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警讯频传 [2]
跑过几条街,来至一家小小的面店之前,那面摊子摆在店门口,一个老头儿正在下面,小五儿老远叫道:“老张,切卤菜,汾酒,给现钱,还你的旧帐。”
言犹未了,一阵旋风已卷入店内,拖桌子,拉板凳,乒乒乓乓,乱成一片。
一旁赶来一个妇人,朝小五儿上下打量,惊道:“啊!小五儿,发财啦?”
小五儿一挽衣袖,笑道:“不用讲啦!”
掏出一块银子,接道:“银子先存柜,吃完了再算帐……”
语音微顿,接道:“我喉咙痛,今日不吃酒,给我一人来一杯凉茶。”
那年纪最小的孩子双手捧着一个瓦钵,挤到小五儿身旁,爬上板凳蹲着,道:“五哥,华大哥干嘛不出来?”
小五儿道:“他有事走不开,铁霸王怎样?”
那小孩只有五六岁,名叫小瓢儿,乃是小五儿的跟班,这时递过瓦钵,道:“晚饭喂过,你不在,我没敢与人斗。”
小五儿揭汗凡钵。内中一个乌黑的小蟋蟀,小五儿逗了一逗,见其无恙,急忙盖L瓦钵。迫:“这几日有人欺负你么?”
小瓢儿摇头道:”没人欺侮我.大伙得着消息,知道你和华大哥拜了把产,对我也特别好。”
那浑名黑中的孩子道:“小五哥,华大哥传过武功给你么?”
小五儿双眉一扬,道:“嘿!华大哥的武功是谁传的,我的武功也是准传的,这个别提啦,高大哥几时回的,如今在哪里?”
那小瓢儿道:“高大哥下午回城,随后咱们找他,却又遍寻不见。”
小五儿蹙眉道:“咦!奇怪。”
说话中,酒茶已到,众人纷纷举杯向小五儿道贺,小五儿端着一杯凉茶,虚应故事。
那年纪最长的孩子忽道:“小五儿,刘大户家那小子,昨日又找咱们的喳儿,这梁子迟早要了结,我瞧还是你将他摆平了拉倒。”
小五儿摇手道:“我如今练的功夫,已是另一个境界,那小了不够看,闹出人命,我可以拍拍屁股走路,你们却不能在洛阳立足了。”
微微一顿,接道:“这一两日,可有扎眼的人物进城,和尚啦!道士啦!穿黄衫的武林人啦!好看的女人啦!眼睛放光的啦!太阳穴鼓起的啦!”
小瓢儿道:“有啊!和尚、道士、穿黄衫的丑八怪,个个都是扎眼货,也有好看的女人,简直好看得不得了。”
小五儿双眼一亮,道:“慢慢讲,从头到尾,讲清楚一点。”
那黑牛插口道:“小瓢儿慢慢讲,小五哥吃杯酒。”
小五儿心中想着正事,脱口道:“嫂嫂不许我在外吃酒,小瓢儿……”
话锋一顿,改口道:“我的喉咙也是真痛。”
小瓢儿道:“怎么?那嫂嫂很凶么?”
小五儿道:“哼!嫂嫂是天下第一好人,本领之大,那是不用说啦!我只听她一人的话,你讲你的,芽黄衫的怪物我见过,怎么样?”
小瓢儿舔了一舔嘴唇,道:“这几日,我整天守在南门,今日晨间,两个穿黄衫的走进城来,我一瞧,好丑的人。”
顿了一顿,接道:“那红胡子老头儿走在前面,后面是个狮子鼻,年纪轻些的,那人肩上扛着一人,瞧那样子,倒像得麻风死啦!脸色像茄子,手上满是红点,有点像水痘,晦!
那真是骇人。”
小五儿道:“那人中了苗疆奇毒,嗯!你讲下去。”
小瓢儿道:“那两人落在公源栈内,年纪的一个立刻上街买药,啊!剩下的是二虎见着的,让他来讲。”伸手朝对面一指。
对面那黑小子道:“小瓢儿守在城门之下,我去跟踪那几个黄衫人,我打从后院门溜入栈内,发觉那三人住在西跨院内,记得高大哥对咱们讲过,武功特别高的人,十丈之内,能辨飞花落叶,我不敢走得太近,就去推隔壁房间的门。”
小五儿道:“那栈房的墙壁上有洞么?”
那二虎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我记得那栈房是板壁,壁上有个小洞,正对着隔壁房间的床铺,看妖精打架,那是正好。”
小五儿皱眉道:“不紧要的话别讲,我得快点回去。”
那二虎愣了一愣,接道:“当时我轻轻一推房门,他妈的,一个白胡子老头儿正在房中打坐,我一探脑袋,那老头儿双眼一睁,乖乖!那眼珠儿射出两道冷飕飕的电光,骇得我双腿一软,差一点栽倒下去。”
小瓢儿手指那二虎笑道:“这小子一泡尿撒在裤裆里,真是丢人到家。”
那二虎面红耳赤,怒声叫道:“你他妈的见了那两道眼光,魂也得骇掉。”
众小儿哄堂大笑,连那卖面的老头儿也大笑不止,小五儿倏地一敲桌面,沉声喝道:
“别起哄,二虎再讲。”
众小儿收住笑声,那二虎接道:“我心头一慌,扭头就跑幸好那老头儿未曾声张,也未碰上栈中的伙计,我溜到一堆杂货中躲了一阵,见栈中的伙计抬了一口大缸进房,缸中盛着大半缸清水,再过片刻,那年轻的黄衫人抱了一大包药材,和一大缸酸醋回来。”
语音一顿,吃了一大口卤菜,匆匆咽下,接道:“我是真想瞧瞧,那房中搞什么鬼,忍了又忍,终于壮起胆子溜进院子,扑在地上,朝男;窗下爬去,那知我尚未站起身来,耳听得房门一响,房中那老怪讲话啦!”
小五儿道:“他讲什么?”
二虎喘了一口大气,道:“他问道:“地点怎样?’只听另一人道:“选好了,在河对岸芦苇中。’那老怪问道:“血鼎用的香料可曾预备妥当?,另外地人道:“预备妥当了。’老怪又问:‘毒物呢?,另外那人道:“已经准备齐全。’停了一忽,接着说道:
“师尊放心,他们只一踏上岸,管保伤在我们的血鼎夺魂大法之下。”
小五儿双眉一锁,自语道:“血鼎夺魂大法,那是什么恶毒的法术?”
二虎道:“我也槁不清楚,他们是这么讲,我就这么听。”
小五儿急声道:“以后怎样?快讲。”
二虎哭丧着脸道:“以后可就好瞧啦!我就听到这里,窗门突然敞开,那年轻的黄衫人探出半截身子,一把揪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扔过了院墙,我人未落地,耳中听得那黄须老怪吼道:‘劈掉!抓回来!’我一想,乖乖不得了!亏得老天爷帮忙,我跌在马厩的稻草堆上,当下我一掀稻草,就地一滚,由墙角狗洞里钻了出来,那小怪物想是笨得很,待他翻屋出来,我早已溜到隔壁磨坊中,躲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