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莲花 - [武陵樵子]

四三、立意挑衅 诡敌难测 [1]

贺天龙既被制倒,一场旷世难见的虎斗龙争于是结束!

  酒怪与邬金凤,先后纵身落在展宁身边!

  展宁用手一挥衣服上的尘砂积土,迳向地上痛极翻滚中的贺天龙冷笑道:

  “非是展某手辣心狠,只怨你自己刻毒成性,贪念太以旺盛了些!今天,你一颗眼睛珠子,换取我那八招地罗掌,前账旧账一起结清,往后……”

  “什么?”酒怪不容展宁把话说完,陡然插口道:“往后?还容他卷土再来?”

  展宁毅然于色道:

  “姑念他在仙霞岭一念向善,没有对我施辣手,饶他一条生命吧!”

  酒怪心念电转中,偏脸却向邬金凤问道:

  “凤姑娘,你有什么高见?”

  邹金凤瞥展宁一眼,一咬银牙道:

  “虎贼恶性天生,若依小妹愚见,却是当真容他不得!”

  酒怪桔皮脸一咧,又向展宁一哂道:

  “小子!老哥哥想出一个绝妙的处置他好办法来了……”

  “什么办法?”

  “我这绝妙办法就是‘凭天断!’”

  “你俩这是……”

  酒怪左手拉住神色茫然的邬金凤,右手抓紧迷惑不解的展宁,左看看,右望望,陡然,他一脚飞起——

  贺天龙一声惨叫出口,凌空翻一转身,陨星堕石般,也就落下悬崖去了!

  待展宁发觉已迟,要想拦阻已经来不及了!

  他用劲挣脱被酒怪的手腕,竖眼大叫道:

  “我说饶,你偏要杀!这不是自相矛盾,而让人耻笑么?”

  酒怪哈哈一笑道:

  “咦?谁杀了他?我要是真心想超度他,手起掌落,岂不使他步上森罗王的后尘了吗?这就叫作‘凭天断’,他贺天龙要是命不该绝,当能在死中逃生的!这一来不也正好在你俩的极端想法之中,采取一条中间路线来了?哈,哈哈!”

  展宁摇头微吁一声,启眼下瞰——

  流水浪花翻滚,哪里还有贺天龙半点影踪?

  夕阳斜山,大地一片金黄!

  邬金凤摘掉遮面的黑纱,脆声轻笑道:

  “展哥哥,何必为这险毒狠辣的伪君子嗟叹什么?我等来在这龙门绝壁,不是还有急事待办吗?”

  一言提醒恶楞中的展宁,启眼在邬金凤娇靥上打量有顷,心湖如止水,禁不住微微激荡起来……

  倏又想到什么,含笑道谢道:

  “凤妹千里送药之情尚未报得,此刻又赶来龙门山援手,叫我……”

  展宁绮念一生,一句道谢的口边之言,也拙口笨腮,说不完整了!

  邬金凤服心里,玉手一摆云发道:

  “何必这样陌生生地,些许小事也值得挂齿么?我现在又给你找出了龙门山的宝藏所在,你不是一生半世也谢不完……”

  邬金凤说着说着,发觉自己言语带病,娇靥映上两朵急晕,住口哽咽住了!

  展宁忽略了她此刻的一羞一窘,接口急问道:

  “什么?你找到龙门宝藏了?在哪里?”

  这一问,来得最为适宜,却将邬金凤的急窘掩盖过去!

  邬金凤启眼一瞥神含奇嘻的酒怪,玉手朝北端一指道:

  “沿此道过去四座山头也就到了,只是……”

  “只是什么?”展宁满脸情急地。

  邬金凤知展宁错会了意,咭咭一笑道:

  “你不用紧张,我是说,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是否适宜……”

  酒怪哈哈大笑道:

  “这有什么值得顾虑的,随我来……”

  灌了几口酒,梯梯拖拖就向前途奔去!

  沿狭窄危崖山道,只不过绕过一座山头,酒怪霍然住足一转身,问道:

  “凤姑娘,以你的告警记号显示,在这龙门山上,除了那贺天龙二人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人了!可是?”

  邬金凤倏然一楞神,忙道:

  “是呀,难道你又有……”

  “你来看!”

  酒怪用手一指当头五丈开外的右壁!

  悬在石壁间,随风拂荡有致的,不是二条长约八的黑布莲花幡么?

  黑布莲花幡再度出现,展宁与邬金凤俱各怔得一怔!

  邬金凤柳眉双聚,期期自语道:

  “我成天守在这里,怎地?这条莲花幡……我却没有见过?……”

  展宁最是厌恨这代表恐布的标识,在邬金凤心口自瓿、酒怪瞠目怔神的同时,点足飞身,一鹤冲天……

  窜上四丈有余的顶空,出掌推向那黑布莲花幡——

  这方黑幡,显然是用巨石镇压着,平铺在那方削壁上,展宁掌劲所至,莲花幡只不过飘得几飘,既没有旗杆折断的声音,也没有将它震落到地上来!

  “展哥哥何必多费精力,依小妹之见大可不必理会它,去赶办正事要紧!”

  展宁尚未及答,酒怪急忙接口道:

  “为什么呢?”

  邬金凤玉手一指飘展中的莲花幡,流眸浅笑道:

  “因为这也是一条假造的黑布莲花幡,与哥哥适才在遇见菊花仙姑之前,出手劈断的那一条完全相似,既同属假的,而又出现在相距一个峰头的距离,当然!必然是贺天龙同时施的手脚!理它干什么?走吧!”

  “假的?……”酒怪顿时也就省悟过来,拍后笑道:“啊啊!现在我明白了!你是说莲花幡上不见有‘离心散’与‘亡魂鹤顶红’发射出来,证明这也是贺天龙所赝造,是他在事先安排好了的!可对?”

  “当然喽!”邬金凤满脸自信。

  酒怪似也不愿多作耽搁,点头笑道:

  “倘若真如你之所言,倒是我等多虑了!走走,走走走!”

  一叠连说了五个走字,正待挪步提身,瞥一眼仰头有所思索的展宁,奇诧不解,住足瞪眼怪叫道:

  “咦,你怎地凭般痴楞楞的?趁早办完正经事,离开这龙门绝壁不好?”

  展宁用手一指当顶的黑布莲花,摇头说道:

  “我讨厌任这一条莲花幡高悬在此地,未必还要容它来助长地狱谷的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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