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绝处逢生 [2]
“看来已没有第二条路啦!”沈陵耸耸双肩道。
“沈兄可是决定要服用兄弟奉赠的药物么?”石奇峰问道。
“是的,石兄如肯赠予,便请赐下。”
石奇峰摸出一个瓶子,倒出一颗碧绿色的丹药,递进窗口。
“沈兄放心服下,等到夜色降临,兄弟自会把药力解去,并且设法送你安然离堡。”
沈陵接过丹药,还未送入口中,先已嗅到一阵芬芳的香气。
他讶然道:“此药香气清冽,扑鼻神爽,应该是一种轻身益气的药物才是。”
石奇峰微微一笑,道:“不错,此药的确有这种神效。”
沈陵毫不迟疑,一仰头把丹药吞人腹中。
他服药之后,便等候药力发作。
过了一阵,他觉得头脑不但不昏晕,反而更为清爽敏锐,四肢百骸也有轻松舒畅之感。
他忍不住问道:“这药还要多久才发作呢?”
“快啦!快啦!”石奇峰笑道。
他的笑容中,强烈地暗示出别有用意。
沈陵泛起了“中计”之感,可是丹药已经服下,后悔已迟。
他只好默默地运功行气,查看体内状况,一面等候这颗丹药的作用发生,是好是歹,终有一个了结。
过了片刻,他觉察到体内的真气十分凝练强大,运转之时,倍觉空灵流畅,似乎已恢复了原有的内力。
沈陵讶惑地望着石奇峰,道:“石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实不相瞒,兄弟刚才那颗丹药,系某一位前辈奇人特别精心配制的灵药,极为珍贵。
普通人服了可强身益气,练武之人服后,可增添十年内力。兄弟颇谙医理,察觉沈兄内力有亏损迹象,特以此药奉赠之。”石奇峰笑道。
“这样说来,石兄的假死之药,竟是虚构之言了?”沈陵道。
“也不是虚构,兄弟当真有这种秘制奇药。”
石奇峰笑道:“沈兄服下兄弟的药物之举,已证明对兄弟完全相信,虽说是在无可奈何的情形之下,作此选择,但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石兄赐药之举,莫非另有用意?”
“兄弟早先已经考虑,以沈兄这种人才,如若为了顾及我的安全而不能在江湖上露面,以致埋没了一生,实在太可惜了!因此,我当时便决定,如果沈兄能毫不疑虑地服下兄弟之药,那么兄弟定须有所报答。兄弟很高兴没有看错人。”
沈陵觉得石奇峰虽是言之成理,然而心中却隐隐感到他的行事和想法,有一种特别说不出来的味道。
不但石奇峰如此,就连绝域十三煞神等人,好像也有这种特别的味道。
沈陵一拱手,道:“多谢石兄赐药之恩。”
石奇峰道:“别客气,沈兄请随兄弟走一趟……”
说话之时,已拉开了牢房的铁门。
沈陵感到难以置信地瞧瞧那扇洞开的门户,这才举步跨了出来。
石奇峰拍掌三响,沈陵觉察在布幔后面的人飘然退走隐没,当他们经过那道布幔时,后面杳无人迹。
他们顺着廊道行去,穿过两座静寂的庭院,最后走入一间上房中。
这个房间沈陵曾随黎行健等人搜查过,所以有熟悉之感。
石奇峰请他坐下,接着拍一下手掌,只见门帘一掀,走出一个少女,沈陵有如进入迷雾中之感。因为这个少女头面上都被青布遮盖起来,只有两小孔,以便视物。
他只能从她窈窕的身材,和白皙的充满青春弹性的双手,看出她还是年轻的女孩子而已。
她向石奇峰和沈陵行过礼,随即冲了两杯热茶,端奉给这两个男人。
沈陵接茶之时,距离极近,便以锐利的目光,打量这个蒙面少女。
可是她用作蒙面的青布,不知是什么质料所制,虽然很轻软,隐约有透明之感,但沈陵的目光却无法透得过这重青纱。
对于她的面貌轮廓,可以说是半点印象都没有。
石奇峰道:“沈兄,我打算让你杀出本堡。”
沈陵一愣,道:“杀出去?”
“不错。”石奇峰点点头,道:“在堡内由于地形限制,你可以做到兵不刃血,迅快冲出。可是到了堡外,那方圆十数里平畴旷野,你要应付绝域十三煞神的冲杀。”
“这十三煞神冲杀之威,在下已见识过。”沈陵沉吟地道:“不瞒石兄说,在下目前已完全恢复内力,以在下估计,如果强行闯出堡,十三煞神至少会损失过半,在下纵使能安全脱身,但亦会身受重创。我想这是石兄所不愿见到的结果……”
“沈兄之估计应该很正确,而且这种结果亦是兄弟所不愿见到的。”石奇峰点点头道:
“但如果有兄弟助你一臂之力,就可以避免重大的牺牲而突围了。”
沈陵疑惑地道:“这么一来,石兄岂不是变成了贵局切齿痛恨之人,钟子豪局主肯放过你么?”
石奇峰道:“兄弟并非亲自出马助你厮杀。”
他目光转向蒙面少女,朝她点点头。
那少女似是懂得他的意思,迅即走入内间去了。
沈陵审慎地问道:“石兄如此相助在下,莫非是打算离开京华镖局么?”
“不,兄弟效忠局主,矢死不渝。”
沈陵越来越糊涂了,道:“既然如此,石兄如何能出手相助呢?”
石奇峰笑笑不答。
那蒙面少女又走出来了,她手中捧着一个黑布包,不知是什么东西。她将黑布包交给石奇峰后,便退到一边。
沈陵发现她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而石奇峰有所命令时,亦不需发言指示,这是很奇怪的现象。
“沈兄,这几件东西,足以助你顺利杀出绝域十三煞神的重围。”石奇峰缓缓道:“这几件东西乃是兄弟珍藏多年的宝物,向来秘不示人,从无别人得知,却想不到最后赠送给沈兄使用。”
沈陵道:“在下何德何能,岂敢拜领石兄的厚赐?”
石奇峰道:“宝剑赠烈土,沈兄倒是当之无愧。”
他一面说,一面解开黑布,呈现出三件东西。
最上面的是一把只有尺半长的黑鞘短刀,旁边是一只黑色的看来很柔软的手套,底下则是一件褐色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