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火因双英 [4]
就在谢一飞姚寒笙惊讶发怔之际,林中俏然行出一位身披鹤氅,背长剑的长髯老者来,哈哈洪笑道:“不看金面着佛面,两位何故只管欺凌一个后生晚辈?”
姚寒笙抬首一看,面色立变。
谢一飞只觉来人甚是面熟,不由扬声问道:“尊驾何人?”
老者手捋长髯,徐徐道:“老朽胡文超,小徒有何不是之处,还望看在老朽薄面之上,担待一二。”
谢一飞不由大吃一惊,万想不到来人竟是一代怪杰刻祖胡文超。
陆文飞一见来者果是师父,不由大感意外,失声叫道:“师父,您老人家……”
老者含笑点了点头,后又转向那边青筋暴突,满面汗流的张南高声道:“张大侠有话好说,何苦吹胡瞪眼?”
张南与王孙对搏,已然陷在欲攻不得,欲退不能之境,如继续耗下去,势必活活累死,巴不得有这一声喊,当下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口气.收势退了下来。
此际双方胜负已分,谢一飞正待说出陆文飞剑伤谢宝树之事,借机下台,姚寒笙已然森森一阵冷笑道:“姓胡的,你不用得意,你来太行山为的是什么.瞒不了明眼之人。
咱们走着瞧。”
他身形一跃,疾奔而去,转眼消失不见。
谢一飞与张南望了一眼,双双跃起,也一声不响地走了。
长髯老者扬声一阵大笑,忽地腾身而起,空中双臂一张,捷逾飞鸟,直射入林,倏忽不见。
陆文飞刚喊声:“师父。”而老者已然隐没不见,不禁怅然若失。
王孙微微一笑道:“贤弟不用难过,令师既来,早晚可以见着。”
陆文飞放轻声音道:“大哥哪里得知,师父他老人家不可能来的……”
王孙急忙摇手道:“不用多说了,这事愚见已知道了。”话又一转又道:“今天咱们算是与他们抓破了睑了,以后贤弟务必时时小心。”
陆文飞刚才与谢一飞硬拚两掌而不败,心中甚感奇异,遂接道:“那姓谢的武功好像退步了,莫非他有意藏拙,没把工夫全部抖露出来?”
王孙微微地笑道:“他倒没有藏拙,而贤弟你已大有进境。”
陆文飞摇头道:“大哥不要取笑了,小弟近日来心情不好,练功的时间比以前少得多人,哪会有进境呢?”
王孙面容一整道:“愚兄可以看出来,你对那篇行功口诀,定必下了一番功夫。”
陆文飞恍然大悟,但仍半信半疑地道:“那篇口诀是秘传心法,毕竟练的时日太短,小弟不信会有如此显著的功效。”
王孙朗声一笑道:“若无奇效,岂能算得是无上心法?”
陆文飞心中仍是疑信参半,始终无法想通其中之奥秘。
王孙知他心怀疑云,遂又道:“这篇口诀行功乃是武功速成的唯一捷径。勤练三五年,即可冲破玄关臻于大成。”
陆文飞自幼随剑祖胡文超习武。对学武一道,已窥门径,听言不由笑道:“此乃大反常规之事,纵然速成,亦属旁门左道,小弟若早知原委,也不会学了。”
他乃至情至性之人,对义兄虽极尊敬,心中不以为然之事,仍然冲口道出。
王孙点点头道:“贤弟不愧名门高徒,见识果然高人一等。实不相瞒,这种别走蹊径的武功,有利有弊,自以不学为宜。只是眼下情势紧迫,只有暂救眼前之急了。”
陆文飞自觉人单势孤,肩负此重任,若无过人武功,不仅大仇无法雪报,且有性命之忧,当于慨然一叹道:“大哥之言极是有理,为报答他,我也不顾那许多了。”
王孙见他满面坚毅之容,心中大为感动,接道:“目下情势逼人,咱们还须早作准备,且先回店去吧。”
二人回到“不醉居”,王孙立即吩咐梅香道:“你去把公孙姑娘请来。”
梅香应答了一声,举步便在门外走。
王孙又道:“慢着,她一个姑娘家,陌生男子相请,那是定不会来的。你可以说二爷在此,请她有急要之事相商。”
梅香去后,陆文飞甚感不解道:“大哥请她来此何事?”
王孙微微一笑道:“她乃敌方布下的香饵。我若不把事情澄清,你早晚得上当。”
此言大伤陆文飞的自尊心,冷笑道:“那倒未必见得。雪山盲叟心怀叵浴,那司马总管,小弟亦认为是有所为而来。”
王孙抱拳一拱道:“请恕愚兄失言,凡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贤弟虽对她父女具有戒心,那也只是猜测而已,并未想到她父女亦是情非得已。”
不多一会,公孙云娘缓步行了进来。
王孙急起身迎道:“还幸姑娘果在店内,请坐,请坐。”
公孙云娘冷漠看了他一眼,面对陆文飞问道:“陆大哥呼唤小妹何事?”
陆文卫忙为引见道:“此位是王大哥,乃是在下知己之交,意欲向姑娘请教几件事。”公孙云娘冷冷道:“山野村女懂得些什么,你以后少替我添麻烦。”
陆文飞怔了征道:“姑娘何出此言?”
王孙先吩咐二婶在外巡风,然后转过脸对云娘道:“如非情势急迫,在下亦不敢,今天是避秦庄的上宾,说不定明天便已成阶下囚,此中利害姑娘想已思及。”
云娘大吃一惊,表面却不动色,冷漠地道:“我父女之事,不劳尊驾操心。”
陆文飞听后大为不说,冷笑道:“原来姑娘对在下之言俱属虚妄。”
陆文飞突然想起了那素在女子,遂又问道:“那紫衣女子是谁,可是令尊着她来的?”云娘似是极不愿提起她,摇了摇头道:“她不是好说话的人,你还是少惹为妙。”
这种不着边际之言,完全答非所问。
陆文飞自不能满足,遂只问道:“她究竟是谁?在下与她素不相识,何故时在下撒谎?”
云娘冷笑道:“你是聪明人,应该想得到,她的意思是要你去避秦庄自投罗网。”
陆文飞朗声笑道:“避泰庄不是龙潭虎穴,就算去了她又能将我怎样?”
王孙一旁摇手道:“两位且休提那无关紧要之事,咱们还是商量事情要紧。”
此时两婢已掌上灯来,并在王孙耳畔说了几句话。
王孙脸上倏现怒容,但瞬即恢复正常,望着云娘道:“按说在下所知今尊曾是晋王门下客,对晋王之事,想必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