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侠女情泪 [3]
夏侯英目睹惨剧,悲号一声,立告晕绝!
焦健正想扶她,忽然瞥见诸葛兰双手握拳,往下直滴鲜血,不禁失声问道:“诸葛姑娘,你……你怎么了?”
诸葛兰私恋司马-,见他如此惨死,自然悲痛已极,因无可泄愤,只得紧握双拳,竟使指甲插破皮肉,鲜血直流,而不自觉。
经过焦健一问,她才松开双拳,但目中痛泪,却已无法再忍,宛如断线珍珠,簌簌直落!
焦健见状,双眉紧蹙,嘴唇蠕动,欲语不语,现出一种异样神色。
由于夏侯英晕绝之前的一声尖叫,惊动了孙一尘、龙啸天等对壑群凶,一齐向诸葛兰等的藏身之处注目!
诸葛兰索性向洞口现身,厉声叫道:“孙一尘,龙啸天,尤其是姬元,你们这般万恶贼子听真,在孟南寿宴,群豪毕集之际,我定然要把你们一个个乱刃分尸,替我司马兄报仇雪恨!”
这番话儿,只换来对壑群凶,一阵讽刺意味极浓的“哈哈”大笑。
诸葛兰无可发泄,顿足回身,欲将急晕地下的夏侯英抱起!
焦健叫道:“诸葛姑娘,你把这位夏侯姑娘交给我吧,她比不上你的刚强,所受刺激太深,我要设法给她一点安慰!”
诸葛兰因如今急于去找其余群侠,共谋大破“七绝谷”之策,闻言之下,遂点头说道:“好,我把她交给你了,但你若欺负了我这夏侯姊姊,我却非把你……”
焦健不等诸葛兰的话儿,便即笑道:“诸葛姑娘,你还不知道我的心吗?除了你这位刚强妩媚的‘粉黛金刚’之外,我对任何女孩子均不屑……”
“啪!”
诸葛兰也不等他话完,便玉掌疾挥,出其不意地,掴了他好重好重的一记耳光。
这记耳光,委实是焦健自讨没趣!
因为诸葛兰目睹司马-惨被下锅烹制,无法相救,心情恶劣已极,哪里还耐烦听取焦健所说的什么调情之语?
虽然她未凝真力,但猛然挥手的这记重重耳光,也把焦健打得一怔!
诸葛兰目注焦健,厉声叱道:“焦健,你少轻狂,好好招呼我这位夏侯姊姊,在端阳后一日的群英会上,我找你要人!”
说完,柳腰一拧,不再理会焦健,独自向来路疾驰而去。
出了这深黑秘洞,转过一座小峰,诸葛兰才站住脚步,吸了一口长气!
她吸气之举,是想定一定神,整理整理心中的紊乱思路。
谁知才一吸气,诸葛兰又立即屏住呼吸!
这不是矛盾,只是诸葛兰嗅得一种极难闻的尸臭!
她虽屏息,却展目四顾,想看看这发生臭腐之气的,究属何人尸体?
眼前一片平坦,毫无树石阻拦,却未见什尸体?但适才那阵尸臭,又分明不是来自远处。
诸葛兰眉头略蹙,想出就里,缓步向距离自己,约莫七八尺处的崖边走去。
走到崖边,探头一看,看见有具人尸,挂着距所立之处丈许高下,一株从石壑间斜斜伸出的虬松主干之上。
这种情况,显然是此人被人杀死,抛下悬崖,却被松树挂住。
事儿似乎平常,但诸葛兰目光一注之下,竟把她吓了一跳?
由于那具人尸,是面部向上,遂使诸葛兰觉得似曾相识?
所谓似曾相识,就是既不太熟,又像在何处见过?
诸葛兰起初觉得他像姬利,或是姬亨,但仔细注目之下,却发现这具尸体,却像姬元!
姬元适才还把司马-掷人锅中,如今怎会悬尸危崖,并已脏腑腐烂,发出臭味?
诸葛兰定下心来,细一分析,有了两种猜测:第一种猜测是,姬元兄弟,既以“乾元亨利贞”排名,定有五人,其中姬乾,姬贞,自己尚未见过,这具尸体,或许是二人之一,只不过与姬元貌相极为相似而已!
第二种猜测是,假如这尸体真是姬元,则方才那姬元,便是假的……
诸葛兰念方至此,蓦然右手一扬,凝劲猛落,向崖壁古松,隔空击去!
掌风到处,先把那具人尸头部,击得稀烂,然后连整株古松,也被震断,连同人尸,一齐坠向那云蓊雾郁的绝壑之中!
诸葛兰这种动作,不单不是无聊发泄,并是种极高智慧表现!
因为正在她思忖那具尸体,究竟是何身份之际,突然发觉身后悄悄来了极高明的人物!
这人,有三种可能,一是友人,二是敌人,三是陌生人。
假如是友人或陌生人倒无妨,假如是敌人却……
诸葛兰在这刹那之间,作了一项最好假设,和一项最坏假设。
所谓“最好的假设”,就是她姑且认定,挂在古松上的这具尸体,正是姬元。
所谓“最坏的假设”,就是她姑且把身后来人,视为敌对。
因死者若是真姬元,则被人发现之后,另一假姬元的秘密,岂不立被拆穿,必将蒙受不利!
故而,诸葛兰为了湮没证据,赶紧一掌猛落,把松上尸体,连着那株古松,震下绝壑。
她心想即令自己料错,这具尸体,不是姬元,身后之人,也非来敌,自己所作措施,亦无任何有害之处。
就在她手掌一落,尸树双翻之际,背后果然有人“哈哈”
大笑说道:“这位仁兄真正有趣,你是独对空壑,在练习劈空掌吗?”
诸葛兰早知人在身后丈许之外,故而毫不惊奇地,缓缓回身看去。
身后之人,是个年约三十上下,相当英挺俊美的白衣书生。
但诸葛兰本是绝代红妆,再一易钗而弁,自比真正男子,还要美秀几分,这一蓦然回身,竟使那白衣书生,面现惊容,为之一怔!
诸葛兰见对方是个陌生人,遂把双眉一挑,冷冷说道:“尊驾是否闲得无聊?我练我的劈空掌,关你甚事?”
若在平时,诸葛兰不会如此神态冷峻,说话毫不客气。
如今是因心情委实太坏,到处都想找个出气发泄机会,这白衣书生,既非友人,便一个丁子,给他碰了过去。
白衣书生闻言之下,先果面呈怒色,但旋又平息下来,微笑说道:“我不是无聊,因地属‘野人山’中,时值端阳节前,距离孟魔君的寿诞之期甚近,尊驾既是武林人物,自然非敌即友,故而有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