,今天他非死不可。”
“站住!阁下,已经够近了。”张天齐沉喝警告。“我知道你一身都是奇毒,三丈内可将人毒毙,再进一步.你将永远没有玩毒的机会了,我要杀死你。”
“在下却是不信。”毒郎君不信邪,不但迈进一步,而且是两步。
可是第三步刚迈出,人却向下挫,突然摔倒。
所有的人,只看到张天齐的手微抬,只看到一段小小的褐影一闪而没,有些人甚至什么都没看见。
“…噢…”毒郎君躺下就发出痛苦的叫号,手吃力地拉开衣襟,在肋下摸索,猛地拉出一段四寸长的沾血肉的树枝。
他手上全是血,举至眼前一着,崩溃了,发出可怕的呻吟,声音渐弱,手脚开始不断抽搐。”这里一定会成为屠场。”张天齐声色俱厉。“你们如果想群殴,在下奉陪。”
一声长啸,他身形疾转,风雷骤发,双手带动的气旋涡流真像风动雷鸣。
身影乍止,身影重现,雷神面具出现,左手天雷钻,右手雷锤。“你们上!”他怒吼。“不把你们这些杂种击毙,日后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你们手上。报应临头,报……应……临……头。”
怒叫声如夫雷狂震,震耳欲聋,慑人心魄的气势,让这些江湖豪强心胆俱寒。
人群急散.防备他用雷珠先下手为强。
这些人中,有一半是他手下败将,即使人多势众。仍然心惊胆跳,不敢冒失地冲上送死。
“我如果告诉你飞龙天魔的下落,”长春居士厉叫,本来就是张天齐的手下败将。“你就走。”
“不错在下拍拍手就走路。”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他仍然匿居在瓜洲陈家,但不再是瓜洲第一富绅陈天祥,而是后花园的花匠。瓜洲陈家已经闭门谢客,主人外出游历,不知何时才可返家。”
“这天杀的者杂种!难怪我找不到他丝毫线索。”张天齐一面咒骂,一面扭头便走。
“祝你好运。”他在三丈井转身挥手祝贺。
“咱们后会有期。”
两人飞掠而走,消失在花径尽头。
“这狗东西的话有何用意?”长春居士切齿叫。
“老夭!就是这意思。”有人狂叫。
左面的花树丛中,出来了廿二名蒙面青衣人,皮护腰上插的全是小刀,手上也是小刀……
中间,是唯一不蒙面的尹二爷尹萧萧,小刀会的人到了。
左面,人更多,三十余名天地会的男女,在龙长老的率领下,结成五座五行阵。
厅阶上,计秋华姑娘率领断魂庄劫后余生的廿余名男女,堵住了退路,手中的喷管,正喷出江湖人心寒的断魂寿香。
“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尹二爷仰天长号,声泪俱下。“三汉河二百一十三位反清复明志士的冤魂,正在泉下哭泣。
“而你们这些出卖祖宗的汉奸走狗,仍然活在世间逍遥,天道何存?天……道……何……存……”
“不关我的事……”有人狂叫,有人奔逃。”杀……”近百名男女的杀声齐出,地动天摇。
各种暗器与飞刀漫天飞舞.阵势随后发动。
这里,真成了血海屠场。
御舟通扬州,驶向高邮湖。
扬州随即解禁,八旗兵回汛,市面恢复旧观,歌舞升平。
瓜洲第—富豪陈天祥的大宅院富丽堂皇,楼房连栋,四面有花园。
但自从主人失踪,总管下落不明之后,便门前冷落车马稀了。
主人的家眷也不见了,留下斑顾的只是九个仆人,上门的人一问三不知,不久就没有人上门了。
人们正逐渐拨忘这位显赫一时的第一富绅陈大老爷陈天祥。
日正当中,后花园园丁所住的小屋前,出现张天弃临风玉树似的身影。
这次,他佩了剑。
“我知道你老了,你有睡午觉的习惯。”他向门窗紧闭的小屋朗声说。“可是,老朋友来了,你还能睡得着吗?该打起精神出来迎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