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3]
陈腾云见状,顿时心中犹豫不决,不知是该立即杀了她,还是暂且相信她,随她前往察看真假?
“陈公子,你快制奴家穴道,待奴家落入你手,要杀要剐,皆任凭你处置了。”
当“幽冥倩女”田慕男再度悲声说著时,内心中犹豫不决的陈腾云已思忖著:
“万一她所言是真,她为了报仇,已将‘幽冥真君’杀害,自己又岂能因此牵怒于她?况且纵然杀了她,也非报了血海深仇,嗯……
不如先制住她穴道,使她无能施展毒计,若察看是真,便可将‘幽冥真君’的骨骸锉骨扬灰,也算报了血仇,她若是虚言狡骗,到时再杀了她也不迟。”
陈腾云心思已定,立即弹出数道指劲,将仰首闭目的“幽冥倩女”田慕男丹田真气及三阴三阳六处要穴皆制住,并且沉声说道:
“田……田前辈,在下暂且相信你,待你引在下察看之后,若全然属实,那么在下自会放了你,可是你若是虚言狡骗,那么就莫怪在下要施辣手了。”
“幽冥倩女”田慕男闻言,心中大喜,可是尚是面浮悲戚之色的张目说道:
“陈公子,奴家知晓你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故而任你制住穴道、以示真诚,现在奴家已遭你制住,毫无一丝反抗之力,欲打欲杀,皆已由你为之了,纵若在之前,陈公子并不全然相信奴家,想必此时也应知晓奴家并非全然虚言吧?”
陈腾云闻言,虽然心中有些讪然,可是依然无好脸色的沉声说道:
“哼!是真是假,此时尚言之过早,你快带我去‘幽冥真君’昔年的隐身之地。”
“嗯!奴家遵命……可是……公子,虽然隐身秘地便在此断崖下,而且仅有两里不到的距离,可是奴家此时功力及六处大穴皆已遭封,如同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加之地面上的零乱岩石甚为湿滑,因此……”
陈腾云闻言尚不待她说完,已然伸臂搂住她腰身,并且说道:
“本少爷带你,你只须指引方向便可。”
“幽冥倩女”田慕男被陈腾云搂抱入怀之后,一双玉臂立即顺势搂著他颈项,螓首已贴在他肩颈之处,并且柔声说道:
“嗯……公子顺著岩壁前行,将至之时,奴家自会指出秘门所在。”
陈腾云闻言并未吭声,立即顺著陡峭岩壁前掠。
约莫半里余地之后,耳边突然又响起幽幽的脆声:
“陈公子,你已知晓‘九幽宫’内的人皆甚为淫乱,想必对‘九幽宫’的人甚为鄙视,奴家也自知甚为淫乱,可是陈公子怎不为奴家想想,奴家原本是一个良家女子,虽然家贫,可是也懂得贞节礼教,可是却遭恶贼擒掳奸淫,奴家为了报仇,只得忍辱负重,抛弃颜面及自尊,故做淫荡女子,时时与人淫乐,为的仅是要收买人心,以及盗吸恶徒们的功力用以增功,实则内心中有如泣血,自悲遭遇坎坷。
万幸尔后大仇已报,可是不知是因为坎坷的遭遇已然愤世嫉俗,还是被权利及欲望迷惑了心智,奴家难以舍弃叱吒风云的大权,因此继续装扮‘幽冥真君’至今。
不知公子是否相信在三十多年的日子中,奴家恍如毫无灵智的行尸走肉,又恍如身处惊恐悲戚的梦境中,待大仇已报之后,才突然觉醒,亟欲回复至少女之时一家和乐的欢欣岁月,不愿再回忆那段悲戚痛苦的日子,可是……”
陈腾云闻言之时,原本毫不理会的往前疾掠,可是听著听著,不知是因为她说得甚为悲戚动人,还是因为回想起自己幼年时的遭遇,有种同病相怜的磷惜感,因此逐渐同情她的坎坷遭遇,掠势也逐渐迟缓。
贴靠在他肩颈的田慕男已由飞掠而过的身周景况,查知他的掠势已缓,顿时心喜的接续说著:
“前些时日……奴家知晓是奴家的不对,不应狡谋勾诱公子,且暗伤公子,可是……公子莫要鄙视奴家淫贱无耻,其实当时奴家虽然别有企图,可是凭奴家的身份,在原本的毒谋之中并无意自贱身躯与你……然而不知为何,在短短的半个时辰之中,奴家竟然对你有些动心,因此才……
公子你别恼恨奴家,虽然奴家如今年已四旬有七,可是自从奴家遭变至今,在孤苦零丁之中,心中只有恨,只有想到如何报仇,与身周的人仅有仇恨以及如何利用之心,从未曾有过一个忠心耿耿的下属可重托,也从无一个可诉说心中悲喜欢乐的闺中好友,更无一个可寄托身心依赖一生的良人……”
至此时,陈腾云已然是双手搂抱著她缓缓前行,内心中有些激动的聆听她述说著心事。
“而那一次……虽然是别有企图的想暗害你,可是却因为对你动心,才临时起意勾诱你淫乐,可是那一次真的是奴家数十年中唯一一次心甘情愿的享受男女之欢,而且果然尝到了些许只曾听过却从未曾享受过的舒爽滋味,可是却因奴家突然鬼迷心窍的心生邪念,欲盗吸你的功力而失去了机会,否则奴家定然能享受到女子皆甚为期望极度舒爽的登仙滋味。
因此奴家……奴家只想……想……虽然奴家此身污秽不堪,可是公子切莫鄙视奴家是一个淫荡无耻的人,因为奴家只想在有生之年中,能享受到天下女子皆应有,可是奴家却未曾得到那种郎情妾意、情意绵绵的云雨之欢,尔后不论公子是否大人大量,不计前嫌的放了奴家,或是公子要杀了奴家,奴家纵若一死,也毫无怨言……公子你……你愿答应奴家,助奴家心愿得偿吗?”
陈腾云闻言及此脚步已停,内心中有些激动的缓缓移动她身躯,盯望著她满面期待之色的娇颜,可是尚在思忖时,却见她满面羞霞之色的缓缓闭目,娇颜也缓缓贴近,于是一双颤抖且微凉的朱唇已贴至双唇上。
并非嫌弃她的年龄,因为即将成为自己妻室的萧金凤主婢及王秋香实际年龄皆比她多了数倍,也非嫌弃她的姿色,因为自己并非以貌取人的低俗之辈,也非食古不化的腐儒,而是因为此时与她尚难知敌友,因此猛然推开她身躯便欲斥责。
可是却见田慕男有如受惊的小鹿一般,神色惶恐的怯怯望著自己,未几,美目泛红泪水盈眶,双唇颤抖的怯声说道:
“对不起……是奴家错了,奴家不该对公子有如此的奢求才是……”
陈腾云眼见她那种有如惊鹿般的羞怯之色,以及略带哽咽的幽怨之言,顿时心中一软,已然到喉的斥责之言又吞入腹内,并且叹息一声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