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令 - [东方玉]

第 五 章 剑破毒刀阵 [2]

  唐老夫人道:“年轻人,老身听说你在外面破了咱们唐家的‘八封刀阵’真是难得得很!”口气十分冷峻,显然心头大是不快。

  凌君毅淡淡一笑道:“老夫人原谅,在下出于自卫,不得不尔、不过在下已经手下留情,不曾伤人。”唐老夫人脸色微变,哼笑道:

  “那倒还是承你的情了,如若不手下留情呢?都把他们杀了是不是?”

  凌君毅剑眉一挑,冷声道:“若以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围着在下施放歹毒暗器,在下纵然不取他们性命,至少也要卸下他们八条施放歹毒暗器的臂膀来。”唐老夫人怒哼道:“年轻人好狂妄的口气,你把咱们唐家看扁了。”

  凌君毅道:“老夫人这话就不对了,江湖黑道,以强凌弱,仗势欺人的事,大家虽是司空见惯,并不足奇。但四川唐门,声名久著,应该讲一个理字。”唐老夫人怒声道:

  “老身哪里不讲理了?”

  凌君毅道:“老夫人若是讲理,那就不妨问问巴总管,在下应约而来,贵门中人,一再拦袭,在下若是不能自保,早就横尸山下了。”

  唐老夫人道:“巴总管,他说的是真话么?”

  巴天义道:“属下据耿副总管报告,此入上山寻衅,身手颁高,因此属下命他们布下刀阵。”唐老夫人道:“你没问他来意?”

  巴天义渲;“属下问了,他说咱们掳劫良家女子,他是要人来的。”

  唐老夫人沉声道:“你们有没有掳劫良家女子?”巴天义惺恐地道“老夫人明鉴,咱们怎会做出这种事来?”,唐老夫人冷峻目光注向凌君毅,问道:“年轻人,你求见老身,就是向老身要人来的了?”

  凌君毅道:“在下并不知道老夫人在此,也并未求见老夫人。”唐老夫人道:“那你是找谁来的?”

  凌君毅道:“在下要找的是鬼见愁唐七爷。”唐老夫人道:“是老七掳劫了良家女子?”

  凌君毅道:“不错,他掳劫了-个女子,误以为是在下妹子,要在下前来八公山赴约。”一面从怀中取出那封信柬,说道:“有信为凭,请老夫人过目。”当下就有一名使女走了过来,接过信柬,双手呈给老夫人。唐老夫人抽出信笺,看了一眼,双眉微微一扰,问道:

  “你知道老七劫持的是什么人么?”凌君毅道:“在下并无妹子,他劫持的女子是谁,在下也不知道,但他劫持此女,是因在下而起,在下不得不来向他要人。”

  唐老夫人不觉点头道:“这话倒是不错,唔,你可是跟他结过甚么梁子?”凌君毅道:“这个……昨日中午时分,在下路过界首,就被唐七爷和他手下围攻,声官要在下交出怀中之物,在下不知他耍在下怀中何物?”当下就把当时情形,以及上山赴约,又遭耿士贵和刀阵围袭之事,详细说了一遍。唐老夫人听得脸有怒容,朝巴天义冷冷一哼道:“巴总管,你这是在管些什么?人家以礼求见,老七糊涂,你也跟着糊涂,真把咱们唐家的脸都丢尽了。”

  巴天义惶恐地连连躬身道:“属下该死,万望老夫人开恩。”唐老夫人道“不用说了。老夫人呢?”巴天义道:“七爷没来这里……”

  唐老夫人以杖顿地,怒声道:“你们立时主给我把老七找来,咱们四川唐门,居然做出掳人勒索的事来,传出江湖,叫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放?”

  巴总管连声应“是”,唐老夫人又以杖顿地,喝道:“还不快去?”巴天义不敢停留,急急往外行去。唐老夫人目光一抬,道:“年轻人,你听见了,四川唐门,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糟糕,明天中午以前,你可再来一趟吴氏别业。那女子虽然不是你的妹子,但老身还是要把她交还给你领回去,此事由你而起,你不会不答应吧?”

  凌君毅拱拱手道:“老夫人吩咐,在下自当遵命。”唐老夫人一抬手道:“好,明天中午以前,你来找老身好了。”凌君毅拱拱手道:

  “如此,在下告辞。”出了吴氏别业,一路展开脚程,赶到寿县,翻上城垣,找了一处隐僻所在,悄悄跃落。现在,他已潇洒地走在大街上了。

  寿县,古之寿春,楚之郊都。东邻蚌埠。南接合肥,北距风台极近,西通颖上、六安,可以说是水陆交通的中心。这时虽已是初更,但大街上依然行人往来灯火通明,楚馆秦楼,丝竹之声,随风飘传。

  凌君毅在大街上转了一圈,终于走入一条横街,那里有一家寿春客栈,闹中取静,门面十分气派。凌君毅还未走近大门,早有一名伙汁迎了上来,哈腰道:“客官住店,小号有最高雅的上房,伺候周到。宾至如归。客官请进。”抢在前面,拉开大门。

  凌君毅本来就是住店来的,大步跨进店堂,那名伙汁迎着,把他顶到上房。然后打来洗脸水,又泡了一壶茶送来。

  凌君毅解下长剑,桂在床头,洗了把脸,就倒了一盅茶,在窗口坐下,一面喝茶,一面心想着,自己从开封跟踪蓝衣人(如今知道他叫田公子)起,这数日来,竟然接二连三地遇上事故,看来江湖上确实已有许多人一路跟踪下来。他想到清丽绝俗、温文多情的温婉君,也想到娇憨动人、天真活泼的绿衣姑娘——他只知她姓方,旁的就一无所知?

  他怀念温婉君,也更难忘姓方的绿衣姑娘。他觉得这两人有如春花秋月难于取舍。

  男人知好色。则慕少艾,何况凌君毅是个多情种子,又是初坠情网。他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天花板上一会显出温婉君的纤影,向他脉脉含情地微笑!一会又变成绿衣少女的苹果脸,漾起两个小酒涡,暗暗格格地向他诉说着:她那个表姐,美得像滴凡仙子一样。

  但他除了只知道她姓方,连她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相思味有甜有苦,尝着苦也不肯抛。凌君毅只尝到一点甜还没有尝着苦呢!

  他坐了一会,觉得头脑有些昏倦、也就解衣就寝,哪知上了床,却辗转不能成眠,远远听到更鼓己敲三更。

  篡地,他清晰地听到窗外,“嘶”的一声轻响,一道人影,带起一缕衣袂飘风之声,接着是极轻微的脚尖落地之声。紧接着悄悄地欺近窗前,这人还屏着呼吸,在窗前站定下来。

  这些,当然瞒不过凌君毅,但他要看看这夜行人有何企图,所以仍然佯作不知,不加理睬。

  那夜行人在窗下待了半晌,听不到房中动静,似乎有些忍耐不住,隔着窗户,冷冷说道:“凌君毅,你出来。”这话说得不高,但即使凌君毅睡熟了,也定然可以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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