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11]
加洛琳很留心地听着,祁连山又拿着手中的马粪道:“这马粪是用豆子泡了酒当饲料的,草原上的人不会用这种饲料来喂马,粪便很细而有光泽,证明马很健壮,只有好马才用这种上等的饲料!”
“从一些马粪中,你能看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祁连山笑笑道:“我家里开设着牧场,从小我就跟马匹们生活在一起,懂得自然比人多一点!”
然后他的脸上现出了忧色:“假如他们有了健马代步,而且又离开了一天,恐怕就不容易追上了!”
忽然,黑茉莉的鼻子动了一动,接着引颈长嘶,而且在它长嘶之后,平台的右方居然也传来了一阵长嘶!
祁连山吓了一跳,连忙举起手中的枪,作个戒备的状态,加浴琳却诧然说道:“干什么,那是马嘶的声音!”
“我知道,可是有马就表示有人!”
加洛琳笑了起来:“不会的,只有马,没有人!”
“你怎么知道的,这儿会有野马栖息?”
加洛琳拍拍黑茉莉的股部,笑道:“它是闻到了有同类的气味,才发出嘶声作为呼应,我也是一样,我闻到了有马匹的气息,却没有闻到有人的气味。”
“你的鼻子这么灵?听声音好像很远呢。”
“不错,大概在五十丈远近,但是我只闻到了马的气味,没有生人的气味,我在树林里长大的,整天与兽类为伍,也学会了它们的本事,假如有陌生人,百丈之内,我都能闻到气味,你放心,我说没人就没有人。”
关于这一点,祁连山倒是不表怀疑,因此收起了枪。加洛琳笑道:“刚才我是根据我的感觉,现在我还能提出另一个证据,这儿离地狱谷并不远,老薛是利用秘密的水道过来的,他在禁地里做了许多的手脚掩饰痕迹,就是怕我找到那条水道,在这儿他一定也同样地不愿让人知道那条水道,可是他却把那条锤人下来的皮索还留在瀑布旁边,难道就不怕别人发现了吗?”
“假如留下的人是满天云的手下,他就不必掩饰,因为地狱谷只能唬唬那些巫师,却骗不了满天云的!”
“不!如果他不怕被满天云的人发现那条水道,就会叫人进去帮忙他把人搬出来了,而且这儿养着马,他会叫人把马拉到里面去驮着人出来了,那么这些马粪就会留在地狱谷中,而不是留在这个平台上了,可是我在地狱谷中没有看见马蹄的痕迹,只有老薛一个人来回的足迹,这证明他是把那些人质都搬到这儿才开始叫人拉着马过来的。”
祁连山笑笑说:“加洛琳,你的推测很对,这表示你已经比从前懂得更多的事物了。”
加洛琳也笑笑说:“我是跟你学的,我和你认识虽然不很久,可是,我发现跟你在一起对很多事情,自然就会多用些心思,懂得也就会多一些。”
祁连山有些腼-地笑着摇了摇头,转变话题说:“走吧,既然有马没有人,我们就去把马匹牵过来,至少,可以给你骑着赶路。”
加洛琳温顺地跟着祁连山向马嘶的方向走去,黑茉莉却显得非常急躁不安,几次想冲向前去,都被加洛琳用力拉住。
她虽然肯定说那边没有生人,但并没有把握会不会有其他的危险,她不愿黑茉莉去冒险,,因为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对黑茉莉有了一份感情。
祁连山却对黑茉莉很有信心,笑着说:“加洛琳,让它先去吧,它一定会保护自己的。”
他放开了黑茉莉,在它后股上轻轻拍了一下,黑茉莉立刻欢呼一声,放开四蹄向前飞奔了过去。
果然,前面只有阵阵马嘶声音传过来,并没有其他异响。
可是,当祁连山和加洛琳跟过去时,却发现加洛琳的推测只对了一部份。
那儿是一处山壁脚下的凹地,有一个不太深的水潭,潭旁边还有一个木栅,栅里养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此时,黑茉莉正在栅外跟那匹白马互相对屹嘶鸣。
山壁旁有一个很浅但颇隐蔽的洞穴,里面留着一些女人用的梳子和镜子等简单用用具,这证明洞中曾有人居住,或许是满天云手下的守望者,或许是老薛安排的接应人。
祁连山在附近和洞中仔细搜查了一遍,证实这儿的确有人住过,而且,住在这儿的很可能是两个女人,只是现在已经不见人影了。
祁连山不愿多费心思去猜两个女人的身份和去向,却对那匹颇为神骏的白马十分欣赏,于是,向加洛琳笑笑说:“这是老天送给你的坐骑,我先去驯服了它,再给你代步。”
他翻进了栏栅,向白马缓缓走过去,那匹白马却对他低头嘶吼,作出戒备的样子。
祁连山对自己驯马的本领很有信心,找到一个机会,猛冲上前,一把抓住马鬃,人已跨上了马背,谁知那白马却用尽了全身力量蹦、跳、掀、踢,硬想把祁连山从背上掀下来。
祁连山也使出全身力气,跟它纠缠,整个人伏贴在马背人,两腿就像铁剪般夹住马腹毫不放松。
到最后,马倒是停下来了,那不是屈服,而是它意识到背上的人实在太强,强得超过了她的所有战斗技能,于是它发出了一声悲壮的长嘶,流露出一腔英雄末路的悲愤,然后它一头撞向了山壁,用死来表现它不屈的意志!
祁连山没想到这头马会如此的烈性,连忙运用他纯熟的技巧,硬生生把马匹在碰上前扳倒下来。跳开一边,一面叹着气,一面以尊敬的口吻道:“行了!伙计,我向你认输,你有这付倔脾气,天生是该在草原上奔驰的!”
然后歉然地向加洛琳苦笑道:“没办法,加洛琳,我本来想把它驯服了给你骑的,看来只好放弃了!”
白马困难地站了起来,由于背上的人已经离开了,它也不再想自杀了,勇敢而骄傲地站在祁连山面前。
加洛琳却怜惜地走过去,打开了栅门,一面拍着白马的脖子,喃喃地说着些安慰的话,然后又勾着它的脖子,轻轻地哄着它,稍微带点勉强地把它推了出来,走向饮马的水池,用手掬着水,慢慢拍向它的身上,为它洗去身上的泥沙,捧着水,给它饮了几口,最后才为它洗去了汗水。
祁连山正在地下喘气休息,却发现奇迹地瞪着那一人一马,因为他看见加洛琳骑在马身上,而那头白马却乖乖地,一点都没有反抗的意思!
祁连山一下子站了起来:“加洛琳,你是怎么驯服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