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 来者不善 [6]
古秋萍在远处观战,不由得轻叹道:“这小伙子的武功底子不错,只可惜大浮了,遇上高手非吃亏不可!”
崔妙妙却道:“他能把北刀南剑玩弄于股掌之上,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人家都是绿林中的成名人物。”
古秋萍冷笑道:“北刀南剑也只是在黑道中叫叫而已,武林中谁承认了?秦朝阳号称银剑无敌,想不到会如此稀松,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成名的。”
崔可清微笑道:“在你古大侠眼中,自然不值一个大钱了,但他们能有这种成就,已经算高的了,绿林道中本来就没有几个高手,何况能被三大天魔拉拢的,自然更是些饭桶,真正的高手谁不想自成一家,哪里肯依他们呢。”
古秋萍道:“三魔是有计划在绿林中成一番势力,但是他们拉拢的这些人却未见高明,如果单靠这些人,他们未免太草莽了一点,我想可能还有一些好手没出场。”
崔妙妙道:“那是一定的,三魔为了躲避王大光,自己不敢露面,凭他们的声望,还不够号召这些人远道来归,一定有几个高手代他们暗中活动,才有这番成绩。”
陶芙却着急地道:“古大哥,三大大魔都现身了,我们还等什么呢?赶快去宰他们吧。”
古秋萍叹道:“小姐,假如事情能这么简单,我也不会等了,三魔中只有一个李光祖的底细是我们清楚的,光是这个人已经够扎手,何况三人齐集呢?我们只靠王大光留下的无影飞针怎行,李光祖吃了亏还敢公然现身,他们必然有所恃了,我们必须特别慎重。”
说着戏台上的战局已告终结,罗秋远不知用了什么身法,双手铁板齐出,恰好击在秦朝阳的膝盖上,秦朝阳硬是无法控制,直挺挺地跪了下来,眼中酸泪直流。
罗秋远还捉弄地笑道:“我不杀你就是了,何必这种可怜相呢?下去吧,往后你得改改号,叫银剑无胆就更适合,又是下跪,又是流泪,比你那位老祖宗秦舞阳还差。”
台下有一半群豪是怒,另一半则有幸灾乐祸之意,那多半是裘必达的手下兄弟,居然哈哈笑了出来。
刘光远虽是想杀杀秦朝阳的威风,但见他被人如此戏弄,未免觉得脸上无光,沉声喝道:“秦老弟!你怎么了?”
秦朝阳苦着脸道:“这小子点了我的穴道。”
罗秋远立刻道:“胡说,我才懒得在你身上费事呢!”
秦朝阳道:“那也许是你手法不准,刚好敲在穴道上,否则我的双腿怎么一点知觉都没有了呢。”
罗秋远笑笑道:“那是你的麻筋上受了打击,稍微活动一下就会好的,你跪着干什么,趁早爬下台去吧。”
秦朝阳丢掉手中的剑,用双手撑地,努力想站起来,可是他身子一动,就跌在戏台上,脸触着地大叫道:“臭小子,你明明点了穴道,还耍赖。”
他的脸沾满了灰,双手撑着地,双腿虽已离地,仍然维持着下跪弯曲的姿势,十分狼狈。
罗秋远奇道:“这倒奇了,我发誓没点你的穴道,怎么就不能动了呢,别是你的膝骨太脆了,一下子敲碎了。”
秦朝阳怒叫道:“臭小子,有种你解了我的穴,我们再拼一场,用这种暗算的手段,可算不了英雄。”
罗秋远上前一步道:“我保证没有用点穴的手法,但是你的状况很奇怪,我来研究一下是什么原因。”
说着走近过去,将他的身子翻成仰天,伸手去摸他的膝盖,崔妙妙已出声叫道:“谨防有诈。”
可是她的警告太迟了,秦朝阳的双手一翻,不知由何处摸出一枝匕首,对准罗秋远的腰下插去。
罗秋远似乎没防到这一手,匕首刺进腰里,整个没了进去,只剩一个柄在外面,叫了一声身子翻滚倒地,秦朝阳却哈哈一笑,跳了起来,弯腰拾起长剑,指着地下的罗秋远道:
“臭小子,姓秦的如果叫你治倒,还配在江南地带混吗?你终于尝到银剑无敌的厉害了。”
罗秋远卧倒在地上直哼,运功想把腰间的匕首拔出来,崔妙妙忙对古秋萍道:“古大侠,这一拨出来就没救了,我们去把他给救下吧。”
古秋萍用手一拦道:“别忙,等着看看再说。”
陶芙也觉得于心不忍:“大哥,铁板师伯虽然跟我师父有上代的芥蒂,究竟是我的同门,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古秋萍仍是沉着地道:“等一下再说。”
“再等下去,人就死了。”
可是古秋萍硬把她按住了,幸好这时大家都注意台上,没有人留心他们,秦朝阳得意地笑着道:“臭小子,你竟敢戏弄秦大爷,叫我当众下跪,现在我趁你没死之前,也要你尝尝矮一截的滋味,我要砍下你的两条小腿。”
说完走上前,挥剑剁下,罗秋远猛地一个挺身,手中的铁板舞成一条直线,横扫过来,硬将秦朝阳的双腿齐膝盖处扫断,身子撞下台去,而他本人直立台上,安然无恙。
众人见罗秋远腰间被插进一枝匕首,还能无动于衷,不由都呆了,秦朝阳的手下忙将他扶起,他已痛得昏了过去,罗秋远一笑道:“本来我只想叫你暂时矮一截,,可是你这个人心肠太坏,我只好叫你永远矮下去了!”
古秋萍这边也松了一口气,陶芙低声道:“他是怎么弄的,难道一点都没受伤吗?”
崔妙妙道:“那枝匕首还插在他的腰上,照理应该受伤很重才是,可是看他的样子一点都不像。”
古秋萍笑笑道:“你怎么不看看那匕首是如何插的。”
陶芙忙问道:“我看不见,是怎么插的?”
古秋萍道:“秦朝阳是直刺而入的,匕首的柄却是斜向一边,这分明是他腰里穿了软甲,内衬钢片,匕首刺透了衣服,碰到钢片,滑到一边去了,一点都没伤到肌肤。”
崔妙妙恍然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还是古大侠精明!”
古秋萍笑道:“这小伙子也是鬼灵精,怎么会上这种当呢,他是看透了姓秦的心思,存心整他一下,小姐不知道还罢了,姥姥是老江湖,怎么也看不出来呢!”
崔妙妙讪然叹道:“我们闯荡江湖时,哪有这些鬼花样,现在的年轻人是越来越聪明了。”
古秋萍只是笑了笑,那边的刘光远已开口了,他也看出罗秋远衣中藏甲,冷笑一声道:
“台端身手不凡,不愧名家高弟,只是衣中藏甲,未免有失风度!”
罗秋远大笑道:“我是专程来找你们三个老魔霉气的,你们以奸险出了名,明攻暗袭,什么下流的手法都用得出,我不能不防着点,这也算不得有失风度!”
刘光远阴笑一声道:“我们如果出手,别说你穿了一件软甲,就算你全身用钢罩套上,也怕保护不了你。”
罗秋远傲然道:“我倒想试试看,你们哪一个先来?”
刘光远冷哼一声道:“对付你这小辈,还用我们亲自下场,你也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
罗秋远笑道:“你邀来助阵的北刀南剑都已先后倒台,我看你们也没什么人好派的,何苦拖时间呢!迟早总须一搏,别让不相干的人来送死好吗?”
刘光远不理他,回头道:“叶开甲,上去摔他下来。”
叶开甲就是在叶家的那个老管家,已经有六十多岁了,仍是一身管家装束,听见吩咐后,慢腾腾地上了戏台,罗秋远笑道:“火眼神魔,你是没人好派了吗?”
叶开甲窝着腰,呵呵笑道:“小道士,今天是主人的大寿,你这么大吵大闹,是存心给我这老头子找麻烦,乖乖地下台跪在地下磕头求饶,我在主人的面前给你求求情,说不定还能饶你一条小命,再要闹下去,就是主人大量肯放过你,我老头子也不能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