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大理皇帝 [2]
程长老哼了一声,说道:“既然帮主决意要跟我过不去,我这可不客气了。”洪七怒道:“谁要你这老贼客气了?”打狗棒一挥,向程长老两腿扫到,程长老提身一跃,打狗棒从他足下平平扫过,他身在半空,一个“风卷残云”身法,身子一旋,右足踢向洪七面门,洪七左掌护住面门,右手挥动打狗棒,砰的一声,打狗棒扫中程长老小腿,程长老叫得一声:“啊哟!”身子凌空跌落。
洪七更不打话,抢近身去,一脚猛力踢出,程长老大骇,身子一滚,避过敌足,跟着跃起身来,使出“寒毒掌”绝技,朝洪七直拍而至,洪七打狗棒递出,朝程长老的手掌扫到,程长老掌势陡变,一掌击在打狗棒上,洪七顺势一棒猛扫,扫中程长老腰肋,程长老站不住脚,一个跟头跌了出去。
洪七又欺过去,程长老再也不敢恋战,兀自拨腿急奔,洪七大步追上,右手一扬,打狗棒掷出,射向程长老后心。
眼看程长老便要被打狗棒击中,正在此时,一柄斧头斜刺里飞到,竟将打狗棒撞落在地下,洪七心中一凛,飞身上前,捡起打狗棒,举目向使斧头的人看去,见是个樵子模样的青年,这人身旁还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人身穿锦袍,年纪甚轻,神色间却有一股威严。另外两人一个作渔人打扮,另一人则是农夫模样。
洪七向那樵子道:“我在教训这老儿,阁下何以却来插手?”那樵子哼声道:“阁下是丐帮弟子罢?”洪七道:“那倒不错。”那樵子道:“在下听说丐帮弟子一向行侠仗义,心下佩服得紧,今日看来,真是徒有虚名了。”洪七道:“阁下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樵子冷笑一声,道:“难道在下说错了?阁下身为丐帮弟子,却连老人也要欺侮,贵帮难道不是徒有虚名么?”洪七一听,心下登时恍然:“原来这人误会了。”
他正要出言解释,却听得程长老说道:“这个叫化子跟我讨银子,我不肯给,他便说要将我杀了,多谢这位大爷救了小老儿的性命!”那樵子信以为真,便道:“这贼叫化如此可恶,在下今日便替你讨个公道。”程长老道:“多谢,多谢!”
洪七忙向那樵子道:“这老贼不是好人,你别听他胡说八道!”那樵子如何肯信?大声道:“哼,这‘不是好人’四字,只怕要用在阁下身上才是。”洪七心道:“这误会可越来越深了。”只听那樵子道:“只要阁下跟这位老伯认错,我在下便不来跟你为难,怎样?”洪七拂然道:“要我跟这老贼认什么错了?我今日是非杀他不可的了。”那樵子厉声道:“你要杀他,须得先问问在下这柄斧头再说!”说着一斧朝洪七猛砍过来。
洪七斜身疾闪,避过斧头,打狗棒一扫一撩,变守为攻。
那樵子斧头飞舞,挡开打狗棒,但洪七一招既出,次招继至,招数绵绵而出,倾刻之间,两人已拆过数十招,那樵子武功虽然不弱,但一番恶斗下来,已是落了下风,洪七心知那樵子并非恶人,是以手下留情,又拆数招,他向程长老看去,那知程长老早已不知所踪,心中暗骂:“他奶奶的,今番又教这老贼跑啦!”正自寻思,猛听得那樵子大喝一声,斧头劈将过来,洪七一惊,不及避开,危急之际,左掌猛力拍出,掌力吐处,向那樵子直卷过去。
那锦袍男子一见,脱口叫道:“不可!”右手食指点出,嗤的一声响,一道劲气自食指冲出,点中洪七掌心“劳宫穴”,洪七向后急退,失声道:“一阳指!”那樵子斧头将要砍中洪七,锦袍男子喝道:“住手!”话音刚落,那樵子已将斧头收回,手法迅捷利索,洪七见了,禁不住暗暗称赞。
锦袍男子向洪七打量了几眼,说道:“阁下想必是丐帮帮主了?”洪七道:“正是。
不知尊驾怎生知道?”锦袍男子答道:“倘若在下猜得不错,兄台适才这一掌,想必便是贵帮绝技降龙十八掌中的‘飞龙在天’了,据在下所知,除了贵帮帮主之外,极少人会使这路掌法。”洪七道:“阁下猜得不错,在下洪七。”锦衣男子道:“原来是‘九指神丐’洪帮主,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幸如何之?”
洪七寻思:“这人适才使的分明是‘一阳指’绝技,难道此人竟是大理国皇帝?”他跟师父在长白山之时,曾听师父提起一些武林中的掌故,得知“一阳指”是大理段氏的家传绝学,但往往只有皇帝才会这门功夫,是以猜想此人是大理国皇帝,便道:“阁下莫非就是段皇爷?”锦衣男子尚未答话,那樵子便道:“阁下认错人啦!我们主公可不是什么”话犹未了,锦衣男子摇手道:“这位洪兄侠名远播,我是久仰的了,那也不必引瞒了。”顿了一顿,向洪七说道:“在下段智兴,正是大理国皇帝。”
洪七一凛,说道:“果然是段皇爷,那可失敬了。”那樵子急道:“主公,这人”段智兴道:“洪帮主适才要杀那老人,想来其中定是另有缘故,也未可知。”洪七点头道:“正是。实不相瞒,适才那老儿是本帮长老,只因他背叛本帮,在下此番前来临安,便是为了杀这老儿。”段智兴道:“原来这样。”想了一下,说道:“洪帮主,咱们今番真是不打不相识,不如这样,咱们到酒楼喝几杯,算是交个朋友,不知洪帮主意下如何?”洪七笑道:“好,我在这里先行谢过段皇爷了!”段智兴哈哈一笑,说道:“洪帮主果然爽快得很,你这个朋友,段某可是交定了。”
两人前嫌既释,当即携手走入一座酒楼之中。
段智兴和洪七上得楼来,在饭桌旁坐定,段智兴随即唤来酒肉,要了些酒肉,两人一面饮酒吃肉,一面言谈,言语间极是投机,说到后来,段智兴道:“洪帮主,你我一见如故,如蒙不弃,咱们便以兄弟相称,不知意下如何?”洪七道:“只要段皇爷不嫌弃我这个臭叫化子,我又怎敢嫌弃段皇爷了。”段智兴笑道:“那好极了!七兄,咱们从今而后便是好兄弟了。”洪七点了点头,说道:“是了,段兄弟,你不在大理,怎么却到临安府来了?”段智兴神色登时黯然,叹道:“此事说来话长。”
洪七问道:“怎么?”段智兴道:“我父皇因练功走火入魔,以致四肢瘫痪,久治不愈,听说中原武林有一部《九阴真经》,经书上记载了一门心法,只要依照心法修练,便能治愈这瘫痪之症。”洪七道:“那《九阴真经》我倒也听过,原来段兄弟此番前来临安,便是为了那部经书。”段智兴道:“正是。本来我身边这四位护卫已将经书夺到手,那知后来却被两个人夺走了。”洪七问道:“是谁?”段智兴道:“那两人都是西域白驼山主灵蛇老怪欧阳霸的儿子,一人叫欧阳龙,一人叫欧阳锋。”又道:“近来我查知那两兄弟在临安府出现,便赶来寻找。”
洪七道:“段兄弟,你既然把我当兄弟看待,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了,若是教我撞上那两兄弟,我帮你把经书夺到手便了。”段智兴大喜,道:“七兄,这可多谢你啦!”
说话之间,忽见一人匆匆走入酒楼,来到段智兴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