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3]
猖狂的少年人怒目猛瞪,骂道:“老烟虫,死到临头还有心情逍遥自在,让你尝尝我‘无影花鞭狠公子’的厉害!”
老者猛吸一口烟,想笑,突然又被烟呛住了,重重地咳嗽了两声,笑道:“我‘烟斗老人’倒要见识你一下这‘无影花鞭狠公子’,来吧!”
言犹未了,狠公子的无影花鞭,在半空中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接着,只见他右手一迎一送,那足有两丈多长的无影花鞭,圈成一个圆形,从烟斗老人的头顶罩下。
烟斗老人抬头瞥了一下绕着自己打转的无影花鞭,又看了看得意的狠公子,肩一耸,头又低了下去。
好像他猜透了狠公子的心意,因为那条花鞭只是绕着他转,把他限制在中间,却没有伤害他的意思。所以他始终悠闲地,在里边继续吞云吐雾。
狠公子一看情形不对,暗中手上使劲,想收缩花鞭,套住烟斗老人的鼻子。
可惜这个念头来得太慢,没等狠公子改招换式,烟斗老人的烟已经抽完,他举起烟斗,毫不经意地向空中磕了一下,想倒出斗中的残烬,这一磕,恰巧碰到狠公子的无影花鞭上。
这一磕,好像是无意中的偶合,然而狠公子却轻叫了一声,握鞭的虎口,一阵痛楚,那条花鞭差点儿脱手而出。
狠公子脸一红,心一惊!
这绝对不是巧合!
这老家伙居然被他看走了眼,算了吧,这才叫有眼不识泰山哩!
自己耍了半天的狗熊,被人家轻描淡写地一敲,几乎敲出笑话来。
碰钉子,是件很令人煞风景的事,尤其对一个猖狂惯了的人来说,更觉得不是味道。
狠公子狠命地瞪了烟斗老人一眼。
烟斗老人若无其事,磕完了烟斗,眯着眼睛把烟斗举得高高的,检查一下透气不透气,随手,又习惯地对着烟嘴吹了一下,看看烟杆通不通——
吹的时候,没有留神,烟斗的口是朝着无影花鞭狠公子的,这一吹,吹出一股残余的浓烟来。
烟气直奔狠公子而去。
你猜怎么啦?
把个狠公子呛得暴咳连天,丢下花鞭,双手捏着鼻子,猛退十步开外。
烟斗老人神秘地侧首斜视,仰天怒笑三声。
“有什么好笑的?”
狠公子狼狈地俯着身子,拾起地上的花鞭,气呼呼地望着烟斗老人道;“老欺小,算什么本事?”
烟斗老人装得颇为生气地道:“我早知道你会说这句话的!所以,我一直不愿意和你动手。”
狠公子愈想愈生气,两手叉腰又道:“我问你,刚才我追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装得像个草包似的,到处乱跑?”
“怕你呀!”
“哼,你还怕我什么?”
“怕你满足不了猖狂的欲望,心里难受。”
“你也用不着那么神气!”
狠公子秉性难移,仍嚣张地道:“有种的话,晚死两年,等我再来收拾你。”
“哈哈……”
烟斗老人笑了,但笑得并不开朗,在他以为,这傲慢的少年人,经过他的一番刺激,能够改好一点,没想到这顽石不化的狠公子,竟不可救药到这种地步。
眼望着无影花鞭狠公子走了,烟斗老人微叹一声,摇了摇头,也准备离去。
飞天狐在旁边,看到这一老一小,真真假假,吵吵闹闹,倒觉得满有意思,及烟斗老人不告而别,忙唤道:“老兄!”
烟斗老人止步回头,一看飞天狐,像是猛然记起什么,遂开颜笑道:“你看我这个老糊涂,连救命恩人都不谢一声,就想走了,以后传将出去,成何体统?”
“老兄休要客气,绝技惊人,叹为观止,不知肯否以真实姓名相告?”
“你老哥哥可别和我开玩笑啦!江湖中,大小事都瞒不过你的耳目,我的名字怎么会不知道,莫非你老哥哥想考考我不成?哈哈……”
说完,笑完,烟斗老人又要离去。
这算是什么人?
人家好心好意请教名字,他却不肯透露!听他口气,好像对飞天狐知之颇详。
是谁呢?
飞天狐是老江湖了,可是他从来不知道江湖之中,有这样一个神秘的怪人!
这件事,对飞天狐的自尊,很有影响,江湖中,一人一物,一草一木,他不晓得怎么可以呢?
非弄个清楚不可。
心意既决,飞天狐遂喊道:“慢走!”
烟斗老人也真给面子,叫慢走,就慢走!
“怎么?老哥哥,要请请我老头子吗?”
“小弟真诚求教,望勿儿戏视之。”
“唔——天下岂有强迫人通名报姓的?”
“我飞天狐就是这种人。”
“我早就晓得你叫飞天狐啦!”
烟斗老人已经不大高兴,脸上的笑容已呈勉强,摇头晃脑,继续说道:“飞天狐又怎么样?你就是‘飞天虎’、‘飞天豹’、‘飞天黄鼠狼子’,又怎么样?”
“哼!”飞天狐冷冷地道:“你可别把我当无影花鞭狠公子欺负!”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难道不告诉你,就不让我走了吗?”
“正有这个意思。”
“哼!”
“你哼什么!”
“怎么?想比划两下?”
烟斗老人此刻对飞天狐发生了兴趣,笑咪咪地道:“如果真想比划,你们师兄弟三个一齐来,还差不多,要是你想一个人和我动手,那就未免太小看我了!”
这一番话,把飞天狐奚落得体无完肤。
什么人敢如此大胆。
什么人敢同时向断剑追魂的三名高徒挑战?
飞天狐乃何等角色,肯吃这口闷气?当下愤言道:“小老儿,别人怕那那破烟斗,我可没瞧在眼里。”
“要动手的话,快来吧!光站着说空话算什么?”
“好家伙,看掌!”
飞天狐不问青红皂白,举手就是一掌,先给这老儿一点苦头尝尝。
烟斗老人却伸手一挡,轻松地道:“别急别急,先把孩子拿开,免得伤了无辜!”
一提孩子,飞天狐泄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