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3]
韩大江与刘笑亭在中间居然很沉得住气,刘祖汉几度想放开父亲出去迎敌,但被刘笑亭喝住了道:“祖汉,回来,再扶住我慢慢地走动”
芷君托住了韩大江却松不开手,因为韩大江闭目运气自疗,不理身外的事,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倚在芷君的身上。
芷君知道厉害,忙对刘祖汉道:“祖汉,拼命没你的事,还是扶好你父亲要紧!”
刘祖汉道;‘爹!你伤的是在脚上,无须扶持,孩儿也好出去帮忙各位伯叔婶婶退敌!”
刘笑事道:“畜生,记住,这就是经验,你出去帮不了多少忙,可是你一放手,我那只脚又不便行动,只有坐在地上,这反而成为别人的累赘,大家要保护一个不能动的人,势必要加倍费力!”
这的确是经验之谈,因为围攻的那些和尚都是重兵器,而且两三个人一组联手,进攻时群侠虽然临时组成了一个方阵,四面拒敌,但也必须要经常移动进退,才能应付下去,如果固定不动就很难内外兼顾了。
刘祖汉懂得父亲的指示了,却又道:“爹!那干脆让孩儿背着你,你就可以拿剑拒敌了”
刘笑亭道:“到了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只好如此,现在还挡得住,还是这样好!”
“为什么呢?”
“畜生,你的见识实在太浅,连这个都不懂,我是学剑的,一个剑手,必须要手眼心步,整体配合,才能发挥全威,你背着我,不能与我的心神配合一致行动,一剑在手,连三成功夫都施展不出,济得甚得?”
“但总比这样子好一点!”
“我虽然没有伤到骨,但那一下重击,已经伤及筋脉,活动了一阵子,又经服过了药,其实不要人挽扶,我也能行动了,只是动起来不大自然而已,如若是平常走路,没关系,但这时要是动手拼命,却是一丝也勉强不得,些微的延误迟钝,就会自累累人,所以我要你扶着,使伤腿不使力而活动以冲活筋脉,已经好了八分,只要再过片刻,就够这秃子们受的了。”
韩大江忽而开口道:“老刘!你若是省点精神不开口说话,现在已经好了!”
刘笑亭道:“我这富生不像芷妹那样晓事,如果不告诉他,他很可能把我放开跑去迎敌了,那岂不是功亏一溃!”
韩大江道:“小子,不懂就少问,难道你小子人是贪生怕死之辈不成!”
龙千里却笑道:“老韩,正因为不懂,他才要问,否则就永远不会懂了,我倒觉得这孩子很不错,身临重围,他没有光顾着他的老子,而能挺身赴敌,颇有我八骏友公而忘私的精神!”
韩大江长嘘一口气道:“弟妹,可以了,把我放下,我要给这些秃子们一个好看的!”
芷君把他放下来,韩大江拾起地上的铁鞭,飞越平空,还击与楚平对手的了凡,刘笑亭也差不多同时推开了刘祖汉,执剑冲出去道:“大家散开,个别击破,平兄弟,这个老秃驴交给我们!”
他由一方向围而出,径取了凡,这一来局势大变,群侠因为不再有顾忌,能以自由行动,散开对敌,顿时由劣势转为优势!
楚平的对手了凡被韩大江与刘笑享接过去了,转身刚好撞着两名中年增人,横杖交着。
楚平轻啸一声,长剑翻飞,青虹暴涨,叮叮两声响过后,两个人痛呼着抛杖退后,双手鲜血直滴。
原来楚平剑锋掠过了他们握杖的手,把每个人都削掉了八只手指,仅剩一对拇指,因为在杖身的另一边,幸得以保全,楚争得手后又去攻击另两个僧人时。
燕玉玲忽然叫道:“爷,背后小心!”
那是了然忽地抛开禅杖,把薛小涛通退了几步,他自己却徒手扑向楚平的背后,楚平闻一惊,猛地回身一剑,直扑进了然胸前。
了然双手高举,还没来得及下插,楚平的剑已刺进他的前胸半尺多深,两个人就这样僵住了。
周围激烈的打斗,也因为他们这边的变故而停了下来,了然的双手仍高举着,眼睛瞪着楚平道:“小子,你这一剑是天意,洒家一身气功已经世至无坚的境界,那知就是刚才那一刹那的空隙,被你碰上了!”
楚平道:“或许是天意但绝非偶然,了然,你放弃了兵器而以徒手进扑,侥幸以鹰爪功致我于死地,仗待着你那一身蛤蟆功刀剑不入,意图行险以伤人,可是你忘了人力有限,不该同时施为,可能达到无敌之境界,必然有一个矛盾互为抵触之空隙存在……”
了然睁大了眼睛道:“小子你是说根本就知道我有这个缺点,看准了出手的!”
楚平道:“我不但如此,而且是算定了你有这个打算,谋定而动,布下了陷附在等着你投进来所以你虽逃劫数,死在天意,但死得不冤枉!”
了然道:“你连是蛤蟆气功,击到我背后,然后凝聚功力至双臂以发鹰爪,这其间只有刹那的空隙,而且又只有吐气换气,蓄劲背上那一刹那的时间是全身防备最弱的时刻,也只有气海穴是你身上可攻之弱点,我回身一剑,就攻中你这个弱点,又岂是偶然的。”
他不但说出对方的功夫,而且将虚实点得明明白白,了然知道这绝对不是碰巧了,脸上一阵死灰道:“小子,你好狠,居然对洒家施此杀手!”
楚平道:“如果你不存下害人之心,不在背后施展你的毒手,我纵作安排,又怎能伤得你,祸福无门,唯人自取,心存凶念,乃殒自身,你虽不真心修行,到底也被了多年的袈裟,怎么连这点简单的道理都没有悟透。”
了然目泛凶光,双臂忽地猛然前击,楚平却飞快地弃剑离开,了然一下子扑空,双臂直插入前面一块平埋地下的石条,居然有一尺来深,两只手掌整个地切了过去,可见其威力之强,而且更惊人的是那技剑,虽然钉在他的胸前,他俯身前扑之际,剑柄敲在地面的石块上,叮然作响,把石面也击碎了一小片,而剑锋却未能再刺深入他身体半分,那是他运用最后一口气,硬将剑刃吸住了。
楚平如果不弃剑得快,想要拔出剑来再退,争持间只要刹那的耽误,就难逃他最后拼命的一击。
可是楚平没上这个当,他的反应就是这么正确而迅速,等了然一扑空,斜撑在地下时,他才用脚一提一勾,把了然俯扑的身子翻成抑躺,双臂仍然笔直前仰,掌上沾了满了石粉,眼睛瞪比铜铃还大。
楚平怜悯地叹道:“你还不肯相信,还不肯认输,仍然想逞死一击,现在该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