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恩将仇报 [5]
桂月秀尚未开口,斜刺里传来一声低沉声:“不错,是负有使命,只不过不是杀你一人,包括你娘在内。”
桂夫人精神奕奕,长发挽髻,稳稳地站在大厅门下,她一点病容也没有,两只眼睛睁得比平时大得多了。
汤十郎看得吃一惊:“伯母,你……”
“不要叫我伯母,你应该咒骂我们!”
“为什么要等这么久才对我下毒手?”
“嘿嘿嘿!”桂夫人笑声似蛤蟆,比之平日难听很多,也吓人一跳。
汤十郎心中一紧,她怎么变成这样?
桂夫人道:“汤十郎,杀人需要时机,只要时机成熟时,自然不会再拖延。”
汤十郎道:“什么时机?”
桂夫人道:“你已是将死之人了,当然可以告诉你,这样也算回报你这一个多月以来对我母女的侍候。”
“侍候?”汤十郎火了。
“是的,你侍候我母女,无微不至。”
汤十郎叱道:“我只是基于同情。”
“如果我不是有个漂亮女儿,你会同情我们吗?”
汤十郎愣然。
桂夫人又道:“你为我有个漂亮的女儿而侍候我们,也许只有稍许的同情,所以,汤公子,我也有回报。”
汤十郎咬牙,道:“你们的回报就是杀我?”
桂夫人道:“我女儿已经把她那圣洁的身体给了你,你应该满意了。”
汤十郎怒视桂月秀,道:“原来是你娘的授意呀!”
桂月秀的刀平举,但身子未动。再动,必分胜败。
她未开口回答,汤十郎叱道:“桂夫人,拿你女儿的身子回报我对你们的恩情,你可耻!”
桂夫人嘿嘿连声笑。
“你还笑得出来!”
桂夫人道:“汤公子,我女儿也正要找一个童男与她交合,而你,就是最好的人选。”
汤十郎闻言大吃一惊,她想到刚才那一幕,桂月秀的动作有异样。
他沉吼:“你说什么?”
桂夫人带着几分得意地道:“她已开过身,吸取过阳,从此之后可练功。”
“她欲练什么功?”
“老身习的乃是蛤蟆功,她当然是要练我的功夫。”
汤十郎道:“你女儿的刀法已够辛辣了。”
桂夫人道:“那是她爹的刀法,何况艺多不压身,多学一种又何妨。”
汤十郎想到他娘的话,这桂夫人不是病,她吃了人参在助功。
汤十郎道:“我送你的那些人参?”
桂夫人道:“练蛤蟆功,讲求的乃是气,世上补气最好的东西,当然就是人参,气走百骸血流畅,嘿嘿嘿,汤公子,你该知道了吧!”
汤十郎道:“我仍然不明白,这是你们杀人的最佳时机。”
桂夫人道:“也罢,老身便再吐露一些心声吧!”
桂月秀道:“娘!”
桂夫人手一摆,桂月秀的刀斜指,身子往汤十郎一侧移动着。
那光景只待他她娘一个示意,她便对汤十郎下刀。
桂月秀动,汤十郎不动,他虽然左手按住流血伤口,但他也下了个狠心,他准备以摄魂箭的最后绝招“怒射天鹰”,来一个两败俱伤。
他不希望桂氏母女去伤害他的娘;
桂夫人当然也明白这一点,她的双手平举,手掌伸直,上身开始下挫,口中厉声道:“汤公子,你想知道的我已说了七成,你该领死吧!”
汤十郎道:“我死,但我想完全明白!”
桂夫人顿了一下,她又收起双掌,道:“也好,看在你那五斤老山人参上,我便告诉你!”
她对女儿示意,准备出手。
但却又对汤十郎道:“汤公子,我母女寒冬来此,也有计划的。”
“什么样的计划?”
“冬日人少呀,是不是?”
汤十郎也听不懂,他怔怔地道:“怎么说?”
桂夫人道:“当年忠义门被血洗,可是左门主的仇家一点财物也未得到,江湖之上谁不知左太斗富甲一方?他的财宝呢?”她顿了一下,又道:“他的财宝仍然藏在左家废园某个地方,只是未被发现!”
汤十郎大为吃惊,道:“原来你们也是为财宝而来,桂夫人,真高招呀!”
桂夫人道:“江湖之上,对于这件大血案,暗潮汹涌五年多,各路人马不露风声却又蠢蠢欲动,谁也不明里出手一试。”
“为什么?”
桂夫人道:“你实在老实,这一点也想不到!”
汤十郎道:“我只会听。”
桂夫人道:“这件大血案并末结案,大门上贴着官家封条,任何一路人马,也不打算同官家为敌,包括顺天府西面的戈家堡。”
汤十郎怕她们出手,他意犹未尽地道:“你们一定在这里找过许多遍了。”
“你猜对了。”
汤十郎道:“你们也一无发现?”
杜夫人道:“地室中一堆枯骨,地面上再无假墙可觅,实在叫人不解。”
汤十郎道:“桂夫人,所以你们在失望之余要走了,不再住下去了?”
桂夫人道:“这儿只适合鬼住。”她戟指汤十郎又道:“你母子马上就是鬼了,哈……”
她的身子猛一挫,双掌疾伸,有一股难以看到的灰蒙蒙毒气.已自她的双掌往外奔流。
而桂月秀的追魂刀,便也在她拔身腾空中,直往痛苦中的汤卜郎切过去。
“当!”
“啪!”
“轰!轰!”
这一连串的声音倏然间响起来,大厅之上尘土飞扬,家具暴响,便在这窒人的搏杀甫停,人们才发现大厅上多了四个人。
齐姥姥的钢拐,拚力地拦住桂月秀的刀,这两人正自嗔目怒视,只不过谁也未出手。不是不出手,而是桂月秀在惊看着她娘。
汤人娘出现了,她正是以双掌,竭力的与桂夫人双掌对上了。
两人四掌相交,各有进退,地上的方砖发出格嘣响。
黑妞儿紧守在白衣女身边,她的神包严肃。
汤十郎很痛苦的仍然站着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