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斗蟒 [5]
“走路不带眼睛,偏要大惊小怪!”却闻宋敏撒娇地“唔”了一声。
余树奇巴不得有此一骂,不自禁地笑出击来。
宋敏又叱一声:
“小子你还敢笑!”
余树奇暗道:
“怪呀!你多向你娘学点礼貌就好了!”
果然那妇人立即停步叱道:
“敏儿不得无理!”
宋敏不服道:
“妈最是偏心,前几天你还对敏儿说,若见男人就骂他是小子哩!这时怎又不让骂了?”
那妇人恨恨道:
“你可是痴的?这位是你的恩公呀!”
余树奇忙接口道:
“前辈休得过赞,小子不敢!”
宋敏“噗嗤”一笑道:
“你也自称小子啦!这不能怪我,量透你也是不敢哪!你在神驰桥替我解围,我在龙虎关替你解困,还替你带路,说起来已是你多占了便宜!”
那妇人对她这位宝贝女儿敢情是无法管教,气得只是连哼,好容易等她吱吱喳喳把话说完,才向余树奇陪笑施礼道:
“小妮子惯成这样,请相公休怪!”
余树奇最不懂得客套,急还她一揖道:
“大娘说那里话来?小子正该多聆教益才是!”话声甫落,宋敏又接口说一声:
“是啊!”
她说了这一声,岂不是说余树奇应该向她请益?那妇人狠狠瞪她女儿一眼,叱道:
“疯丫头还不快走!”
宋敏“噗嗤”几声痴笑,一腾身上了树梢,又叫道:
“好啊!这回树林已开了天窗,此往时好走得多了!”在吃吃笑声中,越走越远。
那妇人轰走了她女儿,却轻轻摇头对余树奇苦笑道:
“我这敏儿已经长有十八岁了,就是没心没肝的那样疯癫,要不是相公豁达,真要说她是个怪物了……”
余树奇忙笑道:
“大娘好说,敏姐姐有一付好心肠!”
那妇人听余树奇称她女儿为姐,面露喜容道:
“方才敏儿回来,说相公要寻找迷云谷,我还斥她不该带相公走绝色林这条险道,生怕相公遇上毒蟒,她尽说相公艺业超人,不会有事,来这里一看,果然被这痴丫头说中了,相公轻易除去这条毒蟒,绝色林的小鸟不会再被它吞噬了!寒舍就在此不远,-即移步前往……”
余树奇忙道:
“小子理当晋谒府上,但这里的事还未毕!”
那妇人诧道:
“相公还有甚么事?”
余树奇指着眈眈下视的小鸟:
“这些不东西,不知为何要与毒蟒拚命,小子杀蟒之后,它也要下来啄食,但小子用的是化血刀杀蟒,蟒肉已经有毒,那能吃得?只好守候蟒尸化尽,掩埋后才能走!”
那妇人不由暗赞这少年心地纯厚,点头说一声:
“原来如此!”想了一想,又道:
“也难怪这伙林乐鸟要和毒蟒拚命。这树林本是林乐鸟的巢穴,它乐于栖息在阴暗底下,不愿飞往别处树林,终日啾啾啁啁,歌唱自娱。我家迁来这里头几年,不知林里有这种小鸟,只听一阵阵笙歌似声音传出林外,倒也使人心旷神恰。直到前年,拙夫带了敏儿穿林而过,忽见这条长蟒与一大群小鸟厮拚,才想起悦耳的笙歌,原是小鸟唱出,当时也射了毒蟒两箭,却是无法伤它,几乎还陪上敏儿一条小命!”
她顿了一顿,又道:
“从那时候起,林乐鸟再也不唱悦耳的歌声,反而凄婉欲绝地啾啾哀鸣,每隔几天,就与毒蟒厮拚一回,每回的方位处所虽是不同,但厮杀时风动树摇,很容易察觉。拙夫经藏身暗处偷窥多次,见林乐鸟死伤枕藉,却是怜莫能助。”
余树奇听了这一番话,联想到自己一家原是融融乐乐,那知一夜之间,使烟消云散,还不是与这林乐鸟遭遇相同?伤心人偏周伤心事,不由得向林乐鸟多看几眼。
那妇人看一看蟒尸,见它已将化尽,腥臭的腐水浸淫到十丈方圆的地面,眉头一皱道:
“这蟒尸太长,往那里找土来掩埋?不如斫些树木把它盖住,林乐鸟也无法爬进去吃!”
随手拗断几根树枝,向蟒尸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