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章 梦笔生花处 掌心变紫时 [10]
三个人的功力,都是指顾之间,行程十里。不一会便回到如椽岩前的青石上,只见须少蓝姑娘仍旧是痴痴地站在那里。
神州丐道笑着过去轻轻地拍了一掌,说道:“姑娘!亲仇待报,徒然悲伤也无济于事,先去弄一坛百花佳酿来,帮你师父招待客人。”
北岳秀士这才知道,神州丐道方才趁自己离开的时候,怕须姑娘悲愤之际,莽然而去,惹下意外,点闭了她的穴道,心里感激顿生。
不由得说道:“蓝儿!快去弄一坛酒来,准备一些下酒菜肴,谢谢神州丐道老前辈,报仇之事,有他出头,还愁什么?”
神州丐道呵呵笑道:“好啊!看来这一顿酒是不吃的好。”
须少蓝姑娘虽然摸不清头绪,但是,她认识神州丐道。一听师父如此一说,便行礼谢了一谢,赶到后面,去准备酒菜。
北岳秀士目送须少蓝姑娘走到岩后,便叹息着说道:“蓝儿身世可怜,十五年长在北岳,我太姑息,所以个性骄纵,心地欠宽。虽然在最近,我将她囚在‘梦笔生花’,要她明心见性,还我朴真。但是,后果如何,尚难预料。”
说到这里,北岳秀士转面向祁灵说道:“蓝儿将来报仇雪恨,仍要多仗祁小友。我抚养她十五年,未能寻得仇人,如果小友能竟我志,姚雪峰死亦无憾了。”
祁灵一听,北岳秀士再次“托孤”,心情沉重,一时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神州丐道倒是接着,哈哈大笑说道:“秀士!休要如此丧气,你死不了!也死不得。”
北岳秀士虽然此时心情沉重,但是,一听丐道如此哈哈而笑,也自放开心怀,说道:
“老道!你说我死不了,那是希望能有稀世奇珍,治我毒创,至于说我死不得,是何道理?”
神州丐道笑呵呵地说道:“虽然说我这个徒弟,大家都看中了他,要让后一辈的挑起这份重任。华山脉已经将玉玦交给了他,少林寺说不得也有所表示,反正不伤自己元气,借重别人之手,要我这徒弟一身负起寻找魔窟,扫荡魔气的责任。我道人自然落个当仁不让,所以你秀士也要想来一个置身事外……”
神州丐道一口气说到此处,北岳秀士双手乱摇,说道:“老道!你不要乱扯,我相信华山、少林两派,没有置身事外的意思!至于我,是因为身中毒梭,恐怕无能效力。”
神州丐道拦住他说道:“你听我道人说得太远,我说你死不得原因,那是因为你已经两地相思十五年,设若你一死,阴阳路隔,岂不是情天难补,恨海难填么?”
北岳秀士一听丐道人一顿牢骚发了之后,复又说到这件事上来,当时满脸飞红,说道:
“老道!当着后辈的面前,你也说笑。”
神州丐道一正颜色说道:“我道人说法的句句真话,你和许冰如天山一对连理,只为当年小生误会,两地相思一十五年,这是假的么?如今误会冰释,自然要效葛鲍双修,同参证道了。所以,我说你秀士既不会死,也死不得。”
神州丐道话甫说完,祁灵坐在一旁突然站起身来,极其惊诧的说道:“恩师你方才说到姚老前辈与南岳许老前辈他们是……”
神州丐道笑道:“他们是天山一对师兄妹,结成连理。紫盖隐儒只是易钗为弁的姚夫人,数十年前武林传为佳话,你自然不知道了。”
神州丐道此言一出,祁灵宛如晴天霹雳,焦雷击顶,一时间竟止步住浑身颤抖,冷汗遍体交流。
祁灵做梦也没有想到紫盖隐儒是易钗为弁的姚夫人,这就难怪北岳秀士对于紫盖隐儒刻骨相思,念念不忘。师兄弟之间,情感再融洽,也不能到如此地步,原来他们是师兄妹而结成连理的武林伉丽神仙眷属。
紫盖隐儒既然是姚夫人,那对于丛慕白姑娘,拥抑人怀有何不可?
一时间祁灵的思潮澎湃,百感交集,他想到自己意念不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仅污辱了紫盖隐儒的品格,更辜负了丛慕白姑娘的一片真情。
尤其丛慕白姑娘到达华山枫林山庄,一片痴心,表露无遗。
结果使她伤心至极,肠断心灰,绝裾耐双,而且此去天涯海角,不仅下落不知,且有生死难明之虞。
思念至此,但觉自己自私、愚蠢、卑劣、薄幸,再想到北岳秀士如此真情至意,更是愧也何如。
祁灵如此愧悔交集,惭恨俱来,顿时觉热血沸腾,眼冒金星。
北岳秀士一见祁灵如此模样,大为诧惊,立即抢上前一步,右手舒掌,掌心紧贴命门,轻喝一声:“祁小友!注意祛除百念,收敛心神。”
祁灵正是心神分驰,摇摇欲倒之际,北岳秀土如此一掌贴来,不由地浑身一个冷战,顿时心智为之精明,两行泪泉,凄然涌出。
神州丐道站在一旁,笑呵呵地说道:“我这徒弟上不得台盘,刚刚听到众人倚重,便心神分驰为是,你还想扫除魔窟,威镇五岳么?”
北岳秀士知道神州丐道虽然嘻笑不拘,却是极其爱惜羽毛,因此,言下之意,对于祁灵如此失常行径,表示不快。
但是,北岳秀士知道祁灵心里必然有着无边苦痛,才会如此举止失常,究竟是何事使祁灵如此失常?
北岳秀士自然会想到方才神州丐道正是提到紫盖隐儒的事,祁灵便立即神色遽变,难道祁灵与她有关么?
北岳秀土几经思索之后,便向神州丐道笑着说道:“祁小友至情至性之人,不到伤心处,不致如此。”
祁灵此时恢复正常,知道自己方才容有失当之处,当下便向神州丐道行礼说道:“弟子衡山之行,有辱师命!尚请恩师按律处置,以安弟子之心。”
神州丐道遽然变色,沉声说道:“什么?你开罪了紫盖隐儒么?”
北岳秀士一听遽惊而起,紧接着问道:“祁小友!你是说紫盖隐儒她在南岳衡山么?”
祁灵正待从头说起,忽然生花谷外,隐隐约约传来一声悠扬的佛号,在那里飘荡着:
“阿一弥一陀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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