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火拼檀木林 [2]
他活落人间,眨眼之间已拉着小妮子掠出老远。
小刀他们紧随其后而去,即便是没有武功,不懂轻功的小红毛亨瑞,也早就趴在赤焰背上,一马当先地跑得比什么都快。他还生恐去得慢了,就看不着好戏了呐。
林文宗接头苦笑道:“难怪他们会取名为狂人帮.像这种事不关己却要硬架横梁之举,明明是武林中人最为忌讳的事。人家尚恐远避不及,他们却偏偏一股脑儿要往这种混水里趟。瞧他们如此热衷,甚至迫不及待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还道他们是赶着去逛庙会哩。”
白骏逸幽默地轻笑道:“我真有点同情公孙雷,他什么人不好得罪,偏要去得罪狂人帮。如果今晚真的是他在此生事,那他就要悔不当初,不该在普陀山时和小混他们结怨。”
“的确。”吕靖轻声道:“狂人帮虽是最容易相处的朋友,却也会是最难缠的敌人。”
白骏逸颔首下令道:“走吧,咱们也跟上去瞧瞧。这里终究是江北咱们的地盘,不管发生什么事。咱们当主人的可不能不知道。更何况,说不定争执的双方,会有飞马堂的盟友也未可知。”
这是一座值钱的黑檀木树林。
如果在平时,这林子所激发出的那股清雅又醒脑的檀木香味,定能带给人恬静和但意的畅感。
只是,此时的檀木林里,正燃烧着东一簇、西一团的青森森火光,一股股呛鼻的磷火恶臭混杂着幽幽的棺木香味,使这片原本清幽出尘的林子,无由地染上紧张的血腥气息。
火光映照之下,林间人影闪动。隐约之间,看得出这些人正逐步包抄逼近林中的一株小屋。
小屋便以灰青色的大石砌建而成,外观十分粗糙简陋。然而,比起一栋木造房舍,这石屋显然更有利于对抗火器的攻击。
尤其,看那石屋窗板残破,墙角碎石如糜,而小屋依然固守的模样,正在证明经得起考验的。
至少,在目前,短时间内,这石室还算经得起考验。
林中人将包围自编得更小。依稀问,一团黑乎乎的圆球,被人运劲挑出,既急且决,又很又难地直奔向石尽的窗口而去。
窗口倏地亮光一闪,一柄牛角为柄的奇刃匕激射而出,在隔着石室尚有文寻左右的区离,迎空射中那团黑球。
轰地又是一声爆响,青白刺目的火光立即进溅开来。
紧接着这一击之后,更多的黑球火器在呼呼的破空声中,一枚枚如流星般,猛然汇向石屋冲飞。
几乎同时,一柄柄与先前同型的奇刃匕首也自石屋内,如银蛇灿电般地激射旋飞,奇准无比地截刺向凌空掷至的火器炸药上。
于是——
连串的场炸声轰隆直响。
青白的火焰有如热闹的烟火服,在空中爆溅迸射。烟硝晦迷的磷火气味使人凡欲窒息。
四下喷戏的磷磷星火沾到树身非但不熄、反而见风就燃,火舌倏长,只是片刻便吞没了整株的檀木。
甚幸,这片檀木林是为人工所植,并于种植之初就考虑到防火和便于砍伐的目的,因此树与树之间都保持着足够的空间,至使林木虽然着火,但却不至于使得林内变成一片火海。
也因此,这一株燃烧的檀木,像煞了一支支巨型的火把,照亮了石室四周教文方圆之内的范围。
袭击石室之人,一时没料到会有如此情况发生,在熊熊火光照耀下,纷纷露出身形。
石室内,立刻嘣嘣连响,一阵箭雨毫不留情地向林中数人罩去。
于是,惨然的哀号声,立刻此起彼落地接连传出。
原已逼近猎物的林中人,不得不再度纷纷扬退,隐入火光照不到的黑暗中。
敌人一撤,石室内的利箭也斗然停止盲射。
屋内与屋外两帮人马,再次陷入无声的僵持中。四周除了哗剥的燃火声,只有一股浓郁的檀香,和凝重死亡气息在飘荡。
忽地——
有人噼噼啪啪鼓着掌,打破僵持下的紧张。
狂人帮一行人在小混的带头下,由暗处一招三摆地晃了出来。
无视于对峙双方人马的困惑,小混口里连珠炮也似地嚷嚷不休:“紧张,紧张,紧张。
刺激,刺激,刺激。在这个冷风瑟瑟的寒夜里,是谁揭开了檀木黑林中的恶战?各位亲爱的现场观众,在你们亲眼目睹刚才双方首度的遭遇战之后,究竟谁才会是今夜林中恶战最后的赢家?想知道的,和我赌一把。来哦,来哦,要赌要快,慢了人家就要继续开打呢。”
小妮子天真问道:“小刀哥哥,依你看谁会赢得这场夜战的最后胜利?”
小刀双苦环胸,煞有其事地凝目沉吟道:“若按目前的情况看起来,待在屋子里的人比较吃亏一点.因为,这些躲在檀木林里的人,他们进退的活动空间相当充裕。若是他们的火药来源再无匱乏的话,只要他们不停地轰炸,等到对方可用的匕首、利箭都消耗光了以后,他们自然能够接近石屋,直接向里面的人发动攻击。如此一来,屋子里的人岂不就像瓦瓮里的鳖,等着任人煎煮炒炸了嘛!”
“这么说……”小妮子兴致勃勃道:“赌屋外的会赢比较稳喽?”
“那也不见得。”丁仔不以为然地反驳道:“虽说目前的局势,看起来好像屋外的人比较占胜面。但是,只要屋里的人能够熬到天亮,那时林中人失去了黑暗的掩蔽,恐怕他们的胜算也将会大大的失利喽。”
哈赤搔着狮鬃般的乱发,咕快道:“说的也是。所谓夜袭、夜袭,就是要趁夜偷袭。如果拖到了大天光,时机尽逝,那偷袭的人岂不要变成偷鸡不着蚀把米的粮大局面。所以说,赌屋里的人会赢,好像比较正确一点。”
亨端攒着眉,先看看左边的小刀,再瞧瞧右面的丁仔,总觉得赌谁赢都不妥当。
他想了想,豁然精明地问道:“小混混,你聪明。你赌哪边?我和你一样。”
“不行。”小混嘿嘿黠笑道:“我是组头,只负责办理赌博手续,并酌量抽取对赌双方的红利及手续费。我不能介入你们的赌局,也不打算干预你们的抉择。所以,小红毛,这回你想看我脸色赚钱,可真是寡妇死儿子的事喽。”
“寡妇死儿子?”这句话,要超出亨瑞中文程度所能了解的范围,他抓着后脑勺,茫然道:“什么事?那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