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4]
在脱除长衫时手中已扣着一枚辛辣暗器,像他这种武林高人,听风辨影警觉敏锐,只察
出沈谦有些微异状立即反手打出。
两人俱是心中有鬼,处势微妙,彼此都未想到发展如此平和。
兀万也铸了一个大错,他追赶了尘上人深入紫竹林中理该将竹林毁去,明知少林在林中布成玄奥阵式,使他心神困惑,岂能让少林有所凭藉,自负名望又为人喝破更不屑为之,最后待他下了决心要毁去竹林,身已陷入核心为时已迟了。
此刻,沈谦不知怎的泛起一阵无名的怅惘,叹息一声,如飞驰往少林而去。
他一到得洗心禅院之前,不禁一怔。
只见门前跪着密密压压一大片僧人,口中吐出梵尺经唱之声,邋遢神丐奚子彤静静立在那群僧人身后。
奚子彤发觉沈谦返回,聚在一处低声道:“掌门师叔圆通禅师已坐化了,临终之前向掌门人深深忏悔,死后化为一堆白骨,骨上嵌着蓝太浑所发的九支白骨钉。”
沈谦闻言不禁怆然神伤,在两人凌空猛拚煞手时,自己已掠入林中,为防兀万突破生门,不然或可制止蓝太泽。
原以为蓝太泽见属下尽数就歼,又见兀万深入林中,两人共进共退已惯,势必舍弃拚搏老僧与兀万会合,不料老僧结局真是始不及料。
稍时只见了尘上人面色肃穆,合掌走了出来,目注在奚子彤沈谦脸上道:“两位请随老衲去达摩院内一。”
三人先后走进达摩院禅室,沈谦即道:“圆通禅师之死,是晚辈铸成大错。”
了尘上人道:“少侠无须介意,老衲师叔坐化之前已悟沉迷,求得真解脱,何须臭皮囊。”
说此一顿,良久才微笑说道:“一切都如桫椤散人所算,竹林阵式也是桫椤散人绘就命盛施主转交老衲摆威,更有严苕狂大侠周易神算委实令老衲钦佩。
他算准了天外双煞将无功而退,沈少侠携来函中均一一指明,不然少林又将蒙一场无边浩却。”
沈谦似不相信道:“竹林内所设的奇门阵式真有这么奥妙无穷么?”
了尘上人微笑道:“天外双煞就属兀万才华绝世,深知生-奇门变化,不论怎么奇奥的阵式也不能难倒他,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
故令师命老衲设下此阵,此阵破绽百出,而且四不像,兀万一入此阵先就惬怯狐疑,举棋不定。
成见之害人不浅,就拿兀万此事足卖证明,兀万认定少林决不会摆设此一似驴非马的阵式,必然是一绝奥罕有久经失传的阵图。
经此一来,兀万心灵上就无形承受了一种极大的威胁,心神混淆所及,自然而然地观察上功力就大大打了一个折扣,不然奚檀樾怎可三支黑煞钉悉数全中。”
沈谦钦佩其师武毕才华自是不用说,略一沉吟道:“上人请臆测兀万身中三钉,其生死结局如何?”
了尘上人摇首道:“生死结局尚难逆料,但依双煞之能决不会致死,至少嵩山能得以风平浪静一时,双煞再度寻仇时当在令师等出山之后。”
说此稍停顿,话锋突转道:“少侠诡言本门不肯了空在汴梁古吹台为人架去之事已不陉而走,老衲又密命本门弟子放出消息说他盗走‘诸天佛法真诠’抄本,真本亦被一不知名的黑衣人在冯鸣霄手中抢了去,如今汴梁一带江湖人物来往不绝,只搞得个鸡犬不宁,鬼神难安了。”
沈谦微微一笑,奚子彤忽立起说道:“此间事已了,老弟,你我何不立即动身前往九宫山一行?”
了尘上人道:“何不稍坐一时,让老衲备下一席素宴与两位饯行。”
沈谦立起道:“师命难违,晚辈心领。”
沈谦、奚子彤两人去意甚坚,了尘上人不便强留,相送出山门外目送久之才返入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