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神使如谜 [9]
剑叶在尸体上擦了一擦,迅速穿入长衣,扣在里面腰上。对于这一场动手的经过,宋不群不但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感到一阵莫明其妙的烦燥!偏殿中是刹那的沉静,就在这沉静中,卓衡踉跄奔近,扑倒地上,激动地道:“齐师伯,是晚辈刚才无知,出言无状,冒犯了师伯,啊!我真该死,真正该死!”
说著接连以头撞地。
这一来,所有群豪都哄地一声,蜂拥过来,梁局主红著脸棋手道。“在下刚才想不到掌门人是胸有奇谋,静待时机替石堡主报仇,以致言多出逊,希望堂门人能宽恕一一。”
于是其他人七嘴八舌,一连串的恭头调,接连吐出来。本已意烦气燥的宋不群,眼见这种情形,更是烦上加烦,舌绽春雷,大喝道:“都给老夫住口!卓衡,你也跟老夫站起来,用不到做出这付可怜兮兮的模样!”
群豪齐齐一呆,嘈杂的声音,顿时静了下来,卓衡也慢慢站起来,一脸愧惑的表情,呐呐道:“齐师伯,莫非你老还在责怪晚辈?”
“老夫岂止责怪你们,恨不得狠狠把你们这些糊涂虫打上一顿。”
若说这位‘终南掌门’气愤责备,群豪并不感意外,但这糊涂虫三个字,却使每个人都愕然不知所措。
梁局主拱手道:“掌门人,请问咱们什么地方有了差错而糊涂了?”
宋不群一哼,道:“你们可知道已坑死了老夫?”
梁局主益发愕然,怔怔道:“掌门人是说怕神仙府对你不利?”
宋不群想起自己的计划既不能宣布,别人自然也无法了解内倩,不禁长长一叹,道:“事已如此,多说无益,现在各位必需听从老朽之言!”
卓衡忙道:“这是理所当然,师伯但请吩咐!”
宋不群目光一扫道:“那位去请普渡寺的主持来此,老朽还有话吩咐他!”
一名巍抖抖的老和尚立刻向股角跚跚地走出来,合什道:“老施主可是叫老衲?”
宋不群道:“大师法号如何称呼?”
老和尚回答道:“老袖上空下寂!”
宋不群道:“空寂大师,刚才的情形,谅必已目睹了!”
“是,是!”老和尚的表情似乎余悻犹存,道:“唉!佛门变屠场,可惜老衲无法阻止!”
宋不群语声道:“现在老朽要把所有死者,都暂葬寺内后院,请大师俯允。并请大师严嘱寺中僧人,切勿再谈今日之事,免罹横祸。”
空寂大师连连点头道:“施主吩咐,自当遵命,老衲这就叫人来搬尸!”
宋不群对卓衡道:“把那三个人头割下来,用布包扎好,交给老夫,丧命的二位同道分开埋葬,这些事就由你协助空寂大师迅速善后,处理好咱们也该回城了。”
卓衡躬身应是,空寂僧已召来五六名寺僧把五具尸体移往后院。
宋不群沉声道:“现在老夫所说的每一句话,希望各位不要问理由,日后各位自会明白,现在老夫要请梁局主办二件事。”
梁局主忙道:“在下恭候掌门人吩咐。”
宋不群道:“刚才丧命的二位同道,一位是冒庄主,还宥一位请问是何方朋友?”
梁局主道:“正是梁某局子里的镖师。”
宋不群道:“那更好了,回去之后,请梁局主立刻派二位心腹,通知这二位家属,务必请他们节哀顺变,半个月后再到此移灵发丧,在这十五天中,绝对不能泄漏消息。”
梁局主讶道:“请问掌门人,为何要如此做?”
宋不群沉重地道:“老朽要封锁此地发生事故的消息,绝不容稍有走漏。”
“是!”梁局主道:“在下必遵命办理。”
“第二件事,请梁局主回去后准备在场同道住宿一切,并派人看守大门,请各位朋友委曲半月,暂时集中九龙镖局休息,不要出门。”
一人立刻发问道:“齐掌门人,这又是为何?”
宋不群道:“长孙雄爪牙能对咱们动静了若堂指,必有其眼线奸细,为了要封锁此间事故消息,老朽迫不得已,只能请各位在九龙镖局内禁足半月。”
顿了顿,沉声道:“这十五天中,若有人要离开九龙镖局,其余人必须阻止,甚至格段不论,事关各位生死,切勿疏忽。”
梁局主呐呐道:“但十五天以后呢?”
“十五天以后,各位行动恢复自由,老朽说到这里为止,为了挽救各位生命,刚才已经冒了大险,所以各位务必接纳老朽之言,勿再害人害己。”
这时,卓衡已提著一个包裹,匆匆进入,向宋不群表上道:“师伯,三颗人头皆在其中。”
宋不群接过包裹,道:“卓衡,详细情形,梁局主会告欣你,现在大家回城吧,但路上必须互相监视,绝不能客人中途离群,老朽要先走一步。”
宋不群把包里挂于马鞍上,连夜离开了普渡寺,赶向云雾山。
普渡寺的意外事故,使他原订计划中有了一个漏洞,这个漏洞一旦堵不住,就变成了制命伤!为了弥补这个漏洞,他严厉地禁止了参加送丧武林同道今后半个月的行动自由,现在连夜赶程,希望以速度,来弥补万一因消息泄漏而发生的后果。
纵然消息已经泄漏,他也希望自己能赶在消息之前,抵达云雾山。
他知道人的嘴巴不能像瓶塞一样,永远封住口,事实证明他确有先见之明,星夜策马赶程,第七天中午,正在汾阳关外.道旁一棵大树下休息,他希望不会发生,但在意料中可能发生的情况,倏然来临;
季节已到了仲夏,所以西北道上,中午时候,很少看得到行商赶路,干燥的空气,加上毒辣辣的太阳,连地上的泥土都发烫,若没有急事,谁也不愿意在这种火热天气上道。
宋不群依然是终南掌门人齐如辰的面目和装束,七天的急赶,没右好好休息过一夜,不说人吃不消,就是马匹也吃不消,所以他拣这日正当中的时候,把马赶到荫处,让它恢复一下脚力,自己呢,躺在树荫下,抹了一把汗,吃了一点干粮,就靠著树干想歇一会,睡上一个时辰。
就在他刚闭上眼睛,一阵如打雷似的蹄声,自来路方向,急促地传来。
依啼声判断,这批人至少六骑以上,大热天,是什么样人在这么急促赶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